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就是在這裏被人折斷的。”顧風湛的臉色異常陰冷,眸光直直地鎖住程溫嵐一字一頓道,“被米小雅害的。”


    程溫嵐的眉心一跳,臉色微微變了幾分,“顧先生是什麽意思?”


    “我需要你的幫助。聽說,你不隻是心理諮詢師,你最擅長的其實是催眠。”顧風湛聲音變得緩慢,帶著試探的味道,“我們可以合作,你幫我找到答案,我可以幫你對付冷澤天。”


    “為什麽顧先生會認定我要對付冷大少?”程溫嵐啞然失笑,這個誤會似乎有點大。難道是因為她在婚禮上處處針對冷澤天的表現?那些可全部都是葉嘉瑩的意思,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冷澤天那個人,根本不好對付。上次麵對麵對峙,程溫嵐早就敗下陣。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她從不做注定失敗的事。她之所以答應見葉嘉瑩,目的很簡單,是為了聯合葉嘉瑩對付米小雅,而不是冷澤天。


    顧風湛皺起眉頭,“你不是喜歡冷澤天才會掉進海裏?”


    程溫嵐平靜無波的迴答,“那是誤會。”


    顧風湛轉過身子,冷冷的盯著程溫嵐,“那你的目的是什麽?”


    程溫嵐沉默片刻,“如果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我的目標和你的一樣都是米小雅。”


    顧風湛沉穩有力的手,緩緩地在方向盤上有節奏的敲打,在車內狹窄的空間裏發出震懾人心的聲音。


    暗影籠罩,他聲音低沉的說,“你當心理諮詢師這麽多年,有沒有遇到過一種病症,叫做雙重人格?”


    程溫嵐的眼底有一道驚詫的亮光閃過,努力用平靜的聲音說,“為什麽這麽問?”


    顧風湛眼睛透過車窗盯著外麵車庫黑暗的角落,聲音有些陰冷,“因為我親眼在這裏,見到我最熟悉的米小雅,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女人,那種感覺像是鬼上身一樣。明明五官還是原來的五官,但是眼神,動作,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


    程溫嵐心頭猛烈跳動起來,眼底是興奮的光,“你竟然親眼見到了雙重人格的轉變過程!”


    顧風湛緩緩轉過身,用一種極其沉冷的眼神盯住她,寬厚的身子憤怒的撲上來,鐵壁扣住女人的肩膀,幾乎將她的骨頭捏的碎裂,“所以我猜對了,米小雅真的患有雙重人格的病症!而且,你很早就知道這個真相!還有誰知道,葉嘉瑩知不知道?”


    “痛——!”程溫嵐疼得大唿出聲,眼底是驚恐的慌亂。她失言了!


    “說,到底是怎麽迴事?!”顧風湛的手上力道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用力。


    程溫嵐纖細的手腕在他的鐵掌下,像是隨時會被折斷的樹枝,白皙的肌膚上被捏出大片的青痕。


    “你冷靜一下。”程溫嵐努力鎮定情緒,腦海裏全部是那天在葉嘉瑩身上看到的抓痕和淤青。她的心倏地跳到嗓子眼,意識到這個男人是有暴力傾向的暴君。


    “我們的目的一樣,你放開我,我慢慢給你說。”她的聲音平和而溫柔,一雙睿智的眸子凝望著他,沒有一絲的攻擊力。


    接下來,她毫無保留的將他剛剛問的問題全部迴答。


    “米小雅的確是雙重人格,她的第二重人格叫做白流蘇,是個危險人物,是我的患者。這件事隻有你我知道,冷少那邊我不清楚,但是葉嘉瑩是絕對不知道的。”


    “我這次迴來,也是為了帶米小雅迴去繼續治療,將她的病情治愈。”


    半真半假的話,最像是真話。


    顧風湛皺著眉,怒氣消減幾分,然而眼底的陰鷙卻更加的濃烈,“我需要的真相,不隻是從你口裏聽到的。我要看見米小雅在你的催眠下露出真麵目。”


    程溫嵐眉心跳動的更厲害,血液直衝腦門,他們的目的竟然是如此一致!


    “好!我們合作!”程溫嵐應聲道。顧風湛的力量顯然比葉嘉瑩強大許多,如果能夠得到顧風湛的幫助,等於解決了她大部分的難題,譬如,怎麽避開冷澤天的眼線把米小雅囚禁起來做催眠。


    “給我幾天時間準備,時間地點,我會通知你。”顧風湛臉色凝重的說,他需要時間消化這個真相。


    程溫嵐點頭,“如果你真的能夠幫我抓到米小雅,我會送你一個關於冷澤天的大禮。”


    “那是什麽?”顧風湛好奇的問。


    “等你抓到人,我們再談。”程溫嵐緩緩道,“開車送我去酒店吧,我很累。”


    話畢,她不再給他發怒質問的機會,合上了雙眸,身子向後一靠,閉著眼睛小憩起來。


    顧風湛眉頭擰成一條線,嗓子裏的問題全部被堵在喉嚨裏,全部說不出來。然而,多問無益,隻要抓到米小雅讓程溫嵐動手催眠,全部的疑惑都會有答案。


    至於對付冷澤天,他隻要手上有米小雅,就已經擁有足夠的籌碼。


    警察局。


    霍凱氣得險些掀桌子,“羅黑炭!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的!現在這份合同又是怎麽一迴事!三千萬,還是打了九五折的,你真當老子是開銀行的?!”


    “迴長官,是您說,二十一世紀人才最貴!”羅子山利落的立正迴答,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噗——


    不得不承認,這話是他說的。


    霍凱一雙桃花眼氣得都要爆炸,用手指敲著桌子,指著羅子山氣得快說不出話,“你你你——”


    “長官您還說,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把人請迴來。”羅子山麵不改色的繼續說。


    霍凱被噎得跳腳,這話的確也是他說的。


    隻是——


    他娘的!早知道就不該派羅黑炭去,這趟合同比他自己去談還貴!


    嚶嚶嚶,不帶這麽宰人的,他雖然是個演員比較賺錢,但是賺的也是血汗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錢啊啊啊!


    “長官,冷大少還說,合同有效期隻有一天,逾期後果自負。”羅子山一本正經好心提醒道。


    霍凱一張臉氣得黑了紅,紅了白,姹紫嫣紅簡直比京劇變臉還更加精彩。


    “臥槽!老子不信情況還能更糟!”


    羅子山歎氣,“冷大少說了,逾期,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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