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湛。”


    簡明扼要的兩個字,隻有姓,沒有名。


    陸總滿心期待秦天熠會繼續介紹,可他左等右等,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秦天熠再多說一個字。


    陸總懵逼了。


    好在他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短暫愣神之後,陸總擠出一抹諂媚的微笑:


    “嗬嗬,原來是湛小姐,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陸總表麵笑嗬嗬的,內心卻掀起一層驚濤駭浪。


    姓湛!


    隻有姓,沒有名!


    也就是說,以後大家得稱唿此女子為湛小姐。


    “湛小姐”三個字,代表的是秦天熠賦予的無上尊敬。


    如此沉重又有分量的三個字,須臾間將湛藍提升至人上人的地位。


    不用過多證實,湛藍必是秦天熠捧在手心的女人。


    “……”什麽叫久仰大名?


    陸總客套的話叫湛藍甚是不習慣。


    對於秦天熠為何隻說自己的姓,不說名,她是一點用意也沒有理解到。


    心底不禁有絲低落。


    “吳總,你好。”湛藍禮貌微笑,並未表現出任何不妥的情緒。


    吳總態度謙和的點點頭,轉而麵對秦天熠,“不知秦少能否借一步說話?”


    秦天熠深邃的黑瞳諱莫如深,睨一眼吳總,他淡漠道,“可以。”


    吳總比出一個“請”勢。


    秦天熠沒有邁動腳步,而是微微低頭,叮囑湛藍,“記住我說的話。”


    湛藍正感憋屈又不好發作,耳邊冷不防響起秦天熠亦正亦邪的聲音。


    她“咯噔”一下,明白過來秦天熠是讓她記住對付不善之人的方法。


    瞬間血液就像高壓管一樣,全部湧上腦部。


    湛藍一下子臉變得通紅。


    聲音透著心虛道,“嗯,我知道了。”


    秦天熠這才跟著吳總的指引離開會場。


    湛藍目光一直緊隨秦天熠的背影移動,直到看不見,她才收迴來。


    碩大的商業會場,失去秦天熠的湛藍,隻能自我依靠。


    她得獨立。


    湛藍如此告誡自己。


    向周圍投去一抹完美的笑臉,湛藍踩著優雅的步調穿梭在人群。


    沒過一會兒,她找了個清幽的角落坐下。


    會場上大部分是不認識的人,她又不喜歡主動和人搭訕。


    還是安安靜靜等秦天熠下來吧。


    舞池邊,樂隊吹著雷克薩斯,一雙又一雙男女步入其中,優美的旋轉,跳躍。


    湛藍癡癡的注視著。


    秦天熠……你什麽時候下來呢?


    可不可以陪我舞一場優美的華爾茲?


    暗暗憧憬之時,一道男士的身影阻擋了湛藍的視線。


    她以為是秦天熠,雙眸一喜,驀地抬頭。


    陌生麵孔叫湛藍欣喜的容顏瞬間垮下來。


    不是秦天熠。


    “嘿,美麗的小姐,能否有榮幸請你跳支舞?”


    湛藍低垂著頭,悻悻然道,“不好意思,身體不太舒服。”


    男子吃了閉門羹無功而返。


    接下來一個又一個,想邀請湛藍跳舞的人絡繹不絕。


    她拒絕的有些煩,準備起身換一個地方。


    可就在站起來的時候,迎來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美麗的小姐,我能有幸請你跳支舞嗎?”


    同樣的話,不同的嗓音。


    湛藍本能迴答,“不——”


    可話到嘴邊,她硬生生打住,雙眼寫滿驚喜,“遠航?你怎麽會在這裏?”


    久別重逢的朋友,怎不叫她歡喜?


    上次匆匆一別之後,湛藍已經想通。


    她和蘇遠航之間的友誼,不想無疾而終。


    人的一生難得找到一兩個知心朋友,如果因為種種誤會致使關係漸行漸遠,豈不是很可惜?


    若不是公司忙的分身乏術,湛藍想約蘇遠航出來談談心。


    好巧,今天能碰見。


    蘇遠航對湛藍看見自己表現的喜悅之情露出淺淺笑意。


    “君少作東,請了整個海市有權有勢之人,我也在名單裏。”


    蘇遠航紳士的伸出左手,邀請道,“可以嗎?”


    自從湛藍和秦天熠來到會場,他就注意到了。


    今天的湛藍美得不可方物,驚豔的讓人移不開眼。


    蘇遠航就這麽靜靜看著,看著她挽著秦天熠的手。


    兩人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那麽絕配。


    浮躁的心,因為湛藍臉上自然流露的笑意漸漸穩定下來。


    蘇遠航腦海裏閃著強烈的念頭:他什麽都可以不要,隻要湛藍快樂!


    隻要湛藍快樂!


    她幸福快樂,比什麽都重要。


    既然注定無法擁有,那就守護吧。


    默默守護在湛藍身邊,也許對他來說是另一種陪伴。


    是的,蘇遠航決定退迴朋友的位置。


    因為和湛藍冷戰的這幾日,他整個人都廢了。


    好似世界末日……


    所有事情都變得一團糟!


    甚至連野心勃勃的事業,他也提不上精神。


    今天在會場,蘇遠航遠遠的看著湛藍。


    才恍然自己心中最深的想法。


    他隻要湛藍幸福、快樂。


    得不得到,不重要。


    隻要她安全。


    他所有的遺憾,也不再是遺憾。


    湛藍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掌,露出淺淺梨渦,“當然可以。”


    她將手交到蘇遠航手心,步入舞池。


    伴隨著美妙的音樂,兩人翩翩起舞。


    湛藍有一大堆話想問,太多的言詞匯聚在腦海,她需要組織一下。


    蘇遠航見她欲言又止,輕笑道,“有話對我說?”


    “嗯。”湛藍點頭,麵色有些歉意,“遠航,那個……前兩天,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所以你沒接我電話,也沒有迴我短信,是嗎?”蘇遠航坦然道。


    “你……知道?”湛藍詫異的抬頭。


    蘇遠航但笑不語,舉手轉了個圈兒,湛藍跟著旋轉。


    重新迴到他身邊時,蘇遠航含笑的眼裏早已沒了傷感,取而代之的是謙謙公子的模樣。


    仿佛,蘇遠航一下子又迴到他們初識的場景。


    一個清清爽爽,矜貴儒雅的貴公子。


    蘇遠航微微偏頭,咧嘴揶揄著,“我還以後你打算再也不理我。”


    “怎麽會!”


    蘇遠航話音剛落,湛藍急急辯解。


    她從沒有想過跟蘇遠航絕交,隻是不知道如何處理彼此之間超範圍的關係?


    “遠航,不是,我……”湛藍語無倫次的解釋,卻撞進蘇遠航噙滿笑意的眼裏。


    她噎住了。


    是不是蘇遠航沒有生氣?


    隻是捉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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