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輪到了韃麗靼的隊伍上場。


    和往年親自表演不同,韃麗靼派出的五個小夥伴,從一開始就伴著熱情、歡快的音樂節奏,轉著圈,不斷變換著隊形,在舞台上分分合合的,象盛開的美麗花朵一般,僅就是一個簡單地“旋轉”,就已經令人目眩神迷,興奮不矣了,更何況這五個小朋友,要比這裏所有的人都要小上兩個號,簡直就是活著的玩偶!


    人群中不斷發出興奮的尖叫聲,以用有節奏的用手打著拍子,想加快這些孩子們轉動的速度。


    按照韃麗靼的指點,這些孩子是要特別轉過到評委那邊,拋灑葡萄幹果的。


    孩子們也照做了,不過,他們拋灑的地方不對:評委身前的那些巨大的空碗,是用來投選票的葡萄專用碗,而他們並不知道,還特地把胸前的葡萄、幹果,全都放了進去。


    這一來,這些評委的臉色都變了,坐在當中的那個,更是直接站起來,把手中的那把單柄絲綢麵料棉芯的半圓形搖扇衝著這支還在轉個不停的表演隊伍,當空晃動著轉了起來,表示:他們違規,直接出局了!


    韃麗靼一看自己的隊伍,被這樣就叫停了,十分著急,趕緊衝到前台來,和評委理論。


    “你看,這!”


    評委指著那個夾雜著葡萄和幹果的選票專用碗,嚴肅說道,“他們破壞了公正!”


    韃麗靼一看,也是氣不打一處來,轉身怒氣衝衝地幾步跨到五個小朋友麵前,順手扯下頭上的一根低矮的桑樹樹枝,帶著葉子,就向他們一通劈頭蓋臉地打過來,嘴裏罵道:


    “都怪你們!往哪扔啊?往哪扔啊!”


    “住手!”


    帶著十足恨意的一聲喝止,韃文泰不能允許自己的女兒在這裏胡來。


    人群安靜了,樂手也都停了下來,五個小“玩偶”本都轉到暈頭轉向,又糊裏糊塗挨了幾下,嚇得也不敢吭聲,以康犖山為中心,擠成一疙瘩,湊成了一團開謝了的沙漠小玫瑰的可憐樣兒。


    “你知錯了嗎?”


    韃文泰走到女兒身邊,奪過那枝打小朋友的樹枝,扔到地上,用腳踩碾著,沉聲問道。


    “女兒沒錯!是他們的錯!”


    韃麗靼還是嘴硬。


    “哼!聽著:你破壞選舉,增加無效投票,其一;你試圖賄賂評委,破壞公正,其二;你作為主導,有錯自己不承擔,還怪罪到執行人身上,其三。你現在知錯了嗎?啊?”


    韃文泰總結的這三條過錯一列,且不說韃麗靼是否認可,台下的民眾全都拍起巴掌、歡唿起來!他們眼中的那個一心為民、剛正不阿的城主,果然是有令必行,絕不徇私舞弊的英明城主啊!


    “城主萬歲!”


    “城主威武!”


    “城主公平!”


    這些城民們,轉變起來也真叫快!剛才還對著這五個小玩偶鼓掌叫好呢,轉過來就立即可以把這些“玩意頭兒”,踩在腳下,視之為害,避之不及!


    其實,在場的每個城民都心知肚明,他們並不關心這幾個“小玩具”的生死與否,能不能贏得比賽,來年自己家裏私田的豐歉與否,才是他們最為關心的頭等大事。


    覺得好玩兒,也不過就是一個遊戲,一味罕見的新鮮佐料罷了,誰還真能拿“喜歡”當“生活”!


    “這些怪物,不知是誰家的?怎麽可以混到我國來!”


    更有甚者,有人的惡意被攪動了,開始落井下石。


    “是啊!是啊!他們這麽小,怎麽可能是我們的子民?一定是妖怪所生,快把他們都殺掉!”


    惡魔上身的不隻是一個,這個敢出聲建議的,卻不敢露臉,快速補充了一句,卻找不出到底是擁擠人群的哪一位發出來的建議。


    “你們,想贏都想瘋了吧!這些可憐孩子,長這麽小,一定是被餓得!看啊,城主女兒虐待兒童!”


    又有一位竟然把矛頭公然指向了韃麗靼。


    這下,韃文泰有些繃不住了。


    雖然他在城民麵前,一直是以“公大於私”的形象出現的,但自己的親生女兒,又豈能真的不愛?


    聽到這樣的議論,自然是不能忍。


    “誰?誰說我女兒‘虐待兒童’的,站出來!你有什麽證據?”


    聽到城主這樣嚴肅的發問,所有人都嗡嗡低語,互相詰問,誰也不肯承認,剛才那句發難是自己說出來的。


    “哼!敢說不敢認!我城自建城以來,素以公正為要,所有城民,無論老幼,一切平等,舉辦‘葡萄絲衣節’,更是為大家開了一扇大門,憑本事吃飯的大門!誰要想破壞這個規矩,就請離開我葡桑國!”


    韃文泰的嚴肅申明,將在場所有的私議都平息了下去。


    “父親!”


    韃麗靼還想為自己爭辯,被韃文泰打斷:“叫我城主!”


    “城,城主大人!小民請求重賽!”


    韃麗靼被這一氣,激得更是加重了單調,說道,“既然要公平,我的隊伍本來表現一直都很好,下麵的掌聲就能說明問題;隻是由於無心幹擾到投票的問題,這才被中止,‘小民’表示不服,如果真是公平、公正的話,請再給我們一次上場的機會,把表演完成!”


    說到這裏,韃麗靼頓了一頓,看了幾個小夥伴一眼,咽了一下唾沫,提高音量,接著說:“如果再次表演,不能得到評委公平、公正的打分的話,我將終身退出比賽,再不參與此類競選!”


    沒想到韃麗靼會這樣說,韃文泰也心裏一震,因為他家的私田是否能夠得到灌溉,也是上韃麗靼的上場表現來決定的,如果她宣布永遠退出的話,就意味著,他這個城主自己,全家上下,以後,也將麵臨有可能餓肚子的荒年,他自己倒無所謂,可是自己的母親,年事已高,又有著老年癡呆,但隻是對這個孫女寵到天上,要是因此而讓老母親生活受困,精神受擾,將來,怎麽去見九泉下的夫人?!


    這個形同陌路的“小民”與“城主”就這麽對視著,僵持了半天,終於還是“城主”先敗下陣來,他放慢語速,對韃麗靼說:“公正乃為我城要務,為給你一個‘公正’的機會,念孩子們無心,就讓你們再上場一次,把舞跳完。”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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