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個時候不宜上前與秦至相擁,更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點什麽,但卻十分興奮地與眾人解釋,這個才是真正的秦至。


    他一眼就看出來!


    而秦至隻是笑了笑,很快便收迴了自己的視線。


    雲霄宗的幾位弟子隨著靈兒師姐直接去了大殿,麵見軒轅宗宗主。


    這位宗主仍然保持著微笑的表情。


    而意外的是,大殿內除了軒轅宗的宗主和幾位長老外,還有東殿殿主和西殿殿主也在。


    看樣子,像是早就來了。


    眾弟子行禮後,軒轅宗宗主便溫聲道:“靈兒發消息於我,說是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但我覺得……”


    他看向東殿殿主和西殿殿主,仍舊微笑道:“此事既然是雲霄宗的弟子查出來的,那雲霄宗也應當在第一時間知曉,便勞煩兩位來此。”


    來的隻不過是分身,但兩位殿主在此,雲霄宗的弟子也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東殿殿主在人情世故這方麵一向表現得很好,他看向軒轅宗宗主,麵上始終帶著禮貌且溫潤的笑容,給人極大的尊重感,說話不急不緩,讓人覺得十分誠懇且舒服,“哪裏的話,既然此處臨近軒轅宗,自當是宗主做主便好,也難得宗主這般熱情邀請我等來此飲茶,下次便不要用這種借口,若是想同我等飲茶,我等豈有不應的道理?”


    軒轅宗宗主哈哈笑了出來。


    哪怕知道這是客套話,可是軒轅宗之前畢竟與雲霄宗那個有點矛盾,前任宗主還好幾次帶人殺上雲霄宗,他身為現任宗主,麵對著雲霄宗這樣的宗門之首兼往日的“仇人”,能得對方這般開玩笑,自然是十分安心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這才將視線投向紫嫣師姐等人。


    西殿殿主隻是負責在旁邊緩和氣氛,他一向不愛說話,這次也隻是陪著東殿殿主來了,對上紫嫣師姐等人的視線時,輕輕點了下頭。


    紫嫣師姐等人便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了。


    紫嫣師姐說道:“我們一路往南探查,將所有出事的宗門都仔細檢查了一遍,現場的確什麽痕跡都沒留下,哪怕是仙修之間打鬥的痕跡或是魔修留下的煞氣……全都沒有,他們就像是一夜之間被一場無名的大火燃燒殆盡……”


    但這本身也是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


    若是普通的凡人便罷了,但這可是一整個修仙的宗門啊!


    仙修居然被普通的凡火燒死了,而且還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聽周圍的百姓說……甚至都沒幾個人是逃出來的!


    多數的宗門,都一個不留!


    隻有少數幾個宗門,有十來個弟子因為要出宗門辦事才逃過一劫。


    頓了頓,紫嫣師姐又抬眸說道:“我們還特意去看了被收殮的屍骨,但那些屍身都十分完整,就連魂魄都是完整的……”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不懷疑此事與魔修有關的主要原因。


    不單是周圍沒殘留有煞氣,還因為屍身太完整了,若真是魔修做的,都把人給殺了,為什麽不幹脆吃了?


    這就好比饑餓的人在把一堆香甜美味的紅薯扔進了火堆裏,紅薯烤熟了會散發出更加濃鬱的香味,怎麽可能舍得不吃?


    就算是魔修尊主要報複他們,或者設計陷害秦至,那也應該用更加殘忍的手段,好激起所有宗門的怨氣。


    可這些……統統都對不上。


    西殿殿主問道:“那你們是查到了什麽?”


    紫嫣師姐搖頭道:“我們什麽都沒查到,隻是……”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師兄,“林師兄似乎看出來了,因為事關重大,恰好在此時遇到了軒轅宗的弟子,便想著此等事情,還是應該尋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當時的現場,明麵上的確隻有他們兩個宗門的弟子。


    可暗地裏……還藏著不少人呢。


    她也不知道林師兄要說些什麽,但若是對秦至不利的話,還被旁的人聽去了,那便不好了。


    眾人便把目光投向林師兄。


    他倒是不緊張,可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不太適應這樣的環境了。


    微微蹙了下眉頭,才朝著高座上的三位長者行禮,禮貌開口道:“弟子本領不強,但恰好聽說也見識過一些事情,隨著師兄弟們看了一路,倒是發現了一些……痕跡,隻是,弟子也不敢肯定此猜測是對的。”


    東殿殿主便溫聲道:“無礙,你隻管說出來,剩下的便由我等來判斷。”


    林師兄像是鬆了一口氣。


    但不知道為什麽,秦至總覺得他是借著鬆的那口氣用餘光看了一眼自己。


    秦至正疑惑,便聽到東殿殿主開口說道:“此事……恐怕與怨靈有關。”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怨靈!?


    就連秦至都怔住了!


    越發覺得林師兄方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意味深長。


    不等他琢磨出些什麽,林師兄又說道:“我年少時曾聽長輩們說過,這世間除了凡人,仙修與魔修,還有其他的物種是開了靈智的,例如妖獸,例如怨靈……像仙修與魔修,多數是由凡人進修而來,妖獸是由山間猛獸進化而來,而怨靈……便是殘魂進化而來。”


    這東西,若是由人刻意煉化出來,那便是毀天滅地的存在。


    但若是殘魂執意煉化出來,那……就看它們死也不得安寧的原因是什麽。


    事實上,怨靈想要自行存在於世根本不現實,要知道人死後魂魄都會逐漸消化,哪怕心中有再大的恨,在臨死的那一刻,腦子全都被放空了。


    人在臨近死亡的一段時間內是渾渾噩噩的,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所以在死亡後的一段時間內,也處於這般遊魂的狀態。


    直到魂體逐漸消散,而後得以往生。


    若無人用邪惡的術法將魂魄囚禁起來,死後的殘魂根本無法凝聚起來。


    再大的恨和怨,一旦和死亡沾邊,就會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可總有特殊的存在……


    “火榮山的那些俘虜,多數是宗門弟子,他們本就擁有著比常人更為堅毅的心性,否則,如何能在火榮山那種折磨仙修的地方存活下來?但也因為他們在火榮山這種充滿煞氣的地方生活了太久,被折磨了許久……難免沾染了煞氣……”


    這說法已經十分委婉了。


    凡人也好,仙修也罷,都是有靈性的,而這樣的靈性也意味著他們擁有兩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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