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雅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那眼神太專注,太深情,裏麵滿溢的是她無法承載的情緒。


    “我臉上有東西?”她有些尷尬的開口問,莫名覺得有幾分緊張。


    霍凱笑起來,一雙妖孽的桃花眼底映著她的麵龐,白皙的臉龐上長長的睫毛微微羽動,扇動著房間裏搖晃的光影,美人如畫,如幻似真。


    “小雅,你和流蘇長得真像。”霍凱沉著煙嗓,凝望著她念著她的名字,聲音緩慢而低沉,一如既往是最性感的撩撥。


    “……”米小雅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按照以往她定然是會笑著取笑他這個常識性的錯誤,她和流蘇本就是一個人的雙重性格,哪裏有什麽像不像之說。身體隻有一個,不同的隻有靈魂。


    可是,她此時怎麽也無法露出緩解氣氛的笑容,她覺得霍凱眼神裏的東西太重,像是一個黑色的潘多拉盒子,因為太危險所以被封印了禁止打開的符文。


    她沒有力量去觸碰,那是屬於白流蘇和霍凱的記憶,是她或許傾盡一生,也永遠不會讀懂的笑容。


    “看清楚,我開始了。”霍凱露出邪魅的笑容,語調恢複平時的瀟灑優雅,修長的手以大拇指為軸心向身體內側翻轉180度瓶身,朝向背後輕輕側拋,下一秒再伸出左手抓住瓶身,動作行雲流水,酷炫無比。


    強烈的燈光下,霍凱的動作比起歐陽露露的更加花樣繁複,難度係數更是加大了幾十倍,看得驚險又刺激,最難得是表演者太妖孽。


    方才歐陽露露表演的時候,她的臉上從始至終,表情都是如一的專注,而霍凱則是每個動作配合著微妙的表情,挑眉,勾唇,電眼,簡直就像是在拍最精彩的電影,每一幀都可以截屏做手機壁紙。


    米小雅看得驚歎無比,她的眼神就沒有停下來過,完全隨著他的指尖晃動。刺目的燈光,酷炫的動作,男子一顰一笑性感魅惑至極的表情,令人忘卻時間。


    包廂裏另外四個美女看得興奮無比,已經被迷得七葷八素,尖叫連連。


    “好帥!天哪,william本人比電視要帥一萬倍!”


    “沒有想到他這麽多才多藝,啊啊啊啊,我也好想要喝他給調雞尾酒!”


    “我沒有辦法唿吸了,我好愛他,現在愛的快瘋了!”


    “都別吵,別擋著我看禍害,我的禍害,你們都不要跟我搶。”


    “美人們,小心。”霍凱煙嗓緩緩響起,下一刻手中的酒瓶自由落下後瓶底朝下停立於手背之上,他瀟灑至極的從褲兜裏拿出一個打火機。


    嘭——


    他魅惑笑著打開了酒瓶蓋子。


    哧——


    打火機倏地打開,朝著酒瓶蓋子一點,一個驚豔無比的酒杯火焰塔就搭起來。然而就在他準備淋上酒精,讓火焰燃燒的更璀璨,更有層次感的時候。


    他的目光掠過了米小雅那溫靜寧和的五官,心底有什麽像是被撞到,所有的熱血在那一刻凝結。


    霍凱有些自嘲的勾起唇,人的感情有時候總是會有些自不量力,像是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總是等待理智鬆懈的時候,企圖平反。


    他這些年努力學習的調酒,的確是為了白流蘇,每次辛苦練習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象給白流蘇調酒的時候,應該是怎麽樣的完美表現,然後從她的眼底看到怎麽樣的驚喜和雀躍。


    這個期盼,是霍凱連續練習的動力,也是他最柔軟的秘密心事。


    沒有找到白流蘇的時候,他拚命反複練習,忐忑著,好奇著,焦灼的等待著。


    而當他找到白流蘇後,發現她桀驁霸氣的眉眼已經沉澱下來,在一個更加霸氣張揚的冷澤天身後,變成溫柔幸福微笑著的米小雅——


    一切便戛然而止。


    那些不甘,遺憾,失落,煎熬,就淪為了背景。


    因為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歡喜比得上能夠看到流蘇幸福。


    他過去就一直覺得白流蘇太堅強,他總希望看到她柔軟的一麵,甚至希望看到她哭,這樣他就能夠讓出肩膀給她依靠。


    時隔五年,再見麵的時候,她已經找到歸屬,多好。


    霍凱的心情像是湖水裏飄蕩的浮萍,孤獨的眺望著幸福,也是幸福的。


    緊跟著,他收迴神思,很快搖晃著酒杯,用透明的杯子蓋住熊熊燃燒的火焰,然後把調配好的酒遞給米小雅。


    透明的高腳杯,點點藍色的碎片,像是星辰的遠景,又像夜間靜謐的海洋。沒有剛才那麽多花哨的裝飾,甚至看起來還沒有歐陽露露的那一杯張揚,但是淡淡的甜香在空氣中誘惑著人的味蕾,像是藍莓酸甜的滋味,又有些若有似無的令人微醺的酒香,一切低調又完美。


    “這杯送給你。”霍凱為她斟滿酒杯,從他這個角度俯視小雅,妖孽的眸光裏火焰也漸漸平息。這是送給小雅的雞尾酒,也是送給他祝福的白流蘇。


    白爺,你這個囂張的,如今被降服了,也挺好。


    米小雅看著麵前的雞尾酒,知道雖然說是雞尾酒,其實大多成分都是果汁調配出的口感類似酒的飲料。


    她對霍凱,有種骨子裏生出的信任,就像是久違許久的親人。


    她知道,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感情,都是屬於白流蘇的。


    所以,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喝。


    “我——”她遲疑著。


    “小雅,嚐嚐看,這是我專門為你調的,連名字都想好了。”霍凱走上前,伸出手像是親切的兄長一般,揉了揉她的頭發。


    “嗯。”米小雅有些局促,有種被迫坐上別人的位置的感覺。


    所以,她實在沒有心思去品味什麽,索性拿起酒杯仰頭就灌。


    就在這個時候,隻聽見霍凱磁性的煙嗓在頭頂響起,“名字叫,絕代雙驕。”


    噗——


    米小雅喝得太急,酒水直接從喉嚨裏竄入鼻腔,火辣辣的刺激,嗆得她直咳嗽。


    霍凱邪魅的笑起來,上去過來給她拍背,性感的臉恢複了平時的沉穩,緩緩道,“其實真正的名字是,天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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