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大師兄在看到小師妹出事後,還毅然決然地闖入幻境內救她,這些年也始終陪在小師妹身邊。


    他後來還聽小師妹身邊的貼身侍女說過,他剛出事的那段時間,小師妹整日茶飯不思,以淚洗麵,都是大師兄陪在她身邊,安撫她,照顧她。


    甚至,後來還親自陪著小師妹四處尋找他的下落。


    哪怕後來小師妹在戰場上受傷了,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出院子,大師兄也在立馬聽到有關他的消息後,立馬去尋他……


    每次沒能尋到他,也會在見到小師妹的時候溫柔安慰她,說一定會找到他。


    一想到這裏,顧笙更加自卑難受。


    換位思考……如果是他,他隻會趁虛而入,哪怕是討好小師妹,也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


    搞不好還會希望對方死在外麵。


    “你在想什麽?”


    大師兄的聲音忽然在耳邊炸開,顧笙嚇了一跳,同時也也很心虛。


    “沒……沒什麽。”


    光是聽這心虛的聲音,大師兄便知道他沒說實話。


    其實顧笙心裏在想什麽,都不影響他們得長時間被困在這白霧中,但他就是脾氣上來了,十分不爽道:“你如果想永遠留在這裏,就最好乖乖聽話!”


    顧笙生怕大師兄把他留在這裏,趕忙道:“我真的沒想什麽!我……我就是覺得,大師兄你人很好!”


    被發了好人卡的大師兄沉默了。


    顧笙怕他不相信,又小聲說道:“我說真的……”


    “閉嘴!”


    “……”誒,好嘞。


    但是這麽走了許久,又被迫吸入了不少白霧,沒了魂石和修為的顧笙慢慢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走路的速度慢了許多,他甚至覺得自己還能走,全靠大師兄在前麵拉著。


    連唿吸也急促了起來。


    可他也不敢停下來,更不敢讓大師兄為了他先找個地方休息,隻能咬牙繼續跟著。


    直到兩眼一黑,險些暈倒,前麵的人才不再繼續挪動。


    “嗯?”顧笙用鼻腔發出了粗重的疑惑聲。


    大師兄轉身看向他,不知道為什麽……顧笙忽然覺得,圍繞在他和大師兄身邊的白色霧氣淡了許多。


    但是再轉頭看向旁邊時,又發現在外麵的霧氣還是很重。


    好似他們被白霧完全包圍在了中間。


    大師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前麵有個山洞,進去看看。”


    顧笙感覺自己稍微好受了一些。


    唿吸逐漸平緩了下來後,他才發現是因為大師兄靠近他身邊,靈氣將周圍的白霧衝散了不少,沒了那些白霧的影響,所以才好受了不少。


    然後他又下意識地更加靠近大師兄。


    大師兄冷冷看了他一眼。


    但沒說話。


    顧笙就隻能厚著臉皮繼續靠近他,假裝沒看到那冰冷的眼神。


    好在大師兄沒再拿劍剁他。


    大師兄用劍拉著他走進了那個山洞。


    那個山洞看起來很近,但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們還是沒走到那個山洞前。


    大師兄頓住了腳步,顧笙也隻能跟著他停了下來。


    “怎麽了?”


    大師兄沒說話,隻是用另外一隻手翻起掌心,展現出心火,那心火比之前小了一些,還有種隨時滅掉的感覺。


    顧笙從未見過這樣的心火,他隻見過有人用法術在掌心利用修為凝聚出火光,但隻是普通的火,而不是這般特殊的心火。


    他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心火。”


    “心火是什麽?”


    “……就是心火。”


    “……哦。”


    顧笙見那心火已經快要熄滅了,下意識湊近了些,伸出手卻遮擋住四周,生怕那火被吹滅了。


    雖然他不知道什麽是心火,但知道大師兄在這種時候亮出住什麽所謂的心火,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果然,他伸手去遮擋,那心火忽然猛然跳動了起來,更亮了!


    顧笙雙眼一亮,趕忙激動抬眸去看大師兄,眼底還帶著點邀功和討好的意味。


    他不指望大師兄能誇一誇他,隻盼著大師兄能看在自己這般配合又可以幫忙的份上,能夠在平安找到小師妹之前不丟下他。


    可是一抬眸,卻發現大師兄正陰沉著臉看他。


    顧笙:……


    後知後覺自己沒做對事情的人,默默把手收了迴去。


    心火的光芒瞬間弱了一些,但比起之前也亮了一些。


    顧笙沒敢問他,這是怎麽迴事,隻能默默縮著脖子退到了一旁,不敢再說話。


    而後看著大師兄往前走的背影,心裏忽然十分苦澀難受。


    其實……他在剛入七弦宗的時候,大師兄對他很好,大家也都對他很好。


    隻是後來他和小師妹在一起的事情曝光後,宗主覺得他配不上小師妹,其他的師兄弟或是覺得他阻礙了自己的路,或是覺得他多人所愛,都對他逐漸冷淡了。


    再後來……他從火榮山迴來,起初眾人對他也還算關心,可是直到小師妹再次主動提起要與他成親,他又被汙蔑與魔修勾結後,大家對他才徹底厭惡。


    顧笙並不後悔愛上小師妹,也不後悔為了小師妹去火榮山走一趟。


    他隻是難免遺憾……畢竟他也和其他的師兄弟一樣,是真的很崇拜大師兄。


    他從不覺得自己可以成為什麽七弦宗的宗主,他喜歡小師妹,隻因為小師妹是小師妹,他隻想和小師妹長相廝守,然後輔佐大師兄壯大七弦宗。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前麵的人忽然停了下來,顧笙心裏想著旁的事情,竟一頭撞上了大師兄的後背。


    大師兄果然又迴頭瞪他了!


    那眼神,像是想殺人又怕髒了自己的手。


    顧笙趕忙往後退,默默縮著脖子當起了鵪鶉,他覺得大師兄未必想聽到自己的道歉,連話都不敢說了。


    看到他這窩囊的樣子,大師兄憋了許久的火氣更是忍不住爆發,揪著他的脖頸將人拉到自己跟前,怒道:“就你這個樣子,還怎麽保護小師妹!?”


    在火榮山當奴隸的那些年,早就將顧笙的心氣磨平了,他那時候隻一心想著小師妹,想著哪怕為了小師妹也要活著迴來。


    可他高估了自己。


    在麵對著眾多修為高強的師兄弟,他沒了魂石,無可避免地覺得自卑和難堪,如今與大師兄站在一起,兩人雖然穿著一樣的喜服,他卻處處不如大師兄,如何能不窩囊?


    所以,麵對著大師兄的逼問和直視,他實在無法迴答,隻能扭頭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這一幕,卻讓大師兄更為惱火。


    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頓。


    把他打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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