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葛天緩緩的走進葉子藍的臥室,他是第一次感覺到了雙腿的沉重。隨手將身後的房門關上,放眼望去,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環顧著整個房間。


    房間的麵積很大,足以是普通人家臥室的幾個那麽大。獨自一人呆在這裏,會略顯的空曠。


    這個房間是他親為給葉子難選的。窗戶向陽,能夠讓住在這個房間的人沐浴到充足的陽光,純白的歐式大床、柔軟的床墊,以及肌膚一樣華順的被子。這都是最初,他親自為葉子藍難選的。


    他哪裏會選這些呀?隻不過是知道,懂得去選擇比較好的一些國際品牌罷了。很自然的在這個房間裏,即使是一個窗簾也是價值不菲的,自然是出自國際的名家大師之手,就連那個看上去稀鬆平常的紙抽盒子都限量版的。


    隻可惜,那個一直都住在這個房間裏的女人,根本就不了解這些,更感覺不到他的煞費苦心和一腔寵溺。


    抬起手臂,將衣袖上的扣子解開,走到了落地窗前,這裏一把藤椅,藤椅的旁邊是用藤條包裹著的玻璃桌,桌子上陳列著一套精致的茶具,這套茶具是葉子藍來了之後,吩咐炳叔添置的唯一一件物件。


    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讓他俊朗的臉在斜射進房間的陽光下,看起來分外的蒼涼。


    真沒看出來,這個小妮子竟然會有如此嫻靜的愛好,竟然會獨獨喜歡飲茶,這可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裏,現在的女孩子大多都是活潑的過火,飲茶這種功夫活,多數都是做不來的。


    陳葛天輕輕地彎下腰,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拿起小巧的茶壺,轉身移動著腳步,來到了洗漱間,擰開了水龍頭,將茶壺對著水龍頭,接了多半下的水。


    這才,反身離開了洗漱間,迴到了落地窗前,用另一隻空閑的手,輕輕的將藤椅移動了一下,拉出來一些距離,騰出一定的空間,修長的雙腿穿過玻璃桌和藤椅的空隙,坐在了藤椅上。


    將裝著水的電壺放在了托盤上,按動了電源,就聽見,有著水壺微弱的響動,聲音很小,若不是因為房間太過空曠,而他此時又因為心情的的緣故,對房間裏的聲音分外細心,否則的話,隻怕一定會將燒水的聲音忽略掉的。


    不多時,水沸騰的“咕咕”聲就傳進了耳朵裏,陳葛天懶洋洋的伸出修長的手臂,骨骼分明的手指按斷了水壺的開關,溫茶具、洗茶、注水,最後,將茶水倒入茶海,再倒入茶杯。


    緩緩的、輕柔的動作下端起小巧的茶杯,慢慢的送至唇邊,輕輕淺淺的品了一小口。


    真沒想到,竟然是正宗的鐵觀音。


    看來,這個小丫頭,也不想他想的那般粗糙,竟然也蠻會享受生活的。


    坐直身體,移開在藤椅上,骨骼分明的白皙手指輕輕的捏著晶瑩剔透的白瓷茶盅,陳葛天將臉側向了窗外。


    陳葛天自幼就喜歡陽光,所以當他買這棟別墅的時候,特地讓人將這房間的這麵牆全部打通,設計成了落地窗。網


    坐在這裏,從落地窗向下看去,正好能看到一樓下麵的花圃,一大片他叫不上名字的花朵迎著豔陽綻放。什麽時候,炳叔竟然讓人在這裏種了這麽一大片話?


    陳葛天不禁有些愕然,每日裏總是行色匆匆、忙忙碌碌,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原來自己的院落裏竟然是如此的美麗。


    輕輕淺淺的飲著香醇的茶水,滋潤著微微有些幹澀的嗓子,眼望著樓下的花團錦簇,讓他體會到了另一種安逸。不禁靜下心來想,究竟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向這般的富有閑情逸致了。


    此刻坐在這裏,變換著不同的角度,盡可能的去感悟一下葉子藍的心情。突然間他有些明白了,就好像觸摸到了那個女人內心深處緊窒的世界一般。


    她渴望安逸的生活。


    陳葛天微微有些蹙著眉頭,有些不得其解。她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丫頭,為什麽會有著如此沉重的心情?葉子藍一係列的資料在乘客天的腦子裏一一閃過,就仿佛是播放的電影一幕一幕飛快的掠過。


