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將令!”白起朗聲說道。


    “在!”眾秦將,包括司馬錯在內,紛紛振奮精神,齊聲答應道。


    “傳令:南路王騎所部立即繼續進攻趙軍南路偏師,迫使其無法迴援,主力大軍並偏師胡傷所部,迅速穿插到位,不惜一切代價,盡速拿下丹水沿線壁壘,切斷趙軍東逃之路。”白起拿起一枚令牌,朗聲吩咐道。


    “是!”一名傳令兵立即接令道。


    “傳令:北路王齕、贏摎所部,務必層層設防,封鎖所有向北之道路,務必將趙軍主力困在北原之地,等待大軍合圍。”白起再度拿起一枚令牌。


    “是!”早有準備的傳令兵立即接過令牌。


    “傳令:留軍兩萬駐守光狼城壁壘,其餘大軍立即前出,尾隨趙軍,伺機擊其側背,進而穿插、分割、包圍之!”白起再度下令道。


    “是!”眾將齊齊應諾道。


    不多時,原本安寧的光狼城壁壘防線如同開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一隻隻信鴿撲閃的翅膀,迎著熱辣的陽光,分向東、南、北三麵而去,而地下的營寨之中,一架架床弩被拆下,一捆捆箭矢被背下壁壘,一隊隊的黑衣秦兵浩浩蕩蕩開出壁壘,旌旗半卷,向東方……


    因為趙軍不戰而走的緣故,光狼城壁壘中的秦軍是一絲絲的戰功都沒能撈著,這讓視戰功如命的秦軍們如何能夠善罷甘休,尤其是這樣的圍殲戰的戰功。於是,開出壁壘的秦軍們紛紛都狠狠地憋著一口氣,恨不能立即趕上趙軍狠狠給他們一擊!


    相對於憋著一口氣的秦軍士卒們,趙軍的士卒們則顯得有些惶惶然。


    無他,隨著大軍轉向,秦軍在光狼城修築壁壘的消息,不可避免地在行軍的途中蔓延了開來,而這樣的消息一經傳開,稍稍有些軍事常識的人立馬便明白其中意味著什麽,隨之而來的便是充斥著恐慌與不滿的怨言。


    “中計矣!”


    “我就說秦軍壁壘哪有那麽好拿下!”


    “秦老將軍守了三年都沒有攻破,哪能讓上將軍一上來就攻破?!”


    ……


    好在,趙括已經給中高級的將領們打好了預防針,而趙軍能獨抗秦軍數載,也算是強軍之屬。而強軍之所以是強軍,軍紀的嚴明是首要的條件!在各都尉、校尉的聯手解釋與壓製之下,怨懟之言很快被壓製下去了,甚至陰差陽錯地更添了幾分戰鬥的決心。


    而其中的佼佼者當屬北地的騎軍,早在行軍之前,北地諸將就已經有所察覺不對勁,甚至還悄悄在歸營途中以玩鬧的形式開了個小會。


    如今的處境,雖然眾騎軍將校也看得不是很清晰,但總歸是早有所準備。上將軍應該早就料到了,不然怎麽會一反行軍常規,將騎軍全部安排在北方,這一轉向,能省多少事兒。


    隻是不清楚上將軍還有怎樣的後手來力挽狂瀾。


    但,顯然,相較於其他的將領們,北地的騎將門要更加的信任趙括這位料敵先機的上將軍。


    既然信任上將軍,那麽沒有什麽好說的,按將軍的將令去做就行了!


    相視一笑之間,跟隨著拿到銀白色的身影,一路向北!


    短短數日的時間,戰場形勢已然天翻地覆,獵人和獵物的位置互換,而趙、秦二軍攻守之勢也徹底互易。而就在趙軍主力迴轉,秦軍窮追不舍之際,丹水之上,西岸壁壘之戰又再度打響。


    然而最先對西岸壁壘發起進攻的卻不是王騎的南路大軍,而是人僅兩萬五千的東路偏師——胡傷所部。


    連勝兩場、連續占領趙軍韓王山大營和丹水東岸壁壘的胡傷,並沒有預料中的那般興奮,甚至有些憤怒。


    原因無他,唯失落爾。磨刀霍霍,準備十分充分的他恨恨地衝殺過去,那邊的趙軍卻是落荒而逃,連起碼的抵抗都沒有。就,就很乏味你明白嗎!


    看著西岸壁壘上忙碌的趙軍,憋著一股子勁兒的胡傷所部正愁無處發泄,隨即向西岸壁壘發起攻勢,試圖趁著趙軍準備不足之際,打個措手不及。


    數百秦銳士,穿上趙軍的衣服,口叼著長刀,泅水而渡,試圖盡量地靠近壁壘,為大軍登陸進攻開辟戰場。


    可惜,他們身後的狼煙早已將他們占領東岸的事實給出賣,已經有了警覺的趙軍怎麽可能讓他們輕易渡河而來。


    很快地,在諸軍泅之丹水中段進入趙軍弓箭射程之後,漫天的箭雨很快將此部秦軍給射成了刺蝟,鮮紅的血水順著水流從根根箭矢的創口流出,整條丹水很快被一片紅色所覆蓋,而失去了生機的屍體,也逐漸漂浮在水麵上,隨著鮮紅的浪花逐漸東去。


    當然,數百秦軍精銳並未就此全部被消滅在河流之中,即便趙軍的箭矢已經很是密集了,仍有那既警覺又深諳水性之秦兵,在箭矢到來之際猛地紮入水中,水中巨大的阻力成功地化解了箭矢的殺傷力,而這十數精銳也隨之潛泳到了岸上。


    可惜,饒是付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來到西岸,他們依舊沒法建功,因為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少了,少到根本無法建立有效的防禦屏障。而趙軍也並不打算“縱虎為患”,軍中神射手早有準備,水中秦兵剛剛探頭,就被趙軍的神射手狙殺當場,屍體尚未站穩便又滾落滔滔的流水之中。


    不過片刻的功夫,數百秦軍精銳便命喪丹水之上,甚至連西岸壁壘的外牆都沒能夠摸到。這個結果,是胡傷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站在壁壘之上,看著麵前漸漸消散了紅潤的江水,以及隨著丹水越飄越遠的袍澤兄弟,胡傷簡直要將麵前欄杆拍斷。他知道,正是他的輕敵才導致了這數百精銳的無效死亡。顯然韓王山和東岸壁壘的接連勝利,給胡傷和他麾下的將士們帶來了一定的錯覺——趙軍不過如此,可速勝之的錯覺。


    大意了!


    所以,敗了。


    戰爭有著他的法則,任何人不尊重他的法則的人都將受到他的嚴懲。


    趙軍如是,秦軍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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