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武!


    這是陳墨透過細節得出的結論,篤定的結論。


    所謂看破不說破,白鎮北沒有主動提及,陳墨當然不會去做討人嫌的事情。


    於是,便保持了沉默。


    “此物,可以稱之為神鋒了,小神鋒。”


    小神鋒?


    陳墨心中感慨,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自己一直想給匕首取個名字,始終想不到稱心如意的,白鎮北隨口一說,就應了此物的鋒銳。


    “白老,小神鋒這個名字好,以後就叫它了。”


    “陳墨,這把小神鋒,確為你所打造?”


    或許與軍武出身有關,白鎮北對小神鋒可以說愛不釋手,一直在手中摩挲著。


    “迴白老的話,此物的選材以及設計出自我手,真正將其鍛造出來的,是我們莊裏的老鐵匠。”


    “小小的村莊裏,居然有此手藝高超之人?”北鎮北十分的意外。


    “我朝文昌武盛,百姓安居樂業,如此優渥的土壤中,自然是人才輩出、藏龍臥虎的。”


    陳墨,順勢往起抬了一句。


    沒承想,抬的不是時候。


    唉……


    白鎮北長歎口氣,麵容中多了幾分憂慮。


    “這天下,哪裏有長久的太平?”


    “我朝的安逸日子,怕是就快到頭了。”


    “白老,莫非要起戰事了?”


    陳墨的心,咯噔了一下。


    戰火一旦燒起來,不知道多少黎民百姓要遭殃。


    偏偏,此事還真的大有可能。


    一來,白鎮北說了這樣一番話。


    二來,是運送物資的事情。


    今年催的很急,要的量也很大。


    看來胡夏那邊,已經有了舉兵南下的意思。


    作為三國交界處,白河縣不知道還能安生幾天。


    看到陳墨心神有了些恍惚,白鎮北隻當他是被嚇到了,收起愁容擺了擺手。


    “放心吧,都是傳聞,未必就真能打起來。”


    “退一步講,就算兩國真的兵戎相見了,胡夏想要越過要塞,也絕非簡單的事情。”


    “對了,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件東西。”


    白鎮北起身去了屋裏,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物。


    也是匕首!


    與陳墨嶄新的小神鋒不同,這把匕首顯得陳舊很多,通體滿是歲月洗禮過的痕跡。


    “來,過眼。”


    從白鎮北手中將匕首接過,陳墨仔細打量以後,不由的皺了眉頭。


    “白老,如果晚輩沒看錯的話,此物不是用一般材質打造的吧?”


    陳墨看的清楚,匕身似鐵非鐵,攥在手中還有股淡淡的暖意。


    “好眼力。”白鎮北稱讚一聲,迴憶著說道,“這把貼身的利刃,是用天外神鐵所打造,我父親在世時傳下來的。可惜的是,有次發生意外折斷了。”


    斷了?


    疑惑著,陳墨將匕首拔了出來。


    果然,前麵的三分之一不見了。


    “白老拿出此物,可是要續接起來?”


    “不是續接,而是鍛補。”白鎮北遺憾的說道,“少的那部分,已經無法尋迴了。”


    “……”


    盯著匕首,陳墨思索了起來。


    天外神鐵,也就是隕石。


    這種東西,絕非想買就能買到的。


    甚至可以這樣說,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牙行的路子再廣闊,怕是也很難弄到手。


    偏偏陳墨又看的出來,白鎮北對此物極為的珍視,如此一來又不好推脫。


    似是看出了陳墨的為難,白鎮北笑了出來。


    “無需多慮,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能鍛補最好,實在沒辦法的話,還迴來即可。”


    “好吧,晚輩定會拚盡全力。”


    對方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陳墨不應下也不行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白鎮北居然還留了一手。


    “陳墨,實不相瞞,此物是我防身用的,所以在你還迴來之前,我隻能借用你的小神鋒了。”


    額……


    陳墨是怎麽都沒想到,白鎮北會玩兒這種套路。


    拒絕吧,顯得不近人情,畢竟是自己非要前來拜會的。


    不拒絕呢,以後自己用什麽?


    罷了……


    思來想去,陳墨點了頭。


    “既然白老開了口,晚輩隻能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還以為你要說,把小神鋒直接拱手相送呢?”白鎮北半認真半揶揄的說道。


    “……”


    這一次,陳墨沒敢接話。


    與此同時,他也發現了一點,白鎮北極其的腹黑。


    說起話來,更是處處留坑。


    言語如此,想必做起事來也是一樣。


    照此而論的話,這趟拜會根本就是上趕著來吃虧啊。


    “來,喝酒。”


    許是在交鋒中勝出了的緣故,許是解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總之白鎮北的心情好了很多。


    再喝酒的時候,也多了幾分豪爽。


    至於陳墨,則是越喝心裏越苦。


    到最後不得不以喝多了為借口,向眼前的老狐狸提出告辭。


    來到門外,眼之所見讓陳墨大吃一驚。


    黃書郎,極為乖巧站在阿來麵前,正認真聆聽教誨。


    “阿來哥,師父出來了,明天我們再聊。”


    “兩位慢走。”


    阿來送出幾步,轉身入宅關門。


    急匆匆走向正廳,還沒進門就嗅到了若有若無的酒氣,也聽到了白鎮北的哈哈大笑聲。


    “白帥這麽高興,看來是相中陳墨了?”


    阿來說完,跪坐在了對麵的蒲團上。


    充滿野性的眸子裏,閃爍著喜悅的色彩。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位鎮北大元帥露出笑容了。


    尤其,是在這座宅子裏。


    “說相中,為時尚早,至多是那麽一點點喜歡。說起來還真是有趣,我白戰天活了大半輩子,居然會跟一個毛頭小子相聊甚歡,是不是可笑了些?”


    白戰天,當朝的鎮北大元帥。


    雖然他在東西南北四帥中排名最後,但卻是戰功最顯赫的那位。


    正是擔心功高蓋主,才在封帥的時候做了謙讓,並且主動提出了不再掌控實權。


    饒是如此,依舊沒能躲過廟堂風波。


    封帥之前,白戰天曾鎮守北疆多年,殺的敵軍聞風喪膽,因此也被胡夏國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


    白戰天封帥常住都城後,胡夏國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冶煉兵器的秘法,一掃先前的頹勢,開始在和大楚的交戰中占據上風,而且勢頭越來越盛。


    得勢欺人,國與國也是一樣。


    幾年前,胡夏國提出了一個非常無禮的條件。


    和親!


    劍指白家的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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