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平卉原本有一個比她年長兩歲的哥哥,卻非常不幸的,就在她嫁給陳葛天的第二個年頭被一場車禍奪走了哥哥和嫂子的性命,作為廖家唯一繼承人的廖平卉卻偏偏自幼就是學習音樂的,有著藝術人的高潔和優雅,卻遠遠不可能再被塑造成商人。o


    就在那樣一種近乎無奈的狀態下,為了不讓廖家幾輩人打拚的心血不被董事會的那群虎視眈眈的人竊取了成果,廖老爺子隱痛做出了一個決定,讓原本屬於廖家的企業與陳家的事業合並,這就是現在的名聲顯赫的凱斯集團的由來。


    這也是為什麽,凱斯集團除陳耀庭和陳老爺子以及陳葛天以外,廖平卉會是最大的股東。


    可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還有意義嗎?


    陳耀庭在外麵和那個女人生育的孩子將成為凱斯集團新一代的主人,那麽她的晨兒呢?


    是呀,她的晨兒怎麽辦?


    廖平卉猛地一下來,將酒杯裏的酒全部都倒進了嘴巴裏,一口就咽了下去,抬起手,輕輕的拭去了麵頰上有些風幹的淚,站起來,走到酒櫃前,拔掉軟木塞,“咕咚咕咚”的繼續往杯子裏倒著酒液。


    不管怎麽樣,她絕對不能讓陳葛天如此輕易的就坐上凱斯集團總裁的位子。


    她不會傻到去找陳耀庭,直接去質問他,為什麽要扶持自己的兒子,而不是她的侄子。


    這麽多年的夫妻,還會有誰能比她更了解,那個男人的冷漠和無情。


    他在顧忌她手裏的這些占著很大比例的股票,如果,沒有了這些籌碼,他還會向現在這樣,和顏悅色、彬彬有禮的待她嗎?


    也許,他早就已經厭倦她了,恨不得棄她如履。


    一個仰脖,將杯子裏的所有酒液都倒進了嘴巴了,咽進了肚子裏。


    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須要有所行動。


    放下酒杯,走到電話旁,拿起電話,白淨的如少女一般的手指輕輕的撥了幾個號碼,把話筒放到了耳邊,等待著裏麵的盲音變成人的聲音。


    “夫人,您有事情。”電話那端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給我派輛車,十分鍾以後我要出去。”廖平卉聲音和煦的如春風,仿佛一個口氣的吹拂就能讓百花綻放。


    “是,我這就吩咐下去。”電話裏那端,管家畢恭畢敬的說道,他對夫人向來都是充滿了尊重,從他認識夫人那天起,在他的印象裏,夫人無論對任何人,即便是家裏的傭人向來都是溫柔的如和煦春風,他就沒有見到過夫人發脾氣,他一直都在內心感歎,先生怎麽會那麽有福氣,娶到這麽好的一個溫婉的女人。o


    掛斷電話,廖平卉走到了梳妝台前,對著高大明亮的鏡子,左右的照看著她的妝容,不時的拿起桌子上的化妝品,補著裝,在確定自己的妝容是無限可擊之後,這才站起身,走到了一閃門前,打開門,方型的衣帽間映入眼簾,一排排熨燙的整齊的衣服陳列有序,她來到裙裝區域,從裏麵取出一條堇色的旗袍換下了身上家居穿的休閑裝,又在擺放鞋子的地方,挑選了一雙黑色的帶戴皮鞋蹬在了腳上。


    站在穿衣鏡前,不斷的仔細打量著,雖說,她現在已經是五十多歲的老太太了,可是身材卻婀娜的如妙齡少女,這與她從年輕時就開始練習瑜伽有著很大的關係,即便是現在,她每天裏也會定時的練習瑜伽,這早已經如同洗臉刷牙一般,成為了她每天的必修課,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部分。


    取出一個小巧的包,拎在手裏,走出衣帽間,關上門,從臥室裏出來,邁著優雅的步伐,不高的中跟鞋穿起來很舒服,踩在地毯上,也顯得很輕鬆,走下樓梯,一如既往的腰身挺拔。


    當她扶著扶手下樓的時候,管家已經雙手握在身前,畢恭畢敬的等在了樓下。


    “夫人,您要的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在外麵,請問,您還有什麽吩咐。”


    “謝謝,你去忙吧。”廖平卉嘴角微揚,緊抿雙唇,不露齒的微微一笑。


    管家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側過身,給廖平卉讓出來通向門口的路。


    待廖平卉從他的身邊擦肩走過後,管家又急忙從她的身後走過來,來到門口,打開房門。


    待廖平卉穿過房門後,離開了房子,管家這才關上了房門。


    房子外麵,早就已經有司機站在了汽車門前,見廖平卉出來後,忙打開車門,服侍她上車,待她坐進汽車裏麵,司機這才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發動汽車,開走了。


    樓上房間裏,落地窗前,在兩幅窗簾之間站立著一個人,是一個男人,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因為窗簾的關係,而忽略看不見。


    陳耀庭並沒有睡覺,而是站在窗前遙遙的注視著樓下的一草一木,一車一人。


    他和廖平卉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豈有不了解她的道理。


    在晚上的家宴上,他那麽斬釘截鐵的說,等到陳葛天和顧豔雪完婚,他就選擇退休,以廖平卉的性格就算嘴巴上不說,心裏也一定會是翻江倒海的思緒難平。


    不用問,他也清楚,廖平卉這麽晚了,形色匆匆要去哪裏,一定是去廖安晨那裏,與她那個寶貝侄子研究對付陳葛天的計策。


    多少年過去了,原來,她一直都對曾經發生的一切耿耿於懷。


    拉上窗簾,陳耀庭踱步離開了落地窗前,他走到**邊,掀開鋪的很整齊的被子,上了**,依靠在**頭半躺下來,從不吸煙的他,拉開了抽屜從裏麵取出了香煙和火機。


    點煙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


    在煙霧繚繞中,他陷入了沉思,一個女人的清秀相貌浮現在他的腦海裏,那是稱葛天的生身母親,他不禁在暗暗的私惆著,假設如果那個女人還活著,與廖平卉異地相處,會怎麽做。


    他相信,那個女人要是還活著,一定會選擇站在他的背後,默默的承受一切,無論是公平的,還是不公平的,隻要是他給予的,都睡心滿意足的接受。


    那個女人說過,“,就要忘乎所以,就要奮不顧身,,就是要無私奉獻。”


    她是這麽說的,最後也是這麽做的,因為他,所以,苦了太久,直到默默的病死。


    眼角不覺中濕潤了起來,思念總是能夠吞噬人的心智。


    “你看見了嗎?葛天要結婚了,我要當爺爺了,而你要當奶奶了。”陳耀庭喃喃自語著,手指間的香煙馬上就要燃盡了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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