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夫妻二人再相見,天色已晚,怕孩子們糾纏胤禛,要他太辛苦,就沒再安排父女父子相見,沐浴更衣後,胤禛也餓了。


    “路上辛苦,胃腸必然不舒坦,不敢太過油膩葷腥害你不好克化,這魚羹肉糜雖簡單,總算鮮美好入口,你若想吃大魚大肉,歇兩天就給你做。”


    “家裏的飯菜自然是最好的,何況你陪著我,吃什麽都好。”


    毓溪嗔道:“江南走一遭,四阿哥哄人的功夫見長,該不會是哄著那些個水鄉美人學來的本事?”


    胤禛隻管大口吃著飯菜,才不搭理毓溪的玩笑,果然是家裏的廚子最懂他的脾胃,幾口下肚,五髒六腑都舒坦了。


    毓溪勸道:“慢些吃,先喝口魚湯。”


    “可你別說,江南真是多美人,那兒的水也是軟的,不怪江南人說話細聲軟語。”


    “這話就怪了,水怎麽不是軟的呢?”


    胤禛道:“早些時候我也不懂,喝過嚐過洗在身上了才明白,咱們北方的泉水固然是極好的,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南方的水真就不一樣。外頭的一天一地,真得親眼看了,親身經曆了才能明白。“


    毓溪酸溜溜地說:“那會子是哪個哄我,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就帶我天南地北去遊曆,到頭來呢?”


    胤禛道:“每到一處名勝古跡,見那山河瑰麗,我都可惜你不在身邊,我知道你是玩笑,你一定明白,我怎麽會不想帶你出門。”


    毓溪則話鋒一轉,說:“太子爺都沒見識過的風光,你們兄弟看了個飽,他心裏能好受嗎?”


    胤禛大口扒拉了飯菜,慢慢咽下後,才不以為然地說:“小時候,皇阿瑪可隻帶他一人出門,哪兒沒去過。”


    毓溪說:“小時候的事,能記得多少呢。”


    胤禛問道:“這迴皇阿瑪在江南肅貪,京中隔著千裏震蕩,外頭的事我都知道,但東宮裏的事,額娘要我迴來問你,太子他當真要典當珠寶填補虧空嗎?”


    毓溪點頭,細細說道:“被派去典當東西的奴才,叫侍衛當賊抓了,送到榮妃娘娘那兒,這件事恐怕三阿哥很快就能知道,少不得來找你說,自然最後還是說那奴才偷盜,你明白的。”


    胤禛嗯了一聲,又歎了一聲:“才一年光景,他就從抓髒的成了貪髒的,我這二哥實在是……”


    毓溪道:“說起這話來,八阿哥與你一樣,領貝勒俸祿,還晚幾年成家,宮裏無人貼補,八福晉娘家也無依無靠。可他們幾年光景,就攢下不少金銀,這迴幫了東家又幫西家,連三福晉的娘家都欠了人情,你說這麽多的銀子,八阿哥兩口子打哪兒來的?”


    老八手裏的一些勾當,他們夫妻早就議論過,此刻再提起,胤禛依然惱怒:“他身上,還擔負著為皇阿瑪暗查貪官的重任。”


    “若能查得切實證據,你要向皇阿瑪告發他嗎?”


    “開了這個口,從此愛新覺羅家,還有我的兄弟嗎?”


    毓溪聽著心疼,忙給端了湯:“順一順,咱們好好說,別動氣。”


    胤禛道:“隻要能把正經事辦好,一些個蠅頭小利,連皇阿瑪都是不在乎的,其中的道理,你是當家的,你也明白。”


    毓溪點頭:“大到朝廷,小到後宅,廚子不偷五穀不豐的道理,都一樣。”


    胤禛說:“皇阿瑪這次隻是想收迴些款子,並不會為難誰,你看,做皇帝可真難。”


    毓溪則想起一事,說道:“八阿哥是否行得正,且得長遠了看,眼下,弘昐沒了後,是八阿哥幾番登門問候關心,說實在的,即便有利益在其中,我覺著還是有真情在,正經是自家兄弟。”


    胤禛道:“今日見麵,我就謝過了,明日再好好說說。”


    毓溪起身去了裏屋,不久後出來,交給胤禛一張單子,說道:“這是和八福晉打交道的女眷們的名單,各家在哪兒缺的虧空我不能都查清楚,你想法子弄明白吧。但這董鄂府,我聽太子妃說,理藩院的銀子,他們都敢動。”


    胤禛很是惱火:“這件事早就鬧過一迴,可皇阿瑪還給老九指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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