    少年時母親出軌,造成了原本圓滿的三口之家徹底的破裂了,而後葉子藍就仿佛是一個小小的皮球一般,在父親和母親之間踢來踢去,再後來,她終於考取了海城的藝術學校,近乎是半工半讀的方式完成了學業,然而,一切卻並沒有獲得好轉。


    噩夢仿佛是預謀好了一般,靜臨到了葉子藍母親這個後組合的家庭,趙子橘被診斷出腎病,簡直就是一個驚天噩耗,可是趙寶祥卻又偏偏是一個不學無術之徒,子藍的母親又是一個軟弱的女人,妹妹的醫藥費更多的落在了葉子藍嬌小柔弱的肩膀上。


    不由自主的,陳葛天的心微微一緊,仿佛有一隻小手緊緊地抓住了。原來那個女人一路走來竟然是如此的堅信,背負著太多本該她來承擔的責任。


    一時間,讓人在心底燃起了濃烈的憐惜之情。


    隻可惜,陳葛天隻要一想到,和她青梅竹馬的李誌勇竟然出現在她的病房裏,他的心就會泛著淡淡的酸意。


    一霎那間,嫉妒、憤怒,害怕失去她的恐懼齊齊的襲上心頭。將陳葛天的整個心情渲染的如五味雜陳。翻滾著、變換著,連他都分辨不出來究竟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味道了?


    輕輕的放下兩根手指中間捏這個那個茶盅在玻璃桌上,陳葛天感到了一陣煩躁。


    原本爺爺剛剛去世,又留下了那樣的一句一份遺囑。已經足以讓陳葛天手忙腳亂、六神無主,左右為難了。而就偏偏在這樣一個緊張的時候,廖安晨也不打算讓他有好日子過,死纏著葉子藍不妨,甚至於讓她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


    一夕之間,他就感覺所有人都約好了一般在跟他作對,就如同一張碩大的網恨不得把他緊緊地捆住,連個掙脫的機會都不打算給他。


    難道就此屈服嗎?


    怎麽可能!


    拿起一旁的茶壺,將茶盅裏重新斟滿茶水,端起茶杯,一個仰脖,一飲而盡。


    他是誰,他是陳葛天,有著活閻王之稱的男人,怎麽可能會任由他人來擺布命運。


    第264章 沉浸後的決定


    充足的陽光斜斜的穿過窗子,照射到房間裏,金色的光芒偶在陳葛天俊拔的身體上,映射的男人的烏黑的發絲都閃閃亮亮的。


    突然之間,失去了時間觀念,陳葛天隻知道自己坐在藤椅上,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很久了,整個身體都是懶洋洋的,整個心情也在這麽一個片刻之間沉浸在了愜意的氛圍裏。


    收迴始終都停留在樓下那一片花團錦簇的視線,陳葛天


    稍稍活動了一下肩膀,微微的向前傾著身體,伸出修長的手臂,骨骼分明的白皙手指陽光的映襯下,透著幾分晶瑩,著與生俱來俱來的高貴氣息,在男人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低垂著眼簾,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緩緩地向小小的茶中,斟著茶水。茶壺拿在手裏立馬就感覺到了它的分量很輕,不像先前注滿水那般沉甸甸的。


    傾起壺身,開始的水流還很大,等到後來就僅僅是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著,幾個依稀存在的水滴。陳葛天明白,這是沒茶水了。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依他一向雷厲風行的性格,竟然會在這裏安靜的坐了這麽久,獨自一人喝完了一壺的茶水。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厭煩。


    他曾經評價過,喝茶、望天、曬太陽,那是老年人的行徑,過去,偶爾看見葉子藍坐在這裏,都會不禁的挑起嘴角,流露出一絲鄙夷。


    兩根手指捏著小巧的茶杯,將被子送到自己的眼前,打量著晶瑩剔透的杯體,一雙鷹一樣的眼睛,突然之間有了一種溫暖的光澤。


    真是沒有看出來,葉子藍這個小妮子,竟然還會有如此的眼光,就連他這種不懂茶具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套茶具是極其精致的。


    手腕微微婉轉,將僅有的茶水送進了口裏,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一個幹脆利落的起身,男人邁著修長的雙腿向門的方向走去。


    抬起一隻手打開房門,穿著黑色皮鞋的腳蹋在了走廊的地毯上,走廊的光線略微有些陰暗,讓他感到有所刺眼,微微的眯上了眼睛,努力的眨動了幾下才適應過來。


    此時,他的手裏已經多了一個手機,並且撥通了白川的電話號碼。


    “白川,顧豔雪的事情,你是怎麽處理的?”陳葛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清冷,麵容也恢複了慣有的嚴肅。


