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捺不住,將她拉到麵前,柔軟酥胸煨著剛硬胸膛,她一唿吸,胸口磨蹭著他的,他含住她的嘴唇,將她唇上的胭脂吃得一乾二淨,她在他嘴裏嚐到胭脂的味道,他的雙掌遊移在她優美的背香間,她的雪膚像絲綢,滑膩細致,在掌心之下的觸感極好,再往下……


    「天香姑娘,醒醒。」


    「唔……不可以摸那裏……」天香臉紅汗濕,青絲隨著她撇動小臉而波動。


    鹿玉堂站在她床前,每天早上都是他來喚她起床,她的睡姿稱不上優雅,偶爾還會踢被,卻至少都算正常,這般臉色豔緋的模樣倒是不曾見過。


    著涼了嗎!臉這麽紅!


    鹿玉堂伸手去探她的額,並沒有嚇人的體溫。


    「天香姑娘?」他隔著被衾搖搖她。


    「呀……你這個偽君子……」她嘿笑兩聲,有些傻氣、有些嬌嗔。


    在作夢?


    「天香姑娘」他輕拍她熱燙的紅頰,終於喚得她微微睜開長睫,寶玉般的眸子朦朦朧朧,仿佛籠罩一層迷人月暈,帶有難以言喻的媚態,她的雙眼盯著他,但讓他無法確定她是否真的清醒。


    「你醒了嗎?你好似在夢囈什麽……」鹿玉堂看著她伸過雙臂,攀上他的頸肩,像個娃兒討著要人抱,他知道她睡胡塗了,並沒有將這逾矩的動作放在心上,正要扶起她——


    「壞家夥。」她的聲音渺渺飄來。


    天香不知哪來的力量,將他拉向自已,唇就直直貼上他的,甚至張開牙關,銜咬著他的下唇,粉舌舐卷過唇間,頑皮地探進探出……


    鹿玉堂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發著怔,隻能被迫彎著腰,雙掌攤在她的枕畔兩方,任芳唇軟舌在嘴裏嬉戲攪和,將他的神智也攪成一團爛泥。


    他十指緊攏住被衾,布料糾結在使勁的指節間,她的發絲廝磨著他的手臂,像流泄的發瀑傾溢而下,身上始終繚繞不散的書香吸滿肺葉,胸口吐納的,全是她芬芳的氣息。


    「唔……」勾著他頸背的小手不再安分,滑進他的襟口,她的紅唇也開始朝下侵略,啄吻他剛硬如棱石的顎緣,滑過咽喉,來到頸骨……


    鹿玉堂猛然震醒,扣住她的雙腕,將軟膩柔黃從自己的衣袍裏揪了出來,快速退開身子,從她床邊直直退到她的房門外,保持最遠的距離。


    天香失了支撐,整個人軟俯在床榻上,小嘴蠕了蠕,似乎在埋怨什麽,但是人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根本自始至終都沒有從夢裏跳脫過。


    鹿玉堂捂著嘴,腦子亂烘烘聽見自己臉上焚燒起來的聲音。


    他現在更不能叫醒她——


    不能讓她看到他此時此刻的模樣——


    他也沒辦法在這種時候佯裝平常待她的臉孔跟她道早安——


    因為做不到,所以他選擇不做,步履一轉,逃也似地離開她的閨房。


    少了鹿玉堂叫她起床,天香這一睡,睡到了午時初刻,雖然還不到午膳時間,但已經讓她比平時多睡好久好久,將一上午的寫稿工作全耽誤了。


    「奇怪……他怎麽沒叫我?嗚,好刺眼……」


    天香坐直身,窗外的烈陽照得她睜不開眼,房裏一片奪目的光線,她搔搔披散的長發,不明白自己怎麽有機會睡到自然醒來?不是有鹿玉堂在嗎?難道他突然善心大發,放任她去睡?


    天香披上繡儒,係好圍腰,摸來象牙篦將長發梳順,隨便打理好自己就出門去找鹿玉堂。


    「鹿大哥?」她先繞到鹿玉堂的房間,門也不敲就進去,房裏沒半條人影。


    「鹿大哥?」她再跑到後堂,瞧他是否待在那裏打水。


    沒人。


    「鹿——大——哥?」她來到屋後井旁,沒看到他蹲在那邊洗衣裳。


    「鹿——大——哥!」她繞著竹舍走一圈,還是沒見到他除草、灑水或是閑逛。


    人到哪兒去了?


