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點頭。


    雙手放在膝蓋處,頭枕著手臂目視前方,認認真真聽蘇遠航講故事。


    蘇遠航亦看著前方,陷入迴憶:“從前有一個心高氣傲的農家女子,愛上了富家公子。”


    “兩人度過很甜蜜的時光,直到一年後,富家公子為保家族利益被逼商業聯姻,娶了另一個女人。”


    “女子無奈之下背井離鄉,她帶著未出世的寶寶去到另一個城市。”


    “兩年之後,富家公子找到女子,開始和她糾纏不休。”


    “慢慢的,富家公子重新贏得女子的心,‘一家三口’在異地過得很溫馨。可是好景不長……”


    說到這裏,蘇遠航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也許是老天懲罰女子破壞別人的婚姻,富家公子的妻子最終找上門。”


    湛藍心裏咯噔一下,正室對小三?


    會打架潑硫酸嗎?


    蘇遠航接著又道,“那位妻子沒有大吵大鬧,跟女子說允許她帶著孩子進入丈夫家裏生活。”


    湛藍蹙眉,這位正牌夫人是不是太好說話?


    “別去,有詐!”她本能的出聲驚唿。


    蘇遠航凝視一眼湛藍,倏地釋懷,唇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對,沒錯,有詐。可是女子深陷愛情的甜言蜜語無法自拔,所以她答應了,跟著富家公子和他的妻子迴到大城市。”


    “起初兩三年,正牌夫人對女子很好,對她的孩子也很好。可……”


    蘇遠航又哽咽了,這次明顯聽得出鼻音。


    湛藍轉頭,擔憂的看向蘇遠航。


    蘇遠航穩定好情緒,唇角彎了彎,又繼續道,“直到小男孩突然有一天說不出話,變成了啞巴。”


    “……”湛藍眉毛直跳,為故事裏的小男孩心疼。


    “是正牌夫人下毒害小男孩的嗎?”


    也許是讀高中那兩年言情劇看多了,湛藍自動腦補出兇手。


    蘇遠航看著湛藍一愣,點頭,“是,正牌夫人做的手腳。”


    跟湛藍聊天很有默契,他說什麽她都懂。


    “夫人終於露出獠牙,告訴女子,以後女子在她麵前隻能做一個下賤的婢女,否則孩子的命隨時可能保不住。”


    “……”湛藍再一次憤慨打斷,“夫人怎麽可以這麽過分?既然不喜歡女子,為什麽要帶迴身邊?”


    蘇遠航眼裏一閃而逝的陰鷙,語氣也變得冷冽,“因為夫人知道丈夫的心不在她身上,隻要留住女子,也綁住了丈夫。”


    “……”湛藍不自覺打了個冷戰,正室心機好重!


    聽到這裏,她已經猜到這是個傷人傷己的故事,一段悲戚的過往。


    唉!——


    湛藍歎氣,“嗯,你繼續。”


    “夫人威脅女子,若她嚐試逃離,或是對外人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什麽流言蜚語傳到夫人耳朵裏,那孩子就會少條胳膊少條腿。”


    “女子不敢拿兒子的身體試險,不敢逃也不敢反抗,隻能忍辱負重,受盡欺淩。”


    “最終,三個人畸形的綁在一起,彼此折磨。”


    故事說完,蘇遠航眼底早已一片濕潤。


    湛藍沉浸在悲傷的故事久久無法迴神,眨了眨眼,她問,“小男孩呢?那個小男孩呢?”


    她幾乎可以肯定,故事裏的小男孩就是蘇遠航。


    他在說他媽媽的故事。


    “小男孩裝了十年聾啞。”


    十年……


    一個從8歲到18歲,本該健健康康、快快樂樂成長的孩子,卻在無聲的世界度過……


    湛藍緊緊攥著衣褲,驀地,轉身注視蘇遠航,被他的故事感染,心難受的仿佛合了混凝土那般沉重。


    “遠航……”湛藍聲音嘶啞,一下一下翕張著嘴唇,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沒有聲音的十年,她無法相信一個小男孩是如何撐下來?


    蘇遠航深吸一口氣,逼迴眼底的脆弱,扯開唇角笑道,“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過得挺好?”


    他抬手,輕輕捏著湛藍臉頰兩邊的肉團,哄著,“別為我難過,笑一個,好嗎?”


    同時,蘇遠航扭動眉毛跳舞,逗得湛藍瞬間破涕而笑。


    “噗——”


    她笑的花枝亂顫,握住蘇遠航的手從臉上拉下來,“你就不能讓我好好難過一下?”


    他們,太相似了。


    湛藍終於知道蘇遠航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因為他們是同類。


    會產生惺惺相惜的共鳴。


    所以冷漠如她,唯獨不會排斥蘇遠航。


    蘇遠航搖頭,“過去的事讓它留在過去,沒有必要左右我們此刻的情緒。”


    “好。”她笑著應是。


    蘇遠航眸光如炬,仿佛將湛藍從內到外看的透明,“阿藍,你呢,還要活在過去多久?”


    “……”一句話,怔的湛藍麵部神態陡然凝固。


    她不自覺抽了抽唇角,收迴被蘇遠航握住的手。


    轉身,目視前方。


    放棄秦天熠?


    能不能給她時間考慮考慮?


    蘇遠航看湛藍不舍的樣子,心知她還有念想,“藍,在畸形的愛情模式麵前,人的本性會變得麵目全非,你懂嗎?”


    湛藍搖頭,她不懂,也不想去懂。


    她隻想占著秦天熠的溫柔,哪怕隻是謊言下的溫存。


    讓她……多眷戀一段時間,可好?


    蘇遠航歎口氣,捏著她的雙肩,逼湛藍直視,“我不想你走我母親的路,也不想你的孩子跟我一樣。”


    湛藍悲傷的眸光一沉,提高音調大聲反駁,“秦天熠還沒有結婚。”


    等他結婚,她就離開。


    不管是關於秦天曜的夢,還是秦天熠的溫柔霸道,她會放下。


    “……”麵對湛藍的逃避、倔強,蘇遠航鬱卒。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眼中看到各自的無奈。


    蘇遠航歎口氣,放開了鉗製湛藍雙肩的手。


    從兜兒裏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擺在湛藍麵前。


    “湛藍,你要與另一個女人共同伺候一個男人?”


    伺候!


    對,沒錯,蘇遠航用的是含著無盡羞辱的“伺候”兩個字!


    話雖難聽,可隻要能把她罵醒,即使再難聽再殘忍,他也會說。


    印象中的湛藍,不該如此下作自己。


    她值得擁有最好的,而不是委曲求全依附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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