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嗬斥正牌男友的聲音有點大。


    其它劇組人員,紛紛長出人類第三隻小耳朵――吃瓜之耳,熱心關注國民初戀女神和資深演員裏歐的小情侶吵架事件。


    要是偷偷賣給娛樂記者,能拿點報酬呢!


    “男人不管自己女人,還是男人嗎”裏歐霸氣側漏道,對方越強勢,他越想征服。


    誰叫這女人,是個姓格多變的大極品呢


    女神身上兩種涇渭分明的人格,時不時輪番上演。


    雖然讓裏歐帥批鬱悶不已,但上頭得很。


    怪不得,國民初戀女神除了記者憑空捏造的緋聞,一直沒戀情。


    怕是被發現她人格分裂的病情吧!


    “……”


    敲!我什麽時候成你女人了……女神認為裏歐還在演戲,並且有充分證據。


    但她不能反駁。


    在外人麵前,裏歐的確是她“男人”。


    這不爭的事實,讓女神更想念探長――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狗男人太香了!


    所以探長以外的其它男人,在女神看來,不是章魚就是猴子。


    物種不同,怎能你儂我儂


    該死的戀愛炒作!


    “我進來啦。”裏歐又盛了碗薑湯,在他的生活助理和經紀人不解的目光下,厚著臉皮,鑽進女神的帳篷。


    “啊你……進來幹嘛除了薑湯,就沒有其它吃的嗎”女神咬牙道。


    “要橘子嗎”


    “要!”


    論一個橘子就被牽著鼻子走的女神,是怎麽忍住對裏歐的敵意的……


    ……


    話說另一邊,科芬市央調局。


    卡爾魂魄一歸體,就趕緊丟下壁虎膽小五師兄,迴審訊室搬磚。


    在各路人馬大為不解的不滿裏,重新坐迴主位,繼續審蘇珊。


    三哥傑森朝他遞了一個眼神,表示一切順利,可安心繼續搬磚。


    卡爾不在的短短期間內,彼得保羅問了很多問題,蘇珊都答非所問。


    不問問題,讓蘇珊自行供述吧,她又什麽都不說。


    這次交換軀殼時間不長,卡爾沒錯過太多華點。


    一坐到蘇珊對麵,就讓西北境一夜之間,提之聞風喪膽的蘇珊,繼續走心路曆程。


    “你為了孩子,才不離開羅根村的嗎可你的五個孩子,都在威市上學,你完全可以陪著他們,不用守在娘家,聽村裏人的閑言碎語。”


    即使卡爾有一大籮筐關於超能的問題,但他還是習慣,先從犯罪嫌疑人的悲劇入手,徐徐圖之。


    “孩子大了,知道事兒了,陪著,隻會讓他們難堪,我大姐在威市。”


    蘇珊簡短迴答。


    眾人恍然大悟。


    這個女人內心煎熬到,連她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嫌棄她。


    這一切,都拜婆家和娘家人所賜,也歸咎於村裏那些讓她長期生活在罪惡感和羞辱中的鍵盤俠。


    20年前,蘇珊大著肚子嫁給鄰居後,父母在結婚前晚,還打罵她,埋怨她讓娘家失了一筆錢財――蘇珊之前訂婚的牛馬和彩禮,都要退迴。


    而新婆家摳門吝嗇,有恃無恐,別說牛馬,連結婚的衣裳,都不給蘇珊置辦。


    她隻能穿著自己唯一一件沒有破洞的、看起來最體麵的粉紅外套,在婚宴笑掉全村人的大牙。


    這一切,蘇珊都一刀一刀,還給他們了。


    那些取笑辱罵她的村民,她都記得,每一個人醜惡的嘴臉,都記得。


    更不用說,刻薄吝嗇的婆家和人渣“丈夫”。


    “你從很久以前,就恨上造成你悲劇的人,計劃複仇的嗎”


    卡爾問。


    蘇珊抬頭,死死盯著卡爾,一字一句說:


    “恨,但以前我,在他們手底下,活下來都是奢望,沒想到有一天能這麽爽快!”


    蘇珊沒說謊。


    她遭受的毒打的虐待,從未停止,越演越烈。


    不管是孕期,還是哺ru期。


    她從前以為,有的人就該生來不幸。


    連反抗的念頭,都不該有。


    麻木活著,挨著婆家的人打、丈夫的打,甚至村裏其它小孩,經過家門口,用爛柿子丟她。


    似乎所有村裏,都有這麽一個人,成為全村的取笑、不光彩談資的對象。


    冷漠和冷血,似乎不能說明這種現象的產生。


    隻能說,在破窗效應裏,人的惡根,得到更多共鳴,於是獨惡惡不如眾惡惡。


    惡的勢力一龐大,就算偶爾有人持著善心,想幫助那個在悲劇裏掙紮的人,也不敢發聲。


    為了一個恥辱婦人,對抗全村,吃飽了撐著


    每個需要在村裏活著的人,都有鄉鄰之間的人情和利益關係,誰都不想打破這種既定的平衡,讓自己變成眾矢之的。


    況且,這是家事不是麽


    清官難斷家務事。


    “我一直相信,沉默就是共犯,”卡爾沉痛道,“每一個目睹、任由悲劇發生的人,跟造成悲劇的人,同樣有屬於旁觀者的罪孽,需要被譴責、追責。”


    言下之意,卡爾支持蘇珊痛恨那些虐待蘇珊的人。


    “你懂嗬嗬……快判我死刑吧,我要下地獄找他們,再殺一次!”


    蘇珊這才露出,一個殺人狂魔相匹配的神情――


    狂妄、瘋癲、歇斯底裏。


    接著,彼得保羅發問一些案件實質問題,比如作案動機、作案計劃、有無幫兇、作案過程等,蘇珊都迴答得玄乎其玄。


    有時能答到點上,有時故作高深。


    正式掀開鐮刀殺人狂魔的核心序幕。


    審訊室、觀察室、觀看審訊直播的大統領府官員,都感受到了壓抑和黑暗。


    有的人不管喊多大聲,別人都不怕,如艾維斯的大嗓門,完全是嘩眾取寵傲嬌、唿籲大家來愛他關注他的大喇叭。


    但有的人不露聲色,便殺意十足。


    蘇珊屬於後者,二十多年來積攢在她心裏的恨,化作全村人的命,再加持迴她身上的血氣。


    她臉上的表情,尋常人不忍直視。


    邊上兩個年輕的央調局探員有點害怕,頻頻看向蘇珊手上賊厚的大鋼鐵手銬,才安心點。


    由衷佩服主審的異調局白臉探長,和年輕的彼得保羅探長。


    有的人一身正氣,無愧於天地,自頂天立地而行。


    有的人活著覺得累、麻煩,卻不舍得離開這個花花世界,好一點的安分守己,不好的,把自己無聊的優越感,加諸別人的痛苦之上。


    可能我們都做過或大或小的虧心事、錯事,才懼怕蘇珊的血氣。


    因為“蘇珊之怒”,是被害人的報複,所以有人會害怕、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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