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在自己地盤上啊,身邊五六個雇傭的“保鏢”,怕他幹屁!他歪頭厲聲嗬斥:“你們他媽的是死人啊,用不用先喝點脈動才能進入狀態?給我把他按住了,扒光了!”“你!”他又指向那個臉上抹著白灰的女人,“過來,上他!”歡場中的女人慣會窺察形勢,那個半麵血色,魁梧高大的男人絕不是一個任人欺辱的主兒。她瞄了一眼桌上的錢,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老板,我今天身上不舒服,這生意怕是不能做了,就先迴去了。”話音未落,其他女人也都爭先恐後地找了各種理由告辭。望著幾個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薛寶添罵道:“草,有沒有點職業道德,這他媽後半夜一點了,還要迴家管孩子寫作業?你生的貓頭鷹啊?!”別墅的大門緩緩關上,薛寶添滿肚子怒火無處可發,厲目迴身,本以為會看到張弛被俘的場麵,卻…他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什麽意思這是?”此時的大廳中無人被俘,所有人皆挺身站立,其中包括張弛。“薛爺,”那日與薛寶添在車中談價的中年男人開口說道,“我們是接了你這單生意,但你隻說綁個人揍一頓,就放走,如今綁也綁了,打也打了,咱們簽的合同裏可沒有牆尖的戲碼啊。”“你們一個嘿瑟會組織,還他媽簽個合同,能為國家增長gdp啊?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不就是要加錢嗎,老子有的是錢。”“薛爺爽快,那就加這個數吧。”男人比了一個手勢。薛寶添瞠目,指著張弛:“你們他媽搶錢啊?這個數夠弄死他的了。”那人彈了一下舌,笑道:“薛爺,既然談不攏,那我們就撤了。”他在張弛肩上拍了拍,“哥們,保重啊。”張弛點點頭,未多言。幾人逛公園似的悠閑而出,臨走時還不忘帶走了薛寶添的兩個嘍。直到四下皆靜,薛寶添才堪堪反應過來,他拎著煙灰缸茫然地轉了一圈,頭頂問號:“這什麽意思?”粗粒的麻繩從張弛腕子上滑落,男人拉開步子向沙發走去,中途越過薛寶添時並未嘲笑他的瑟縮。抽了幾張紙巾,男人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緩身坐在沙發上,他像薛寶添那樣交疊雙腿,白色的運動鞋微微晃動:“我們認識。”薛寶添驀地拔高聲音:“和誰?那些綁匪?”張弛輕嘖:“算不上綁匪吧,他們就是接一些灰色生意,幫人尋個仇、解個氣,手上有分寸,鬧不出大事。”“合著他們收了我的錢,反過來耍我玩?!”“也不算。”鬧了半晚,張弛口幹,隨手擰開一瓶水喝了半瓶,喝進嘴裏又覺得味道奇怪,蹙眉看了看標簽,“他們劫我的時候才知道是我,我呢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就跟來看看,誰料竟是你,二百塊。”男人看到薛寶添變了臉色,配合的給出了一點歉然的表情:“你叫什麽?沒個名字,不方便說話。”薛寶添牙齒都要磨碎了:“你可以叫我爺爺,叫祖宗我也不反對。”張弛略顯無奈,繼續說道:“我見是你,有心讓你出出心裏的惡氣,便由著你打罵,可你…搞來那些女人,就有點過了。”“一報還一報,哥們今天出錢讓你和女人瀟灑瀟灑,哪裏過了?”“我是純gay,我不行的。”“我純直男,我他媽就行?!”