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兄妹們各自前行,溫憲將妹妹送到神武門下,眼巴巴地看著她被簇擁著離去,之後四下看了幾眼,其實心裏很明白,若無宣召,舜安顏根本不可能來後宮。


    “五妹妹……”


    忽然聽得聲音,轉身來,便見八阿哥和八福晉結伴進宮來。


    “八哥吉祥,八嫂嫂吉祥。”


    溫憲以禮相待,再細看八福晉,隻見年輕的小婦人氣色紅潤、春光滿麵,分明忙碌了好一陣,且天天遭惠妃責罵,怎麽還這樣歡喜,這樣的精神。


    八福晉說:“在神武門外,遇見七妹妹出宮去四哥家過節,妹妹怎麽不跟著去?”


    溫憲道:“我得伺候皇祖母過節,小宸兒本是身子弱,還不宜跟著熱鬧,但今日過節,皇祖母舍不得將她孤零零地留在寢宮,想著四嫂嫂正好坐月子也寂寞,就送妹妹去作伴了。”


    八福晉說:“隻怪我近來分身無暇,不然一定常去探望四嫂嫂,陪她閑話解悶。”


    溫憲笑了笑,無意繼續寒暄,禮貌地問兄嫂要去何處,得知八阿哥和哥哥們一樣,要先去寧壽宮請安,而後往前朝去,八福晉則要先去長春宮,再到寧壽宮行禮。


    “嫂嫂辛苦,我和八哥就先走了。”溫憲說罷,欠身行禮,便與八阿哥往寧壽宮同行。


    路上,胤禩問候德妃娘娘,也順帶問弟弟們可好,說這些日子太繁忙,好久沒見十四弟了。


    溫憲並不喜歡弟弟與八阿哥好,可胤禵本該照著他自己的心願而活,與誰相好與誰投緣,都是他的自由。


    更何況,溫憲根本說不出八阿哥哪兒不好,也許在她眼裏,隻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比同父異母的更親一些罷了。


    “那小家夥,一清早不知發什麽脾氣,又頂嘴又扔東西,這會子還在永和宮屋簷下罰站呢,書房也不去了。”溫憲說道,“就算一會兒他認錯,額娘消氣了,皇阿瑪若知道,今晚的熱鬧必定也輪不上他。“


    胤禩笑道:“今日四哥可要進宮的,他不怕?”


    溫憲一驚,猛地想起這一茬,著急地說:“三哥和四哥剛過去呢,方才他們笑我不能出宮,我都沒想起來。”


    胤禩很意外,他以為四哥若是教訓胤禵,五妹妹會看熱鬧不嫌事大。


    “八哥,我先走了,四哥和胤禵的脾氣您知道,今天大過節的,打打鬧鬧好沒意思。”溫憲向兄長欠身告辭,轉身就找近路往永和宮去。


    (


    看著五妹妹飛奔而去的身影,還有那些嚇得不知該跟著跑、還是阻攔的宮人們,胤禩不禁笑了,早就聽說東六宮比西六宮熱鬧,果然如是,他很羨慕。


    永和宮裏,胤禵孤零零地站在屋簷下,身後稍有腳步聲,他就渾身一緊,不知四哥什麽時候會一腳踹上來,害怕又不服氣。


    可他不敢離開,今早發脾氣是他錯在先,隻是真要他說個明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鬧騰,居然還讓最疼他的七姐姐傷心。


    心裏正胡思亂想,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胤禵緊張地閉上眼睛,緊繃的身子,隨時準備著挨踢。


    可沒有人踢他,而是一陣香氣飄來,就聽五姐姐說:“是我,四哥剛進宮,這會子應該在和皇祖母說話呢。”


    胤禵睜開眼,怯怯地看了眼姐姐,再迴眸,果然不見四哥的蹤影。


    “七姐姐出宮了?”


    “托你的福,這下好了,就剩我還沒見過小侄兒們。”


    胤禵低下頭說:“我和十三哥也隻見了弘暉。”


    溫憲問:“一會兒四哥來,你怕不怕?”


    弟弟好不服氣,毛躁地說:“可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溫憲笑道:“額娘要你罰站多久?”


    胤禵搖頭,輕聲道:“額娘沒罰我,額娘問我怎麽了,我不知道,就求額娘讓我清醒清醒,是我自己要罰站的。”


    “你可真行。”


    “可是姐,我……”


    溫憲說:“走吧,姐姐送你去書房,先好好上學。”


    胤禵莫名有些不安,率直地問:“姐姐你真不是來看四哥教訓我的?”


    溫憲大笑,忽然覺著弟弟可憐,揉一揉他的腦袋說:“不在這會兒落井下石,往後我才能毫無顧慮地欺負你啊,你可別把我當好人。”


    可胤禵知道,姐姐是疼他。


    於是,在溫憲的霸道要挾下,胤禵跟著姐姐走了,不論如何,今日的課業不能落下。


    消息很快就傳到寧壽宮,剛好阿哥們請安告辭,德妃送孩子們出來,留下胤禛說話。


    “若遇上胤禵,不要教訓他,今日過節,有什麽事之後再說。”


    “兒子記下了。”


    德妃道:“弟弟是年紀小,偶爾心浮氣躁克製不住,你呢?”


    胤禛大窘,躬身道:“額娘,皇阿瑪……教訓過兒子了。”


    德妃板著臉道:“怎麽,你阿瑪教訓過,我就問不得了?”


    胤禛可不願落得和弟弟一道去屋簷下罰站,幹咳了一聲:“額娘,您、您不是說,今日過節,不罵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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