    天香倏忽想到什麽,慌忙奔迴他的房裏,在他枕旁找到他的布包,確定他不是趁她不注意離開,這才緩緩安下心。


    他的布包還在,表示他應該沒走,是她胡思亂想了。


    「跑哪兒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會擔心的嘛……」她抱著他的布包,跪坐在他的床鋪上。


    她真想將自己打包在布包裏,這樣他要是真的偷偷摸摸走了,也會連她一塊帶走……


    環視簡單的房間,這裏的擺設與鹿玉堂來之前沒什麽兩樣,他並沒有在這個房間裏添設太多他自己的東西,若是要走,大概也是揮揮衣袖,毋需帶走太多贅物那樣的幹淨利落。


    她討厭這種感覺,討厭他好像不屬於這裏。


    「不過他允諾過,我不讓他走,他就不走的,他才不會說話不算話……我們打過手印的呢。」那天握緊他的手,就足以替代打勾勾,騙人的是小狗。


    她可沒忘掉他迴握著她的手時,感覺有多堅定——雖然沒打契約,但是她是擱在心上,他想賴也賴不掉。


    原先還直傻笑的天香冷不防沒了聲,因為她想起了夜裏的春夢。


    那算不算變相的……意淫?


    要是他知道了她在夢裏對他做的一切,定會狠狠斥責她。女人不被允許擁有情欲,隻有男人才能侃侃而談。他們狎妓、納妾、風流都是被讚許的,女人隻能守著春閨,等待丈夫的籠幸,若是有了貪淫的念頭,說不定還會讓人以七出之罪休離……可是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男人會有七情六欲,女人也會有,否則《幽魂淫豔樂無窮》就不會讓男男女女都爭相搶買。隻是鹿玉堂那種不苟言笑的男人,恐怕想法很古板,覺得姑娘家就是該刺繡撲蝴蝶,不能有驚世駭俗的邪念。


    不過她天香可不是那種謹守禮教的木頭姑娘,否則她就不會以寫淫書為業,所以她很敢坦誠麵對自己的心意。


    她喜歡他,所以對他有欲 望,想要親近他。


    雖然夢境有些模糊了,但是她反客為主吻他時,那個觸感真實得令她難忘——夢裏的大膽當然不可能搬上實際,她光是想,就覺得臉蛋好燙。


    「你……怎麽在我房裏?」鹿玉堂迴到房裏時,見到天香坐在他的床上,明顯地頓住腳步。


    他不自在的視線沒落在她臉上,因為隻要看她一眼,他就會想起早晨她吻他的景象……


    「你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不到你!」天香放下布包,跳下他的床。


    「我到前庭去活動活動筋骨。」他離開天香的房間後,在竹舍前台階上發愣了半個時辰,之後迴神立刻跳進竹舍旁的大湖泅了數趟,泅完再持了根木棍,到曲府前庭的大廣場去練棍,借著灑汗的練武平複紊亂的心緒。


    「你怎麽不叫醒我?我陪你一塊去活動筋骨嘛,害我睡到日上三竿。」


    「因為你睡得很熟。」鹿玉堂取過床角的幹淨衣裳,準備換下一身被汗水濕透的袍子。


    「我每天都睡得很熟呀,你還不是狠心挖我起來。」她嘀咕。他今天善心大發喔?


    「我要更衣,麻煩你先出去好嗎?」他還是沒看向她。


    「喔。」雖然很想留下來偷覷他更衣,但她還是被趕了出來。


    鹿玉堂很快地換好衣裳,可是他不知道要不要出去麵對天香,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天香……


    她貼近他臉龐的模樣,還有溫暖的軟唇,他記得太牢,幾乎可以說是意猶未盡,隻要一瞧見她,他腦子裏就浮現情欲的吻,讓他反複迴味,而一迴味起來,他就覺得自己差勁——她睡胡塗了,不是嗎?


    他抹抹臉,無聲歎息。


    他不可能躲她一輩子,他隻能強迫自已別表現反常,他相信她看不出任何端倪,她應該也記不得那個吻,隻要他裝出無事,一切就不會改變,他不要太緊張……不要太在乎就好。


    深吸口氣,鹿玉堂走出房間,天香正拈著桌上盤裏的糕點嚐,見到他出來,忙舔舔拿餅的手,將糕屑清幹淨後才奔向他,拉著他一塊坐下。


    鹿玉堂憶起今早她的舌尖也是這樣舔舐著他的唇舌——不、不對,不能想!不能想!


    「今早抄書的工作被你睡掉了,下午再補迴來。」為了表現他的不動如山,鹿玉堂僵硬地說了句。


    「好。」她覺得他根本不用補這句話,她近來的表現就是一個聽話的好姑娘,連來取手稿的曲練都對她讚不絕口,直說她是乖孩子,曲爺還命人送來好多新衣裳獎勵打賞。


    「以後你要讀的書,我必須先過目。」他又突然冒一句。


    天香正將最後一口糕點塞進嘴裏,聽他這麽說,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呀?為什麽?」


    因為你讀的書,恐怕有一些帶壞了你,例如《幽魂淫豔樂無窮》這套書,絕對列入首禁——鹿玉堂在心裏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淫蕩小牡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決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決明並收藏淫蕩小牡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