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節火車車皮,是純粹“靜止”的。


    不可能有滾滾車輪,與鋼軌相摩擦,與一道道鋼縫碰撞發出有節律的“咣當、咣當”聲的。


    但是,一旦有了王裏同學的“鼾聲”加入,這節明明是“靜止”的火車車廂,便有了“咣當、咣當”在被震動著前行般的“錯覺”。


    王裏打鼾的功夫,完全沒有“丟功”的意思,那深度震撼,讓這一車廂裏能被同頻共震的物件兒,有一件算一件,全都一起發出了“嗡嗡、咣咣、嘩嘩”的混和白噪音,把辛吾很舒服地,又送去了一處“異地他鄉”。


    這最低成本的“靈魂傳送”,王裏簡直是越來越熟練,而不自知功力已深。


    辛吾則在這有節奏的聲音當中,“咣咣當當”地,來到了這場曠世大局當中。


    麵對幾案三麵的釋加、老聃和孔丘,作為主持人兼同傳的“文子”,辛吾立即找到了興奮的感覺。


    “燒腦”繼續。


    “你所神遊的地方,於我們而言:並不存在;而相對於你去過的地方而言,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也並不存在。在與不在,都在你的‘一念’之間。你有你的‘念’;孔丘小友,有孔丘小友的‘念’;‘文子’小弟也有屬於‘文子’小弟的‘念’;同樣,我也有屬於我現在這副身體的‘念’。當我們四人各自之念,都被‘時間’歸束到一起時,此時此境,我們四人之‘念’,便有了一個‘共識’:我們正在這裏,會麵、談話。”


    釋佳摩尼的這番解釋,不僅僅是說給正提問的老聃聽的,也同時說給了在座的孔丘和文子。


    還有一位,他剛才所提到的“時間”:這位‘時間主’王裏,也在此局之中。


    不過,他卻並不現身,而隻是忠實地執行著把四位大人物的“時間線”給保持攏住在一起的“本職工作”,盡著本分,並無暇現身。


    同樣是從綠皮火車車皮夢渡過來的,辛吾與王裏同時降臨,變成了文子和時間主無出。


    “請問大師!我曾經問過我的母親和師傅一些問題,他們都不能迴答。我想,借此時良機,向您請教,不知可否?”


    老聃並沒有放棄求知的衝動,繼續追問道。


    “多麽執著啊!我的老聃小友,當然可以了!你盡情請講吧!讓我來試著替你解釋。”


    釋迦牟尼每日辛苦遊走於各個道場之間講法,此時,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見到來自東方鄰居大國的幾位聰慧的後生,一起圍坐在了他的身邊,麵對這樣的“禮拜”他雖然覺得新鮮,卻也是笑納著接受了。


    “你們幾個人,有什麽疑惑,需要我來迴答嗎?請不要有所隱瞞,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能夠當麵和你們講法的機會了。請隨便提問,問什麽都可以。”


    釋迦牟尼的態度,謙和溫婉,一副大慈大悲、看透人間一切的智者聖人氣度,立即籠罩在他的身後,現出七彩霞光,由內向外,一圈圈散發著,讓後麵那混沌的背影,突然間,呈現了光芒萬丈的輝煌氣派。


    老聃行禮後,起立發問:


    “有一天,我父親給我教了一個道理:‘天地之間人為貴,眾人之中王為本。’


    我問道:‘天是什麽東西?’


    我父親說:‘天,就是我們頭頂上那透明的東西。’


    我就又問:‘透明的東西又是什麽東西?’


    我父親迴答說:‘透明的東西,叫太空。’


    我就又問:‘太空的上麵,又是什麽東西呢?’


    我父親應答道:‘太空之上,是更加透明的東西。’


    我就再次追問‘那更加透明的東西上麵,又是什麽東西呢?’


    我父親再次應答說:‘比透明還透明的東西之上,是更加、更加、更加透明的東西。’


    我覺得這個答案不滿意,又繼續追問:‘那這一層層更加、更加、更加透明的東西,最遠最遠、最窮盡的地方,又是什麽東西呢?’


    我父親沒辦法了,應答說:‘以前的先賢沒人講過,古籍中也沒有記載,我實在是愚蠢,愧為人師,不敢亂講話了。’


    後來,我就拿這個問題問了母親,母親答不出來;又去問家將,家將也沒有答案可講。為這事,我曾那一晚上,徹夜不眠,就自己跑到院子裏,仰頭觀看那日月星辰,低首思索半天,這‘天上之天’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就是我現在,想借此機會,請教大師的問題。”


    “年輕人,我的東方小朋友啊,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極了!真是精彩啊!真是深刻啊!讓我來替你解答:


    首先,我來問你:所謂‘世界’,你認為是指‘時間’呢?還是指‘空間’?”


    老聃想了想,迴答道:


    “空間。”


    “這個嘛!年輕人,難怪你會想不通呢!我們所稱的‘世界’是既包括時間:‘世’;又包括空間:‘界’的。你所一直追問的,你的師傅、父母他們都迴答不出來的,其實是‘界’。那麽我就給你說一說,這個‘界’,到底‘天上之天’是什麽吧!”


    釋加微笑著緩緩開啟了他的應答之門。


    “嗯,學生洗耳恭聽!”


    老聃態度無比嚴肅,坐定凝神,認真聽講。


    “你所說的這個地方,我們叫它‘世界’,在我們所處的宇宙中心,有一座‘須彌山’。這不是等同於你看到過的石頭堆成的大山;而是一種能量集中的地方,我們暫且把它,稱之為‘山’。在這裏,是所有神識的集中所在。”


    釋加從最終答案講起,準備往迴追溯、分解、演繹、細解。


    “大師,您是說,那裏是‘山’又不是‘山’?是用‘神識’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山’,是不是像人的心髒呢?”


    老聃還沒有發問,一旁聽講的孔丘沒忍住,插嘴問了。


    “嗯,這樣理解也行。有些接近了,是能量發生的地方,沒錯!孔丘小友友,你可真智慧啊!嗬嗬,我正愁用什麽來比喻更恰當呢!”


    釋加摩尼開心地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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