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念佟就捧著帕子做的小耗子跑來找額娘,在毓溪和瑛福晉的懷裏來迴嬉鬧,玩得滿頭大汗,才被乳母抱了去。


    下午,毓溪跟著姨母看罷了戲,因今日隻是堂會並無晚宴,客人們日落前就要告辭,毓溪終究是皇子福晉,不必隨姨母前去送客,便與青蓮迴內院來看孩子。


    府裏的幾位嬸母侄媳婦來問候,毓溪大大方方地與她們閑話半天,言語間提起了中秋前佟府在觀裏做的道場,是八福晉幫著張羅,後日佟府邀客賞菊,也給八福晉送了帖子。


    “四福晉,您去嗎?”


    “府裏另有事務,我就不去了。”


    話雖如此,實則毓溪壓根不知道佟府擺宴請客的事,若真是給八福晉送了帖子,但不給自己送,恐怕又是佟國維的意思,讓外人覺得佟家瞧不上四阿哥府,要給胤禛難堪。


    此時瑛福晉送客歸來,女眷們便散了,姨母瞧見毓溪眉頭微蹙,不禁問:“那幾個女人,是不是對你說了失禮的話,哪個說的,我去撕她的嘴。”


    毓溪忙道:“她們怎敢冒犯我,隻是聽說佟家後日賞花,給八福晉送了帖子,但沒給我送,我自然不稀罕他們家的花,可傳出去,又該議論胤禛的是非。”


    瑛福晉雖惱家中女眷多事,但這本就是她要和毓溪說的話,隻是被她們搶先了。


    佟家如此行事,早不是頭一迴了,多年來反反複複,瞧著是折辱永和宮、欺負四阿哥年少,實則是在探皇帝的底線,連阿靈阿都對妻子說,佟國維別哪天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瑛福晉道:“你心疼胤禛是胤禛的福氣,但胤禛自己是否在乎呢,外人的嘴碎咱們永遠也堵不住,隻要他們樂意,死的也能說成活的,我剛嫁給阿靈阿時,日子不好過,家裏家外的人都對付我,我瞻前顧後、忍氣吞聲,怕的是對姐姐不利,直到後來姐姐告訴我,她才不在乎旁人說什麽閑話,隻在乎我有沒有受委屈。”


    毓溪聽得心裏暖暖的,真真親姐妹才能如此為彼此著想。


    瑛福晉說:“自從我不把外人的閑話放在眼裏,自從我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他們可就不敢再欺負我,一個個都怕了我。可見這樣的事,你顧慮得越多,他們越猖狂,索性什麽也不在乎,就都閉嘴了。因此不論衝你來,還是衝胤禛去,無非是拿捏了你們對彼此的在乎,那就把心放寬些,別讓他們得逞。”


    (


    毓溪很受用,點頭道:“我聽姨母的話,您說的是,我不該先替胤禛委屈,自尋煩惱,興許他根本不在乎呢。”


    瑛福晉最愛一點就通的孩子,笑道:“看著是佟國維欺負你們年少,可你想啊,不與他相幹的人,他會去欺負人家嗎?說白了,是佟國維和佟家離不開你們,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這句話,夜裏迴家後,毓溪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胤禛,看著妻子眼眸晶亮,一副揚眉吐氣的痛快模樣,叫他心軟不已,如此可愛又全心全意為自己的人,怎麽也愛不夠。


    “你別膩歪我,你說,姨母是不是頂頂聰明,我光顧著生氣了,怎麽沒想到,那佟國維有事沒事惹我們,還不是為了能纏著我們嗎。”


    “我先親一口。”


    毓溪嫌棄地推開胤禛的腦袋:“你又胡鬧,人家說正經事呢。”


    胤禛揉了揉她的腰肢,淡定地說:“早就不讓你煩心的,是你愛操心,我真不在乎他們說什麽,我誌在天下,要做大清朝名垂青史之人,豈是他們夠得上的?”


    毓溪想到了什麽,掙脫開胤禛的手,跑去桌邊從抽屜裏翻出一本白頁冊子,便坐下提筆寫字,口中念叨著:“我得把這些道理都記下來,將來教給弘暉。”


    胤禛大笑:“不如等你將這冊子寫滿了,我拿去拓印,也好流芳百世。”


    毓溪兀自書寫著,篤定地說:“我才不管後人如何,我隻管你,隻管咱們的孩子。”


    “管我嗎?”


    “不然呢……”


    毓溪剛放下筆,身後的人就猴上來,她縮身要往桌下躲,被胤禛提溜起來,哪裏逃得開。


    “你又要鬧,最近這是怎麽了?”


    “興許,又長個了?”


    毓溪直笑得花枝亂顫,心裏喜歡,眼前的人更喜歡,被哄著哄著,自然就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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