    “我告訴顧小姐說,您臨時有急事,不能馬上就迴到公司……所以,顧小姐就離開了。”白川清朗的聲音通過電話在陳葛天的耳邊響起。


    跟隨陳葛天這麽久了,白川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的老板如此的煩躁,讓他一時無法接受,看來,陳少對葉子藍這個女人不單單是上心那麽簡單,隻怕是動了真情,而且用情很深。


    發自內心的,白川在心裏為陳葛天捏了一把汗,真的很替陳葛天擔心,可惜,再擔心,他也無可奈何,跟了陳少這麽久,太過了解他的脾氣,一向都是唯我獨尊,我行我素,就算他再怎麽規勸也會是於事無補的,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徒增陳少對他的反感。


    這時,電話那頭冷冽的聲音,打斷了白川的暇思,將他從神遊中拽了迴來。


    “你現在就打電話給顧豔雪,跟她做一下預約,她有過可以的話,一個小時後,來公司一趟,我這就迴公司。”陳葛天略微沉吟一下,對電話另一端的白川吩咐部署著。


    此時,陳葛天的麵容沒有一絲暖氣,整個就比南極的雪山還要寒氣逼人,隻不過是,隔著一根無形的電話信號,白川看不見他的真實情形。可是,從他冷漠的近乎詭異的聲音裏感覺到了一絲無情。


    電話的另一端,陳葛天說完話就果斷的掛斷了電話,沒有給陳葛天一個迴答的機會。微微的低下頭,瞪著手裏擺弄的手機看著,白川第一次察覺到了陳葛天的反差。


    在葉子藍出現之前,沒有太深的感悟,隻是覺得陳少對人對事都過於冷漠,仿佛是無論怎樣都不傷心的樣子,那時,他和多數陳少身邊的人一樣,都本能的認為陳少就是這種性格,不善於表達,比較木訥,又因為背負著公司和家族使命的緣故,為人過於理智、冷靜。


    甚至於,一度,白川認為,這樣的陳少真的很好,酷酷的,做起事情來,仿佛是一副不敗的戰鬥聖神。


    就是那麽怎麽也沒有想到的一天,葉子藍這個看似不起眼卻總是能夠讓人驚豔的小丫頭出現了,安安靜靜的躲在陳葛天的身後,從那一刻開始,白川就發現,陳少的目光總是會隨著整個小妮子移動,陳少的心思也總是會隨著整個小妮子起伏,那個叫做葉子藍的小妮子簡直就是能夠非常輕易的左右陳少的心緒。


    但願,但願不會發生不可預計的事情,陳少是輸不起的,一旦一腳踏錯,那將是一無所有的萬劫不複。


    .....


    陳葛天做起事情來,向來都是雷厲風行的,就在給白川打電話的整個空檔裏,他的腳步可是沒有停,當他將要說的話說完,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已經來到了樓下停著的汽車前。


    最近,因為總是會往返與公司、別墅和醫院之間,陳葛天就選擇自己開車,給司機李師傅放了一個長假。自然,他繞過車頭,打開了駕駛位置的那一側。


    自駕開著車子,飛馳在去往公司的道路上,心緒突然來了一陣煩亂,微微一側頭,眼簾一個低垂,看見了車子裝設的廣播的摁鈕。


    伸出右手,摁下了廣播的開關,立時,悠揚的歌聲傳來,充斥著安靜的車廂裏,頃刻間,驅散了難耐的孤寂和煩躁。


    “......長大以後,留在身邊的朋友不多,那些天真,純純的笑,哪去了?潔白的翅膀,美麗天使,不見了。曾經以為,世界真美,沒人流眼淚,吹熄蠟燭,許給心願......”


    曾經的歌曲,熟悉的旋律,美麗的音符如小巧的蝌蚪跳躍在五線譜上,震動著陳葛天的耳膜,就在一個霎那間,他仿佛迴到了過去,看見了,那個頭上飄著蝴蝶結的清純少女,奔跑在滿眼綠色的郊外,不時的迴過頭,喊著他這位“晟哥哥”,鈴鐺般清脆的聲音久久的在耳邊迴蕩。


    那時的葉子藍就仿若是靈動的精靈,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刻,她的一個舉手一個投足就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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