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沉著,並且不再“喜怒”形於色,羊斟聽到了這個消息後,為了表示對總能享受到美食的感激,就給侍女的父親,隻是順便淡淡地提問了一句:


    “吾哋下屬,已於宋國發現著你哋女啦!如果你想,吾可以分分鍾遣人將你哋女帶迴來,隻要你講,吾一定說到做到。”


    大廚感激零涕,當場許諾:隻要能救女兒迴來團聚,讓他做什麽都願意!


    羊斟並沒有特別激動,依然還是用雲淡風輕的語調說道:


    “唔塞!你就做好你哋羊湯即可!”


    郯子答應的事,現在羊斟有能力替他辦到,這個本來以為永遠也見不到女兒,將要客死他鄉的老人,一把辛酸淚湧出,不知道怎麽謝才好。


    侍女積攢的路費,越來越多,快要湊夠了,於是就給那些“造父”祐隊的人說,她將要停業了,以後再也不能賒賬給他們了,要求現結。


    這下,可惹怒了幾個老顧客,他們生氣的不是因為再也不能“簽單欠賬”了,他們最生氣的是,這麽美的姑娘,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也再也喝不到她做的美味羊湯;最最過分的是,都要分開了,卻連這老板娘,到底長得是個什麽樣子,誰都沒有見過。


    於是這群處於“荷爾蒙”爆棚,控製不住自己的“色欲”和“食欲”的郯國軍士,就開始想起了壞主意。


    “來,打個賭!如果賓個有本事,可以眙著呢位娘子哋麵容,賓個就要娶著佢,其他兄弟亦要每人付出十兩銀子作為賀禮!”


    這群人拿侍女當賭注;而侍女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隻會“哭哭啼嘀”的弱女子了!


    在她這些年獨自守著冷宮、苦熬歲月的時間裏,為了將來可以去軍中找迴父親,她已暗自研習了一手絕技:即“投石問路”。


    要說,這也是因為“餓”,給逼出來的。


    當時,在後宮許久都不能飽食,為了充饑,她就打起了樹上鳥蛋的主意。


    但是,由於庭院中的椿樹長得太過高大,而她又沒有什麽可以借助攀援的工具,隻好從身邊的東西想辦法。


    做為一個宮中女子,女工是不可少的;而在她的各種針頭線腦的紡織類工具庫中,她精心挑選了一塊上好的鹿皮皮子,做成一個兩頭帶孔的投石底墊;又在兩邊穿上了一條剛好可以供她的臂展掄圓了、還不會挨著地的長度的彩色編繩,然後從院中地上揀選一些大小、重量合適的礫石,每天一有空,就練習著“拋石”的動作,天長日久,竟練就了一手“百發百中”的暗器技巧,不僅可以給自己補充了營養,打下了鳥蛋;還可以用來防備萬一。


    現在,這個“萬一”的時間點就到了。


    這一天入夜,她照常收攤關店,為了多掙點錢,她總是最後一個收攤,街市上,其他的走卒商販早都收攤迴家了,隻剩下她一個人,推著自己的生意車輛,向自己租住的地方走去。


    突然,她聽到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十幾個“不懷好意”的“造父”祐隊的郯國軍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地跟在了她後麵,由於人多,腳步聲,在深夜裏,這些動靜顯得聲音特別刺耳。


    侍女心中已有判斷,不管尾隨她的是什麽人,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於是,她一邊假裝還如常地速度往前推車繼續走,一邊暗自吸氣,把腰間那個長長的束帶轉到了前麵。


    這根束腰長帶,正是她的私家暗器:投石器。


    突然,她停下腳步,把車穩穩放好,蹲了下去,就像是在整理鞋子上的係繩鬆緊一般。


    身後的那群人影,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消失———蹲下的身形,正好在一處陰影裏,變得與地麵一致,看不出人形來。


    隻見她從地上已撿好數枚投石要用的尖銳礫石,裝袋迴頭,一個轉身,人還沒有完全站起身來,一堆“飛石”已然如利箭一般,飛到了“尾隨者”的麵前。


    這群軍士沒有防備,被這“突然襲擊”給打到了麵門、頭部、胸部、胳膊的,各種情況都有,不受痛的,立即發出了“啊啊”、“唉喲、唉喲”的吃痛聲。


    侍女一看到“偷襲”得手了,立即扔下車輛不顧,拔腿就往前跑。


    “快追!莫俾佢走著!”


    受傷的軍士們,由痛變得惱怒,捂著受傷的位置,一邊指著,一邊往前就追!


    “小娘子,原來還有如此一手!如果夠辣!好犀利!追!”


    也有吃了痛,還更添欣賞的,大家不管是出於哪種動機,堂堂一群身強力壯的男子漢,被一介女流如此戲耍,也真是夠丟麵子的,於是誰都不甘心居後,拿出“訓練”的精神和態度,往前猛追!


    侍女也是沒命的往前就跑,不顧一切。


    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反正,隻要是能夠甩掉這群追兵,哪裏都行!


    就在她猛追、後麵也急追不放的時候,一匹白馬,從天而降一般,橫到了女孩子的麵前,當她不由地受驚一停的發呆功夫裏,馬上的人,彎腰一提,她就被人給拽了上去。


    侍女掙紮著大叫:“放開吾!放開吾!”


    但是這人並不鬆手,反而把腰摟得更緊了,讓她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黑夜、白馬、男子、救美。


    當這一切突然一起發生的時候,這群郯國追兵,卻一個個都像是中了咒語一般,全都停下了腳步,全部伏拜到了地上,口中齊唿:


    “召將軍!”


    侍女一聽到這樣的稱唿,立即就鬆了下來,由於剛才跑得過急,她隻覺得自己有一口熱血,當胸給頂著了,不由得拚命按著“撲騰、撲騰”跳得又急又快的“小心髒”,按著按著,竟然給昏了過去,整個人軟軟地塌在了男子的懷裏。


    是羊斟!


    原來,他又一次趕到郯國來,一方麵是要來幫助王丹完成“亂華族”的任務;另一方麵,他也要履行承諾,把大廚的女兒找到,並帶迴去;再有就是,他的“造父”兵卒,長期淹留在宋國,僅靠報告來控製他們,已經相當不夠,需要來親自抽查一番。


    所以,星月夜的出現,也是他計劃哪中的一環,卻沒想到,一來,就碰到了侍女被手下人追逐的場麵,於是,就有了上麵的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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