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房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平靜。


    沙發裏,程溫嵐穿一身黑色絲絨複古長裙,端正在坐直了背脊。眼眸抬起,精心化過妝的長睫下,那雙泛著淡淡琥珀色的瞳孔,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她優雅起身,將手機翻麵放在桌上,很快房間裏便響起一陣悅耳舒緩的鋼琴曲。流水一樣的旋律,讓人放鬆而舒適。


    程溫嵐緩步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我,我把流蘇帶來了!你真的能夠救她?”霍凱的桃花眼布滿了擔憂,額頭上滿是大滴的汗珠,衣衫淩亂。但是那雙抱著懷中女子的手,卻是謹慎又絕對的溫柔,小心翼翼的樣子如同捧著世間最寶貴的事物。


    “隻有我能夠讓白流蘇活下去。”程溫嵐微笑著說,朝著霍凱身後謹慎的環視一圈,退後示意他帶著白流蘇進入房間。


    該來的,總是會來。這個世上除了宮陌,沒有人知道,她除了心理諮詢,最擅長的事情,其實是催眠。


    “你放心,我沒有被人跟蹤。顧國成的噩耗已經讓顧家上下亂成一鍋粥,顧風湛因悲傷過度已經被送去急救室,葉嘉瑩父女也忙得暈頭轉向。”霍凱解釋說,心口突突突的狂跳。


    理智上,他覺得程溫嵐這個人根本不能信。可是心底的強烈直覺又控製住他的行為,不斷告訴他,隻有在程溫嵐身邊白流蘇才是安全的。也隻有程溫嵐,有能力救活白流蘇。


    “把她放在床上吧。”程溫嵐淡淡的說。


    霍凱猶豫著,最後還是按她的指令照做。他眉頭深鎖,怔怔的站在床邊,看著昏迷的白流蘇,以及從她身上不斷滲出的鮮血,英俊的臉因恐懼和擔憂慘白一片。


    “我沒懷疑你。拿著這個,擦一下汗。”程溫嵐遞出一張手帕紙,知性的麵容看不出情緒。


    霍凱抓過紙巾,胡亂的在臉上擦了一把,低下頭的時候,卻猛地發現白色的手帕紙上全部是刺眼的血!


    那些血跡是從白流蘇或者米小雅的身上流出來的!


    “你快看看她,她是不是——不好了?”霍凱大步上前,鉗住程溫嵐的肩膀,雙手的力度幾乎把她的肩膀捏碎。


    程溫嵐麵無表情的看向床上的麵無血色的女子,然後轉身抬頭去看霍凱,“你沒聞到什麽味道嗎?”


    霍凱的心一個咯噔,他的鼻尖的確縈繞著一股奇特的氣息,木製的香氣,熟悉又陌生。


    他的眼神變得恍惚起來,怔怔的鬆開手,模樣如同老僧入定。


    程溫嵐緩步走向床邊,伸出手,在女子的側臉上用力拍了幾下,似乎想用痛感叫醒她。


    很快,白流蘇的毫無血色的臉頰便印出一整塊紅腫的印記。


    “白流蘇,是時候迴來了。”程溫嵐聲音寒冷至極,“你難道想失血過多,和你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死在這裏嗎?”


    床上的女子,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的唿吸都虛弱得幾不可聞。


    程溫嵐歎息一聲,“你如果這麽不爭氣的想死,我就把你交給薰子。她更擅長處理屍體,而你是一屍兩命,想必她一定會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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