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是知道魏池喜歡賀靈正的。


    而且他看得出來,魏池喜歡賀靈正,就跟他喜歡謝如真一樣。


    不過魏池比他慘一點。


    謝如真至少還允許他靠近,賀靈正……那是連狗都難以接近。


    魏池想要追到他,怕是天崩地裂都難。


    其實秦至一直不太明白,男人喜歡男人算不算正常的事情,但看到魏池也和自己一樣,難免有種同道中人的感覺。


    他也挺想幫助魏池的。


    主要是他覺得,要是魏池都能追到賀靈正,那他追到謝如真也不算難事了吧?


    故而便暗中給了魏池一個建議。


    魏池聽了後,有些為難和糾結,“這樣……可以嗎?”


    秦至說:“可以不可以,試試不就知道了?也總好過你半點辦法都沒有吧?”


    魏池覺得有道理。


    反正他也沒有其他方法,況且,這也算是一個引起賀靈正注意的好法子,便是不成功,應當也能讓賀靈正對他有點印象。


    總比現在要好。


    到了第二日的晚宴。


    雲霄學院十分熱鬧,所有的學子都高高興興的,就連秦至都不例外。


    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立馬朝著謝如真的院子跑去。


    學院很熱鬧,但謝如真所在的院子還是十分清淨。


    若是注意聽,也能聽到那些吵鬧的聲音,但不影響這裏的安靜。


    秦至一來,謝如真便注意到他換了衣服。


    他平素不太愛誇讚旁人,也不太擅長此道,不過聽說小孩子都喜歡被表揚,便隨口說道:“你今日這衣裳倒是十分襯你。”


    秦至聽他誇自己,立馬高興得眼睛都要彎得看不見了,要是有尾巴,隻怕能甩得塵土直飛。


    謝如真見他這般高興,又換了衣服,便以為他是與人有約了,便淺笑道:“今夜甚是熱鬧,你若是留在此處,怕是浪費了,不如出去多走走,也可以與其他學子多交流交流,多交些朋友。”


    秦至卻道:“不行!說好了今天晚上要來幫你的,我……我還特意換了衣服呢!”


    謝如真才知道,他換這衣服是為了自己。


    怔愣一瞬,便笑著說道:“隻是讓你閑著無事的時候來幫忙曬點藥材,算不得什麽重要的事情,況且今晚是難得一見的宴席,往後怕是再難開展一次,錯過了就可惜了。”


    “不可惜,”秦至說,“再好的宴席,都沒有你重要。”


    謝如真被這直白又大膽熾熱的話弄得再次一怔。


    雖然沒再說什麽,卻能察覺到自己臉頰滾燙,心跳都加快了。


    果然,越是這種純真直白的人,越是容易讓人控製不住自己。


    謝如真無比慶幸自己也到了這般年紀。


    若是再年輕些,遇到秦至這般性子的人,怕是容易犯錯。


    秦至也不等謝如真說話,便主動幫忙。


    他之前在謝如真這邊住過一段日子,不用謝如真說,便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又能做什麽。


    雖然喜歡在謝如真麵前表現,但他不會為了表現自己,而故意去做些自己有可能做不好的事情來讓謝如真注意自己。


    他也知道這些藥材十分重要,故而,隻要不是謝如真讓他去做,他堅決不碰。


    不想給謝如真惹麻煩。


    謝如真做起事情來是十分認真的。


    往常他自己一個人做事習慣了,也沒有自言自語的習慣,等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才想起這院子裏還有其他人。


    而秦至居然也一直默默幫忙,從未開口說一句話。


    雖知秦至性格很好,但謝如真也不想怠慢了他,便主動開口與他說話,“看你做事這般井井有條,以前在藥宗待過?”


    其實隻是隨口一問。


    據他所知,藥宗也好,劍宗和禦獸宗也罷,這些宗門雖然很缺人力物力,但不會輕易招小孩子做事。


    畢竟沒有經過係統學習的小孩子,是很容易把事情搞砸的。


    可沒想到秦至坦然道:“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都不要我,但是後來我免費給他們做事,他們知道我能把事情做好,而且我價格也不貴後,就願意要我了。”


    其實他說這個,是想向謝如真展示自己的厲害。


    我很小的時候就可以在藥宗做事了哦,我很厲害的哦。


    雖然我學習可能不比旁人,但是我工作經驗很足哦。


    他想讓謝如真看在這個的麵子上,往後會讓他過來幫忙,這樣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機會接觸謝如真了。


    謝如真聽了,卻隻覺得心疼。


    他還這麽小,竟然已經在藥宗工作過了?


    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得到了報酬卻連旁人的零頭都不到……


    受了那麽多的苦,也不覺得自己可憐,還能保持這般樂觀的心態。


    謝如真在不知不覺中,對秦至多了更多的憐愛。


    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


    他便親手做了一些零嘴,還拿出了自己珍藏許久的美酒。


    秦至還不夠二十,但酒已經可以喝了。


    謝如真抱著心疼他的心思,以酒撫慰他這些年在外麵受的苦。


    順便問問他以前都在外麵經曆過什麽。


    又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的爹娘嗎?”


    秦至將碗中的酒一口悶。


    這酒甜甜的,真好喝。


    謝如真看他就這麽一口悶了,本能地要阻止,可是秦至卻已經喝完了,還舔舔嘴唇,意猶未盡道:“好好喝。”


    謝如真:……???


    他垂眸看著碗中的酒。


    難道這是假酒?


    這可是院長送給他的,說是藏得越久越好,但是酒勁兒十足霸道,提醒他喝的時候注意點。


    這酒放了十來年,莫非……過期了?


    秦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迴沒有一口悶,而是喝了一半,才意猶未盡地放下。


    麵上看不出半點醉酒的痕跡。


    而且一點紅意都沒有。


    半點不像是喝過酒的樣子,倒像是直接幹了一碗白開水。


    秦至迴答謝如真問的那個問題,“沒什麽印象了,我……對自己小時候一點記憶都沒有,就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在一片……被雷劈過的廢墟裏。”


    被雷劈過的廢墟?


    謝如真意外,“那裏是哪裏?”


    秦至搖頭,“沒印象了,反正就記得自己從一片廢墟中醒來,然後渾渾噩噩穿過一片好大好大的樹林,那附近什麽東西都沒有,我走了好遠好遠,才遇到活人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有一段時間特別懷疑自己是什麽東西成精,因為要變成人形,才會招來雷刑,雷刑承受住了,就變成人了。”


    甚至那段時間他專心致力於研究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成精。


    可惜,直到現在他都搞不懂自己的原型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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