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航總是這麽讓人心疼,明明自己心裏也不好受,卻要說笑話來安慰她。


    湛藍喉嚨有些哽咽,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從前有個女孩住在海上,有一天……”


    蘇遠航的笑話很長,是個淒婉的愛情故事,有笑有淚。


    聽到動人處,湛藍暗自抹了幾次眼淚。


    不知過去多久,笑話講完,蘇遠航看著湛藍紅紅的鼻子,自我調侃,“看來我不適合講笑話,竟然把你說哭了。”


    說著,他體貼的遞過去一張紙巾。


    湛藍稍稍揭開了點繃帶,小心翼翼擦拭眼淚,嗓音沙啞道,“遠航,電影明天上映,可惜我的眼睛……”


    她曾經答應過蘇遠航,電影放映那天帶他去看自己演的影片,這事湛藍從未忘過。


    “沒關係,等你好了再去也行。”


    “嗯。”


    適時,湛藍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掏出手機滑開屏幕。


    “藍,在哪兒?我處理完了。”信號一頭傳來秦天熠略帶喜悅的聲音。


    湛藍震了震嗓子,迴道,“海邊,跟遠航在一起。”


    “嗯,我過來接你。”


    “好。”


    不一會兒,秦天熠出現在沙灘上。


    蘇遠航一見他來,主動站起身,“阿藍,我先走了,下次再約你。”


    “好。”


    秦天熠越過蘇遠航身邊,兩人麵對麵擦肩而去,誰也沒有打招唿。


    湛藍雖然沒有聽見秦天熠的聲音,但她知道他來了,迫不及待站起身,伸手瞎摸。


    秦天熠跨步上前,摟著她的腰攬入懷裏,“走吧,我們迴去了。”


    湛藍點點頭,將自己所有的倚靠全部交付於身邊的男人。


    兩道修長的身影行走在沙灘上,斜陽將他們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想起蘇遠航,湛藍有些傷感,握住秦天熠的手忍不住收緊,“老公?”


    “嗯?”秦天熠輕咦,“還想待會兒?”


    “不是。”湛藍搖頭,語氣低沉道,“遠航要結婚了,和沈舒。”


    秦天熠像是生了火眼金睛,一語道破,“你為這事不高興?”


    “嗯。”湛藍毫不避諱的承認。


    “有什麽不開心呢?蘇遠航結婚,不是好事?”


    “可他和沈舒……”湛藍胸口鬱堵得厲害,頓了頓,仰頭,傷感的麵向秦天熠,“他們會幸福嗎?”


    秦天熠停下腳步,麵對如此秀色可餐的嘴唇,他俯身親了親。


    湛藍立即紅著臉低下頭,真是……大庭廣眾之下親親抱抱真的好嗎?


    “幸福不幸福是每個人的選擇,其實我覺得……他倆挺配。”秦天熠摟著老婆繼續走,“你呀,別操他們的心,說不定哪天蘇遠航和沈舒手牽著手撒你一嘴狗糧。”


    “……”湛藍鬱卒。


    好好的傷感,為何分分鍾被秦天熠這腹黑貨給攪了?


    她沒好氣的拍了下他的胸膛,提高音調抗議,“你說說,為什麽遠航和沈舒很配?理由?”


    秦天熠擁著她,不知是瞎編還是胡謅,理由頭頭是道,“蘇遠航這個人太死心眼兒,一般女孩走不進去。”


    “他不喜歡沈舒,但終歸是接受了,就算現在不愛,長時間糾纏下去也可能發生情愫。”


    驀地,秦天熠欺身向下,在湛藍耳邊曖昧道,“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


    “……”為什麽好好的一個詞,經秦天熠嘴裏說出來總是有另一層意思?


    湛藍羞紅了臉,跳開秦天熠的懷抱,不滿罵咧,“秦天熠,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很正經啊。”秦天熠一臉嚴肅,“這個詞本來就是這麽理解的。”


    “……”


    找不到反駁之詞的湛藍選擇不理會這個壞到骨子裏的男人。


    轉身,她蒙著紗布開跑,也不管前麵有沒有東西擋路,會不會摔倒。


    因為她知道,隻有秦天熠在,她不會受到一點傷害。


    湛藍邁開步子瞎跑,竟直接衝向海裏。


    浪花打在她的腳上,過了膝蓋,湛藍一時沒站穩,尖叫一聲向後倒去。


    秦天熠跨步上前,完美的接住她後仰的身子打橫抱起,“老婆,你想往哪裏跑?”


    湛藍條件反射攀上他的肩,嬌嗔道,“壞男人,跑到你看不見的地方。”


    如果有誰問她這輩子最放不下的是什麽,她的答案隻有一個——秦天熠。


    不是噩夢,不是初戀,是她的老公,叫做秦天熠的男人。


    跟他在一起,她的不快樂永遠不會超過三秒。


    是這個男人,教會她成長,教會她自信。


    此生能擁有他,是她上輩子積了福。


    秦天熠唇角揚得老高,邪痞壞笑,“晚上讓你知道什麽是看不見的地方。”


    “……”湛藍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話裏意思。


    紅著臉嘟嘴抗議,“秦天熠,你壞透了!”


    “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迴蕩在兩人情意綿綿的氣氛中……


    在海市修養的幾日,湛藍大多情況獨自一人在家,秦天熠隻有晚上迴來。


    反正看不見東西,她也不喜歡到處走,安安心心窩在家裏當米蟲。


    三天過後,湛藍恢複得很好,經醫生同意,拆掉了紗布。


    重新看見事物的感覺是如此美妙,她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從醫院出來,湛藍沒有坐上簡璃的車,想四處走走。


    行走在寬敞的泊油路上,美麗的花,美麗的形形色色,美麗的建築,讓湛藍的心情格外舒暢。


    她沒有過問潑漆門的事,該受懲罰的終歸要受懲罰,不管徐子初是否真殺了人……反正秦天熠會處理。


    其實湛藍心裏大概有了答案。


    事情追究下去,隻會越發不可收拾。


    趙馨恬,希望我的傷眼之痛能斷了你的執念。


    湛藍漫步在路邊,沿著街道一直走下去。她想給秦天熠打電話,卻知道他在忙。


    無妨,反正晚上能看見。


    湛藍雙手抄兜兒,哼著曲邁著閑庭信步。走了不知多久,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季敏慧,她婆婆。


    說起來她還沒有叫過季敏慧一聲“媽”,湛藍提步上前,腳下剛邁了半步,又一抹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映入視線。


    她停下腳步,閃身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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