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以言表的悲傷襲上沈舒大腦,渾渾噩噩的她想流淚,卻發現今天流的淚已經夠多了,再也流不出。


    哭給誰看呢?


    懦弱給給誰看呢?


    她想愛的人……卻是以這種方式迴饋著她的付出……


    踐踏……


    多麽刺耳的話語。


    否定了她所有的在乎,所有的努力。


    蘇遠航,我的歇斯底裏,我的蠻不講理,不過是想要你跟我說一句話,隻要你肯和我說話,和我交流,我怎麽會瘋狂的大吵大鬧?


    蘇遠航,我不過是想要你的在乎……哪怕不及你給予湛藍的十分之一……


    難道她錯了嗎?


    愛一個人,想要擁有他,錯了嗎?


    沈舒癱坐在地上,不顧忌行人詫異的眼光,像個傻女似的一動不動。


    倏然,人群一聲驚唿,“天呐,這不是舒舒嗎?”


    來人是沈舒的閨蜜,一個富家千金。她上前去拉沈舒,可因為沈舒的重量太重,怎麽抬也抬不起,“舒舒,你發生什麽事了,別傻著啊,起來!”


    沈舒木訥的抬頭望向閨蜜,滾燙的熱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你說,怎麽樣才能讓一個不愛你的人愛上你?”


    閨蜜不用動腦子就猜到讓沈舒要死不活的人是誰,不僅大罵,“蘇遠航是吧,你豬腦啊,心裏眼裏隻有他?!瞧瞧這一年的你,跟個瘋婆子有什麽區別?”


    “……”瘋?


    她隻是太愛他,隻是想跟他過一輩子……


    閨蜜繼續喋喋不休的罵道,“醒醒吧,蘇遠航太深沉,不適合你。走,姐妹兒帶你去找好男人,找稀罕你的。”


    她就不明白了,沈舒家境好,長得漂亮,性子又愛幫忙,那麽多好男人排隊等著追求,怎麽就死腦筋的選擇蘇遠航?


    天下又不是沒有男人?!幹嘛非蘇遠航不嫁?!


    閨蜜替好友不值,拉著沈舒來到某酒吧,一個電話找來好幾個富二代。


    男人們很會玩,場子分分鍾high起來,有人請沈舒跳舞,有人請沈舒喝酒,更甚至請她玩成人遊戲。


    kiss、撫摸什麽的……


    沈舒腦子渾渾噩噩,凝滯的腦海一直浮現蘇遠航臨走時的絕然和……憤怒。


    遠航,你是在怪我用了不幹淨的手段嗎?


    可是不那樣,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沈舒聽不見周圍嘈雜的聲音在說些什麽,她隻感覺有人……在往她嘴裏灌酒,以及……惡心的東西試圖想引起她的迴應……


    “嘔——”她是被人強吻了嗎?!


    原來被強,是這麽的難受,這麽的讓人惡心!


    沈舒猛地推開抱住她的男人,踉踉蹌蹌跑出包間。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無人的角落,她才攔了一輛出租車。


    “小姐,去哪裏?”司機師傅問道。


    “……”去哪裏?


    她想去蘇家,可蘇遠航……不能去了。


    “半灣別墅。”沈家,她的家。


    “好嘞。”司機油門一轟,行駛在寬敞的馬路上。


    沈舒頭倚在車窗上,悲哀的閉上眼睛:遠航,我錯了,不該強迫你。


    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不擇手段?


    可是明知你恨我,我卻無法放手。


    就讓這場愛,將錯就錯下去吧,直到蘇遠航的恨意消除,直到他,願意真正的看她一眼……


    出租車到達半灣別墅,沈舒讓管家給了車費,一個人跌跌撞撞走進屋內。


    “小姐,老爺在書房等你。”


    沈舒點點頭,“知道了,我先洗個澡。”


    不一會兒,沈舒穿著睡衣來到書房,盡管洗去了一身狼狽,可是酒精味仍然彌散在屋內各個角落。


    沈父板著臉,見麵就是一頓嗬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去喝酒?”


    “……”是說明天結婚的事嗎?


    沈舒眨眨眼,嘲弄的語氣噙著幾分隨意,“喝得不多,睡一覺就醒了,並不耽誤明天婚禮。”


    “婚禮……”沈父死死擰著眉宇,抬眸看一眼女兒,沉默片刻,總是狠心道,“明天的婚禮取消。”


    “取消?”沈舒喃喃重複,長長的睫毛垂著搖搖欲滴的水珠,也不知是眼淚還是剛剛洗澡的時候沒擦幹淨?


    “對,取消婚禮,我已經跟蘇家、蘇遠航說了,明天婚禮取消。”


    “為什麽?”沈舒埋著頭,指甲掐著肌肉,不讓自己找不到聲音,“爸,你怎麽能不經過我的允許,擅自決定?”


    “……”沈父啞然,麵對女兒的平靜,他竟有些說不出的愧疚。


    沈舒倏地抬頭,雙眼婆娑的望向父親,“我愛他,不管他怎麽對我……爸,明天的婚禮……繼續!”


    話落,沈舒揚著堅決的態度轉身。她要去蘇家,要告訴蘇遠航,告訴羅姨,悔婚不過是父親的主意。


    “沈舒!站住!”沈父見女兒即將消失門後,連忙喚住。


    匆匆離開的沈舒停了腳步,背對沈父。


    沈父抽了抽麵部肌肉,雖然極不情願委屈女兒,可事關沈家安危,不得不這麽做,“秦天熠的官司,你可有聽到什麽風聲……”


    -


    翌日,湛藍早早醒來,想著今天是蘇遠航的婚禮,有點睡不著覺。


    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她扭頭去看床的另一邊,平平整整,沒有人趟過的痕跡。


    秦天熠……昨晚沒有迴來嗎?


    湛藍翻身下床,光著腳丫來到玄關處,地攤上也沒有男士拖鞋。


    他真的沒有迴來嗎?


    一顆心瞬間空落落的,湛藍扁了扁嘴,拿起手機給秦天熠撥過去。


    信號很快接通,響起男人沙啞而慵懶的聲音,像是一晚上沒睡覺,“醒了?”


    “嗯。”湛藍點點頭,“老公,你在哪裏?”


    “律師所。”秦天熠抬手示意會議停止一會兒,他則走向另一間無人的辦公室,“今天怎麽醒這麽早,不多睡會兒?”


    “想著遠航結婚,想早點過去。”頓了頓,湛藍試探的問,“要不要我現在過來找你?”


    “好。”


    “我給你帶早餐嗎?”


    “好。”


    掛了電話,秦天熠重新迴到會議室。彼時顧律師叫了外賣,遞給他一份。


    秦天熠搖頭拒絕,“我等會兒再吃。”


    “……什麽情況,不是你讓買早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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