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樹藩在打退靖國軍之後,勝利的餘暉尚未全然散去,他的心中卻悄然泛起了一層新的漣漪。思緒悠悠間,劉世瓏此前不經意間提及的“劉旭”二字,如同暗夜中的一抹星光,悄然照亮了他的思緒。於是,他召見了這位忠誠的手下。


    劉世瓏步入營帳,目光中閃爍著精光,他深知此番召見非同小可。麵對陳樹藩那探尋的目光,他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神秘與誘惑:“大帥可知,我陝西之地,近日傳頌著一則奇聞?說是出了一種絕世靈藥,區區二斤便能換取十萬白銀之巨,黑市之中更是哄抬至天價,一斤便需二十萬大洋方能易手。此等瑰寶,若能為將軍所用,何愁不財源廣進,日進鬥金?”


    言畢,劉世瓏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他深知這位將軍對於壯大實力、穩固地位瘋狂斂財很上心的,而這位名為劉旭的神秘人物,或許便是那把開啟財富之門的鑰匙。陳樹藩聞言,眉頭微蹙,隨即又舒展開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他深知,在這個亂世之中,財富與權力往往如影隨形,而眼前這看似遙不可及的奇藥,或許正是他鞏固地位、實現抱負的契機。


    於是,一場圍繞著“劉旭”與“奇藥”的謀劃,在兩位智者的心中悄然鋪開,仿佛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正緩緩展現在陝西這片古老而又充滿變數的土地上。


    然而,陳樹藩並非愚鈍之人,他深知在這關鍵時刻不能輕舉妄動,去搶奪他人的財富之源。此前,於師爺已經為他送來了兩斤抗生素,暫時穩住了他的心思。但陳大帥豈是幾個小錢就能打發的?他心中盤算的是,待徹底清剿靖國軍郭堅等人後這聚寶盆都將歸他所有。


    他嘴角微微上翹,對劉世瓏說道:“世瓏啊,如今已是民國時代,我們要講究王法,不能帶著前清的陋習去強取豪奪。再說,剛打退靖國軍,百姓正需要休養生息,我們不能與民爭利,也不能大動兵戈,落下口實。如此國之重器,怎能把持在一家一姓手裏?要徐徐圖之。政府也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我看這位劉姓的人還是挺懂事的,這不也送來兩斤藥表忠心嗎?”


    “大帥說得極是。”劉世瓏附和道,“等戰事結束,政府可以出錢將藥方買下,用來照拂百姓,再給劉旭他們頒發一個大大的獎狀。”


    陳大帥笑嗬嗬地說道:“知我者,世瓏也。”


    此時,遠在留壩縣的劉旭卻不停地打噴嚏,他自言自語道:“真是春寒料峭啊,早晚還是有點冷。”他剛剛視察完新編練的部隊,看著士兵們訓練得有模有樣,心中卻不禁擔憂:這些新兵上了戰場,會不會嚇得尿褲子呢?


    由於局勢的動蕩,劉旭新訂購的槍支下個月就要到貨了。為了以防萬一,他決定擴編五千人,以免被其他勢力吞並。


    此刻,一封來自遠方表親劉存厚的信函悄然落入了劉旭手中,字裏行間,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厚顏。信中,劉存厚以同姓之誼為引,更以家國大義相邀,言辭懇切地懇請劉旭能念及同宗血脈,且鑒於彼此皆為國家柱石,慷慨解囊,贈予些許藥品,以資軍需,共襄平叛大計,期許早日蕩平叛亂,還天下以安寧。


    然而,字裏行間所繪製的未來圖景,於劉旭而言,卻如同虛無縹緲的幻影,空洞而無力。劉存厚在信中大肆描繪了一幅幅誘人的藍圖,誓旦旦地承諾,一旦四川之地重歸於他,定有重重酬謝,不僅官爵加身,更將舉薦其擔任川陝邊防督辦之重任,言辭間滿是對權勢與榮耀的許諾。


    然劉旭閱罷,非為那虛無的承諾所動,反覺一陣諷刺與無奈。他心中暗忖:“劉存厚啊劉存厚,你如今已是落魄之犬,困守寧強縣,尚能有何資本在此大言不慚,畫餅充饑?


    如此想著,劉旭輕輕放下信箋,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他深知,真正的力量與榮耀,從來不是靠他人施舍或虛妄的承諾所能獲得,在這城頭變換大王旗有槍就是草頭王的時代,你拿這個忽悠我怕是看不起人了。


    劉旭看著從美國發迴的電報上麵說:買到急需的工業設備,還有一個年產5萬噸的鋼鐵廠設備都比較新,海濤到了一整套的鍛壓設備,就是隻能鍛壓1000噸的東西,還有一條子彈生產線和早起的春田步槍生產線,後麵都寫滿了設備名稱,還有什麽新式的印刷設備的玩意,結果一看差不多420萬大洋的報價就一臉不爽了,剛過兩天富裕日子就幹窮了。


    劉旭的目光緩緩掠過那份自遙遠美利堅穿越重洋而來的電報,字裏行間跳躍著令人振奮的消息:他們終於購得了兩縣工業所急需的設備,其中一座年產能高達五萬噸的鋼鐵廠設備尤為引人注目。專家同誌更是不負眾望,攜歸了一套完整的鍛壓設備,雖限於千噸之力,卻足以在國內領先同行了。


    電報末尾,一串串設備名稱如同繁星點點,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不僅有生產槍林彈雨的子彈生產線,春田步槍生產線雖然很老的那種。更令人矚目的是,還提及了一係列新式印刷設備,預示著自己可以自己辦報印書。


    然而,當劉旭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那觸目驚心的數字——四百二十萬大洋之上時,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霾悄然爬上了他的眉梢。這龐大的支出,如同冬日裏的一股寒風,瞬間吹散了心中剛剛因小有成就而泛起的溫暖漣漪。他輕歎一聲,心中五味雜陳:方才品嚐了幾天寬裕日子的甘甜,轉眼間,又被這沉甸甸的財務壓力拉迴了現實的深淵。


    當然劉旭也要求可以先付100萬的定金,剩下的320萬需要分期,付款年限2年利息5%。但劉旭深知,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他緊抿雙唇,緊咬著牙齒仿佛在說:“錢是王八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花了就花了吧。”


    劉旭的神色凝重而謹慎,他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對眾人細細叮囑:“務必銘記,一切與軍工相關之物,皆需以掩人耳目之名悄然迴歸。譬如,那鋒利的槍管,便化作尋常自來水管之名,悄然入庫;而子彈之實,則隱於鋼珠生產設備的名義之下,悄無聲息地流轉。至於日後更為重大的軍火運輸,譬如重炮之軀,則需巧妙偽裝為水泥廠加固地基所需的巨型鋼管,炮彈嘛就是礦上碎石齒輪,悄無聲息地置於不為人知之處。


    他再次強調,諸位務必守口如瓶,切莫讓一絲一毫的風聲泄露了我們暗中鑄就軍工基石的秘密。在這風雲變幻之際,每一分謹慎都是對勝利的最好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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