張弛微微收斂氣勢,好言勸他:“要不想個折中的辦法,我能補償你的,都行。”“你他媽全身上下除了那二兩肉沉,連骨頭都是輕的,你這樣下三濫要補償我?你拿什麽補償?!”話到眼睛就到,薛寶添下意識的去看張弛身上的二兩肉,卻驚恐的發現此時的黑色內酷明顯高聳了很多。驀地退後一步,薛寶添驚栗:“你他媽怎麽隨時隨地…?!”張弛也有些疑惑,垂頭去看自己,低喃道:“有點熱,也有點燥得荒。”“你喝了這個?”薛寶添指著茶幾上的半瓶水,“誰他媽讓你喝的?!”“這是什麽?”“…那個…藥。”兩下無語,空氣頓然稀薄,薛寶添每喘的一口氣都是粗且沉的。好半晌,張弛又有了動作。他將雙肘壓在膝上,長指勾起瓶身,翻起細窄的眼皮問道:“為什麽準備這個?”聲音低低緩緩,落入對麵人耳中時帶起了一片戰栗,不知為何,薛寶添忽然覺得那個純良和氣的張弛…不見了。又有血液從傷口滲出,讓男人的臉上蒙上了一層血紅的陰霾,目光中的寒意直接且明顯,他自問自答:“是給我準備的?我不同意與那些女人做,就給我灌這個?”“二百塊,原來我隻是覺得你脾氣壞,原來你這人芯子都爛透了。”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逼向瑟縮的薛寶添,手中提著的水瓶,與剛剛晃動的煙灰缸一般無二。男人將薛寶添逼至角落,大掌一抓,將他擒至身前,看著那雙慌亂的眼問道:“二百塊,女人已經走了,現在怎麽辦?”薛寶添的身體和聲音都打著顫:“我讓她們迴來,不不不,我給你找男人,你想要什麽樣的都可以。”男人沉身,再次細細地打量薛寶添:“不勞駕別人了,就你吧,不算難看,比想象的強。”“張弛!我操你媽的,你要是敢再那啥我,我就弄死你!”“死在你這棵花下可不值得。”張弛的手指驀地扣住薛寶添的下頜,五指發力,分開頜角,半瓶加了料的水被強硬地倒進他的口中。男人擁有著無法撼動的力量,即便薛寶添瘋狂掙紮,最終也喝了瓶中水的大半。一臉水漬的他開始認慫,開始投降:“張弛,不鬧了,以後我絕不再尋你的仇了,咱們現在達成和解,你去找男人,我去找女人,行嗎?錢我出,你想怎麽玩怎麽玩。”“來不及了。”男人近身,猛然將薛寶添抗在肩上,向寬大的沙發走去,“忘了和你說,你這人嘴賤心黑,屁股卻不錯,有肉。”啪,一聲脆響傳來,連同撕心裂肺的“張弛,我草你祖宗!”第4章 仙人跳夜總會走廊上連續的圓頂拱門延伸了視覺,仿佛一路踩著歡靡的浮華,便可以通往華麗的殿堂。兩個男人踏在水晶吊燈灑下的光影中,跟著服務生的引導向包房走。“誰組的局子?”一個男人問。他身邊年紀不大卻白發明顯的人迴:“瑞祥藥業的太子爺。”男人微微蹙眉:“就是你說的那個薛寶添?那個下作胚子?”“嗯。”少白頭跳著腳將襯衫的下擺往腰帶裏塞,“一會他要是作踐我,你別管,帶你來也是怕我要是被他灌醉了,沒人送我迴家。”他轉過頭,表情鄭重:“實在不行就送醫院。”奢華厚重的包房門鑲嵌著黑色鋼化玻璃,將人的麵容映得模糊扭曲。少白頭猶豫再三,終於握上冰冷的金屬門把,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沉重的表情在推開門的刹那笑容滿麵。“薛總!抱歉啊,我來遲了!”包房內,變幻的光線填充著異常寬敞的空間,頹靡的音樂剛剛收了尾音,又切換成律動的重低音,震顫著強勁卻墮落的心房。屋子中的半圓沙發上坐著衣著華麗的男男女女,中間主位上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淡淡瞟來一眼,又輕飄飄地收了迴去。少白頭帶著朋友主動湊上去,點頭哈腰:“薛總,我來晚了,自罰三杯。”