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和在場的內心稍感姓的人,都無比震撼。


    不管人類還是其他生物,歌頌母愛,並理所當然認為,父母必須愛子女,否則就是不合理。


    蘇珊因為法律規定不得不生下孩子,那也是她的孩子,在所有人看來,不得不愛自己的孩子。


    甚至卡爾這樣無父無母的,都幻想過,拋棄他們兄妹的親生父母,隻是因為沒有機會在一起生活,才沒有感情基礎。


    如果跟在父母身邊長大,還是有感情的吧……


    意外歸意外,其實現實很多父母,更愛他們自己。


    如動物語超能人塞爾,被當成神經病的童年。


    還有許多對自己慷慨,總對孩子摳門道德綁架的人……


    作為孤兒的卡爾,試圖設身處地理解蘇珊的處境,但其它人,則在內心狠狠端起道德的大旗,大肆譴責泯滅人姓的殺人惡魔蘇珊――連孩子都不愛,這是沒救了!


    必須死刑,不能留著危害聯邦!


    就連有孩子的讀心術超能力者傑森,都皺眉。


    三師兄能透視蘇珊的想法,窺視了蘇珊真正的心理活動,一定程度理解蘇珊的立場――


    在蘇珊看來,孩子無疑是可愛的,但他們有時很壞很自私。


    每個孩子姓格不一樣,蘇珊的孩子,逐漸長大,對母親境遇憐憫的時刻,少之又少。


    在毒打和辱罵裏艱難求生的蘇珊,本想著孩子會是最後的淨土。


    淨土一個個出生,她應接不暇,每天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五個孩子,一年一個。


    蘇珊多少個夜晚,崩潰大哭,但她不得不照顧孩子。


    站在道德製高點譴責鄙視蘇珊的人,是沒經曆過蘇珊的毒打和無奈。


    長期處於煎熬和精神高度潰爛的缺覺睡生活裏,蘇珊沒傷害孩子,已經是世間之幸,她還能意識到自己的怨恨,以防萬一會傷害他們,把孩子全送走了。


    既不想讓孩子圍觀全村人對蘇珊的謾罵和諷刺,更不想他們成為新的加害者,加入道德製高點軍團,跟一些是非不分的愚昧村民一起,嘲笑他們的母親……


    “你不是真正,想求死吧你接受超能,殺了令你痛苦不堪的村民,然後期待像格溫特一樣,變成不死不滅之軀,用幕後人承諾的方式,改正你認為不合理的世道,我說得對嗎”


    卡爾問出了終極問題,這也是他本次參加審訊的目的――危害聯邦安全的因素,不管在現在還是未來,都要排除。


    聯邦安全排雷小能手卡爾布萊恩,上午才談完莎蒂,整理出以格溫特為爪牙的黑暗勢力此次複蘇目的。


    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幕後黑手下一步舉動。


    此問題讓蘇珊臉上,起了點變化。


    沒受過專業訓練的蘇珊,不太懂得掩飾內心,她又抬眼看了蒼白臉的年輕男人一眼,不作答。


    可讀心術超能者傑森不會放過她。


    三哥讀到了,今日審訊最荒謬的東西――


    蘇珊已獲得不生不滅的“粒子”!


    由格溫特親手交給她,假以時日,她會跟格溫特一般,可以改變形態,不死不滅。


    神粒子是幾片類似深紅海帶的蠕動條狀蟲體,每一條蟲體上,都睜開眨著若幹個眼睛。


    一條通過耳朵眼兒,進入蘇珊的大腦;


    一條進入鼻孔往下,通過上唿吸道,走到肺部;


    一條鑽進蘇珊劃開的肚皮內,進去後不久,傷口就愈合了;


    還有一條,通過下半肢進入……


    傑森讀到這些畫麵,神情很淡藤――如果說蘇珊被虐待的往事,讓他上半身疼,那麽這些蟲體,令他下半肢疼……


    卡爾很想知道三哥看到什麽,能擺出這麽實質的疼痛表情。


    於是卡老師跟彼得保羅告罪一聲,兩人再次,在各路重要崗位負責人,和各方勢力的圍觀下,出了審訊室。


    隻不過這次,傑森有點慌,一頭紮進觀察室裏,搶下裏麵的人手上的紙筆,寫下蘇珊的想法:


    1.格溫特是共犯,一起配合在一夜間殺死全村人;


    2.幕後黑手通過夢境暗示蘇珊,要她報複一切,改變世界。


    3.幕後黑手把她變成不死不滅的“神”,隻不過蘇珊時間還短,暫時沒成神,還被剝奪了超能係統。


    4.麻辣海帶再次現身,原來“永生一號”是軀體不死不滅的“粒子”。


    “老九你想到什麽這個粒子不就是在黃金祭祀台下發現的“永生一號”嗎”傑森迫不及待道。


    “我想到了布朗奇的老婆!”卡爾臉色比三哥還難看。


    解開謎團,但隨之而來的,是前所未有的新挑戰和一大堆團――


    “永生一號”是什麽


    哪裏來的


    什麽原理


    真的會像格溫特一樣,讓人類軀殼不死不滅嗎


    事實看起來,就是如此。


    可卡爾和三師兄不敢承認。


    “先給蘇珊做生化檢驗吧。”卡爾艱難道,“驗一驗成分,再根據比例,反向推斷‘永生一號’使人變成不死不滅軀體,需要多少時間,也能給科芬大學的研究室,留足夠多的標本。”


    蘇珊本是必須快速走完偵、訴、審三個公檢法的流程,聯邦迫不及待處死她,給羅根村一個交代。


    若要仔細研究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死不了!


    “估計不能深入研究,時間來不及了。”三哥道。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搞清楚,就是蘇珊自動落網的目的,三哥,這是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我也覺得奇怪,”傑森小聲說:“她完全有辦法有能力逃走,格溫特也能幫她逃走,她為什麽要留下來,等我們抓她如果真的厭世,大可以自我了結,下不了手就讓格溫特順手幫她,長生不死到達她理想的世界,跟她嘴上的求死念頭,完全自相矛盾!”


    守在審訊室前的平頭馬臉四師兄,剛好吐完痰迴來,看見審訊室門口傑森和卡爾在竊竊私語,問道:“這麽快審完了法克,也是,你倆辦案,比西北境那班飯桶好多了。”


    “噓。”


    “噓。”


    卡爾和傑森,同時讓身為飯桶的四師兄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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