“轟隆——”


    聞子都和陶聽竹雙雙向左右兩邊飛去,砸爛了不少桌椅。


    顧遲晚早已靈力枯竭,她最後隻能勉強驅動著靈力催生出一些藤蔓接住兩人。


    但這對於練氣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方才合力攻擊已經消耗他們的大部分靈力,如今眾人皆是氣喘籲籲,筋疲力盡。


    章馳柔將最後一張符紙扔出去,練氣催生的雷電隻在那兩人頭上劈出一道針狀的光線,二人的衣角處再度冒出火星,便悄無聲息地隱匿了下去。


    所以說杜三七的擔心不是沒來由的,若練氣期就能驅動強大的符紙,那人人都不用進階了,全進符門算了。


    雖然君宿弦本人畫的符總歸是不同的,但修煉進度不同,發揮出的威力便不能相比。


    那位兄長拍了拍自己早已被毀了個徹底的衣角,幾人想方設法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口,瞬間就痊愈了。


    蕭苟隨便找了個桌子坐著,眉峰微挑。


    “君宿弦的符就是不一樣,練氣都能傷到你倆…唉,不愧是他的宗門啊。”


    聞子都嗆咳一聲,一絲腥紅的血液自嘴角流出,他暗暗運轉靈力感受了一下,還好,傷得不算太重。


    目前他們四人已無還手之力,符紙被消耗了個精光,這兩人身上破了不少口子,卻算不上重傷。


    真真正正是山窮水盡。


    眼下隻能希望大師兄趕緊迴來了,指不定還能乘著雲帶他們跑路避一避。


    剛起了這個念頭,隻聽屋外一聲雷鳴,竟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聞子都頹廢地卸了力,往藤蔓上一癱。


    隻能等長老和宗主了嗎。


    這種打不過就叫家長的行徑讓聞子都有些羞恥,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哎!不說意氣風發地帶著兇手迴去了,怎麽也該大戰幾天幾夜才能罷休吧!


    胸腹處的骨頭不知戳到了哪兒,疼得聞子都又哇地吐出一口血。


    要死了…


    不對,還有杜三七的藥啊!


    聞子都從儲物戒裏摸出一把玉瓶,隨即悲哀地發現毒與藥各占一半,而藥裏大部分都是解毒丹,剩下的也對他的傷勢幫不上什麽忙。


    他不管不顧地吞了一把解毒丹,剛擰開一個毒藥瓶子,便聽見蕭苟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傳來。


    “君宿弦的符用完了,接下來…該杜三七的毒了對吧?”


    聞子都渾身一震,抬眼看向他對麵的陶聽竹,見她也拿著一把小瓶子,麵色更是古怪。


    蕭苟為什麽對他們的情況幾乎了如指掌?


    “不過我勸你們不要用,他的毒目前對我們沒有什麽用。”


    蕭苟從桌上跳下來,走到了兩人之中的兄長身邊:“忘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藥人蕭榭,他的血可解百毒。”


    蕭榭十分有禮貌地拱手行了個禮,打斷了蕭苟的話糾正道:“嚴格意義上來說,除了碧落和見血封喉,其他都可以。”


    蕭苟翻了個白眼,沒管他,轉身來到弟弟的身邊:“這位是蕭夏,劍道天才,距離金丹僅一步之遙。”


    蕭夏笑眯眯地衝他們揮了揮手。


    陶聽竹忍不住出聲:“劍道天才?誰說的。”


    蕭夏瞪她一眼,提著劍衝她揮了揮:“我自封的!不行嗎!”


    蕭苟攤開雙手,很是囂張地看著他們。


    “所以說啊,練氣就在家好好修煉,出來找死——”


    他話未說完,門口便傳來一人沉重的腳步聲。


    “蝦兵蟹將…?真是會起名字。”


    被打斷了話語的蕭苟冷著一張臉,轉過頭去,目光帶著殺意落在門口那人身上,在看清了來人後,旋即兩眼冒光,興奮地笑起來。


    而由於他的麵目肌肉格外僵硬,這種表情落在他臉上便顯得格外扭曲猙獰。


    “謝槿奚——!你就是謝槿奚啊!”


    蕭苟神經質地嘟囔了幾聲,隨即滿臉幸福地露出一個少男懷春的微笑:“我終於見到你了……天呐,你真是跟他們形容的一模一樣……豐神俊朗…身姿卓絕……”


    他倒吸一口氣,捂住了心口:“天…我要暈倒了,我太幸福了……那麽多人想見你一麵都難如登天,還得是我這種法子才行……蕭榭扶我一下。”


    蕭榭麵無表情地來到他身後,接住蕭苟向後仰倒的身體。


    謝槿奚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看得蕭苟又是一陣大唿小叫,麵色暈紅。他不知為何有些惡心,急忙挪開了眼,五指輕微一蹭,似有什麽紙屑掉落,隨後便走去將聞子都和陶聽竹先後扶了起來。


    幾人湊到一起,章馳柔急切地出聲:“大師兄,他們修為有古怪,其中一人已是築基後期了。”


    顧遲晚麵色蒼白,她本就修為不高,如今靈力幾乎透支,更是難受。


    “符紙和毒藥都不行,據蕭榭所說,隻有碧落和見血封喉可以傷到他們。”


    謝槿奚點頭,表示了解情況,他翻出一瓶毒藥,舉到眾人麵前。


    “見血封喉在我這裏。”


    陶聽竹眼前一亮:“那還等什麽!用啊!”


    “不,現在還不行。”謝槿奚將見血封喉收了起來,“見血封喉隻有接觸到對方的血並在一定範圍內才會生效。”


    “如今我打開,死的恐怕隻有聞子都。”


    聞子都不甚在意地抹去唇邊血跡:“沒事,我吃了解毒藥。”


    謝槿奚輕歎出聲,打破了他的幻想。


    “杜三七沒有研製見血封喉的解藥,他怕你們亂用毒害死了自己,也沒給你們見血封喉。”


    顧遲晚疑惑地看著他:“那這…?”


    謝槿奚揮劍掃開蕭苟扔來的一張板凳,不顧蕭苟在那邊激動地“你看他你看他!好帥!”,出聲答複著顧遲晚。


    “我師父偷偷塞給我的。”


    說到這,謝槿奚也不免有幾分疑慮。


    見血封喉可謂是杜三七的底牌之一,平時不會輕易拿出來,可柳長歸卻在出發前就將這瓶藥偷偷塞給了他,莫非是早已預料到了此番局麵?


    聞子都胸口急促地起伏一陣,唇邊再一次漫出血色:“咳、那更無所謂了。”


    他持劍撐著地麵,在幾人擔心的目光下顫顫巍巍站起來,目光堅決地看向蕭夏。


    “老子爛命一條,今天就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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