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之不盡的黃金?


    聽到陳墨的話,夏侯震忍不住一個激靈,虎目當中的情緒,更是變得複雜起來。


    有震驚,有不解,還有一絲隱藏的憤怒。


    震驚,是因為他沒想到,陳墨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不解,則是因為反複。


    前麵陳墨剛否認了黃金的事情,怎麽現在又承認了呢?


    最後的憤怒,是感覺被欺騙後的本能反應。


    陳墨,到底想幹什麽?


    注意到夏侯震的情緒變化,陳墨並未做出任何的解釋,而是示意華美書趕快布置。


    很快,銅鍋點了起來,牛羊肉和蔬菜也擺到了桌子上,一場饕餮盛宴的序幕,即將拉開。


    而在這個過程中,夏侯震也沒有問過一句,隻是帶有好奇靜靜的看著。


    看陳墨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大將軍,請坐。”


    當鍋中的水沸騰起來後,陳墨邀請夏侯震落座,華美書很有眼力,直接倒滿了兩杯酒。


    “陳墨,這是什麽吃法?”夏侯震再也忍不住的問道,“在我看來,此物跟溫鼎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溫鼎是將食物烹煮熟了以後食用,眼前的應該是邊煮便吃吧?”


    “迴大將軍,正是如此。”


    說著,陳墨將調製好的小料遞了過去。


    “鍋內的食材熟了以後,蘸著小料吃便可,如此既能保證食材的鮮嫩,又能品嚐到可口的味道。尤其是在這冬日要塞當中,絕對遠勝於常見的烹製方式。”


    “有點意思。”


    夏侯震說著,拿起筷子夾起了一片羊肉,蘸過小料後放入口中,稍作咀嚼後眼睛一亮。


    “美味,當真是美味。”


    “大將軍,快嚐嚐杯中酒。”華美書提醒道,“這可不是一般的酒,而是陳墨親手釀製的。入口幹冽,迴味無窮,喝過後保證讓您念念不忘。”


    “自己釀的?”


    夏侯震端起酒杯的同時,看向陳墨的目光也有了些好奇。


    “實不相瞞大將軍,我雖然自幼讀書,但誌向卻不在考取功名上,而是想窮盡一生去鑽研格物之道。所以無論是這鍋中物,還是杯中的酒,都算是一種嚐試。”


    “格物?”


    夏侯震點頭,舉起了酒杯。


    “這麽說來,不僅眼前的東西,剛剛的兵器也算是格物了?”


    “是。”陳墨點頭。


    “兵器非常好,食物也配得上珍饈兩字,想來這酒也能稱得上佳釀吧?”


    話落,夏侯震一飲而盡。


    雙目閉合,細細體會了起來。


    好!


    少許,夏侯震睜開眼睛,猛地稱讚了一聲。


    目光掃過陳墨跟華美書,最後將注意力放到了美酒佳肴上。


    “這是我來到邊關要塞後,吃的最舒心的一頓飯。食物對胃口,酒也對胃口,最關鍵的是,同坐的人更對胃口。所以我要自私一些,酒足飯飽之前,你們不要講任何不開心的事情,一切等飯後再說,兩位沒有什麽意見吧?”


    “理應如此。”陳墨點頭。


    “既然大將軍有此興致,不妨讓陳墨多陪幾杯。”華美書笑著,開始給兩人添酒。


    “……”


    陳墨笑笑,略有埋怨的看了華美書一眼。


    反倒是夏侯震,一個勁誇讚華美書的提議甚好。


    這頓飯吃的時間很長,當臨近結束的時候,無論夏侯震還是陳墨,都是有了些醉意。


    足以想見,兩人聊得是多麽投機。


    以至於起身去用茶敘話的時候,夏侯震都拉起了陳墨的手,不住感慨著相見恨晚。


    這一幕,看的華美書心花怒放。


    此行的款項,應該是不用擔心了。


    與她的所想不同,始終站在門口的鍾馗,此刻是既覺震驚,又無比的欽佩。


    前者,是因為夏侯震。


    這位大將軍,何時與人如此親近過,熱情過?


    別說是一眾下屬,哪怕是夏方正那位監軍,也從未得到過攜手之禮的待遇。


    唯有陳墨,真正走到了夏侯震的心中。


    後者,自然是因為陳墨這位當事人。


    一介書生,一位教諭,竟然在這邊關要塞當中,力壓無數軍武,成了大將軍的座上賓。


    不,從兩人剛剛把酒言歡的樣子來看,更像是“知己”一般。


    文武交匯,其樂融融。


    假以時日,這必將是一段佳話。


    陳墨,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實力!


    思來想去,鍾馗隻想到了這兩個字。


    尤其是考慮到那把匕首,再去結合運送物資路上發生的種種,鍾馗算是徹底被陳墨折服了。


    陳教諭,當世大才。


    若有機會的話,他定要爭取跟隨在陳墨身邊。


    如此人物,絕對值得鞍前馬後的付出。


    與之有著類似看法的人,是夏侯震。


    剛剛吃飯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發問,而陳墨給出的每一個答案,都讓他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他是真的沒想到,陳墨不僅有著驚人的才華,就連見識絕非等閑之人所能比。


    尤其是看待事物的角度,總是那麽的新奇而獨特,仿佛一位洞悉了世間萬物的無上智者。


    這般人,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若非陳墨已經把話說明,此生誌向不在名利場上,等將白綺接迴來後,他非得把陳墨留在身邊不可。無論是作為幕僚還是親衛,都將起到經世良才的作用。


    可惜,如此願望已經落空。


    唯一能求的,便是與陳墨交好了,到時不僅可以繼續探討求教,還可以蹭吃蹭喝,盡窺格物之道。


    想到此,夏侯震便再也忍不住了,茶都沒喝一口,便問出了強壓在心底的問題。


    “陳墨,你說鍋中有取之不盡的黃金,此話到底何解?”


    “大將軍,您久居邊關要塞,對胡夏國應該很了解吧?”陳墨不答反問。


    “那是自然。”夏侯震點頭道,“胡夏是遊牧民族,民風彪悍,蠻野之氣甚重。正是因此,才有了強悍無比的鐵騎,才會一步步成長為我大楚的強敵大患。”


    “大將軍,陳墨不敢妄議國事,所以隻說民事。”


    陳墨起身,遠眺塞外。


    “民以食為天,大將軍有沒有想過,若是將火鍋推廣到胡夏國,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自然是……”


    下意識接話後,夏侯震的臉色猛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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