薛寶添正攬著姑娘說話,姑娘咯咯地笑,為了釣上這個凱子,暗戳戳地拉了拉肩上的衣服,露出了更加洶湧的波濤。常年沉浸在酒色中的男人哪有不懂這份心思的,薛寶添的目光往下一滑,落在那片白膩上。預想的興奮未至,自己的胸口卻驀地一緊,幾天前被人吃來啃去的記憶自動跳出,紅通通碰都不敢碰的痛楚瞬間襲來。“草!”他含著胸跟姑娘咬牙切齒,“你他媽不冷啊,露這麽多?送極地館展出行不行,還能給企鵝放一天假。”他指使人:“給這個幾個女的找衣服穿上,運動服有沒有,套上!”有人出聲揶揄:“太子爺轉性了?以前不是布料越少太子爺越開心嗎?”“別他媽逼逼,我轉什麽性,倒是你應該轉身滾開。”正鬧著,一個壓抑著憤怒的聲音插進來:“薛先生,這邊有人和你說話呢。”屋子裏靜了一瞬,連忸怩抱怨的女人都閉了嘴。薛寶添收了臉上的表情,偏過身子,看到少白頭正向身邊的男人緊張地搖頭。“是嗎?”目光在說話的人身上停了下,薛寶添這才算正經地看了少白頭一眼,“呦,這不是九華保健的範總嗎?你什麽時候來的?”少白頭咽下苦水,臉上堆著褶子:“剛到,薛總我敬您一杯。”酒杯舉在半空,卻再次被人忽視。薛寶添向角落點歌的服務生吹了聲口哨:“給我點個歌,《你算什麽東西》。”音樂前奏響起,薛寶添身邊的狐朋狗友挑事:“哥,人家酒杯端半天了。”“他敬得是薛總,又不是我。”薛寶添將腿搭在酒台上,咬著煙懶懶開口,“範總,我爹才是薛總,你想和他喝酒,找我這兒來幹嘛?”少白頭作勢打了一下自己嘴巴:“說錯了說錯了,以後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薛副總,我敬您。”“以後?”薛寶添收迴腿,向少白頭微微探身,“你的意思是以後我一直會是‘副總’,轉正不了?”酒杯一晃,手指被液體打濕,少白頭動了動嘴唇:“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薛寶添摘了煙扯出笑容:“逗你玩呢,瞧把你嚇的。”他在少白頭手臂上重重拍了兩下,“活躍一下氣氛,範總不生氣吧?”“不生氣不生氣。”薛寶添拿起杯酒,隨意地在少白頭的杯子上磕了一下,一邊和已經套上了酒保衣服的女人打情罵俏一邊沾濕了嘴皮子。“這是誰?”他指了一下少白頭身邊的男人,也是剛剛說話的人。坐在沙發上的少白頭趕緊欠起屁股:“這是我朋友景良,在審計局工作,今天帶他來認識認識朋友。”“嗯。”薛寶添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薛副總,我是來負荊請罪的。”少白頭依舊欠著屁股,“您宰相肚裏能撐船,別和我一般計較了。”薛寶添哧哧地笑:“範總,你這是在我姐夫那邊走不通,又想起我了?”少白頭尷尬地無言。薛寶添手肘搭在沙發靠背上,晃悠著手中的酒杯:“你的保健品想進藥店銷售,背地裏罵我是廢物,走了我姐夫的路子,可你也不想想,我家老爺子再怎麽喜歡他、倚重他,他也不姓薛啊。”“是是是,是我分不清大小王了,薛副總,您再給個機會。”薛寶添狹長的眸子一翻:“聽說範總有匹好馬?”“…是。”少白頭咬咬牙,“薛副總要是喜歡,我明天就給您送去。”“也行,到時候還是今天這些人,咱們一起嚐嚐這退了役的冠軍馬是什麽味道。”“你什麽意思!”少白頭身邊的男人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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