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衾繾綣暖勝絨。


    紅雲緋色晚來收。


    餘浪仍在持續,風水清的玉雪桃麵赧***滴,煙視媚行諦望身上的他。


    泫宸魈的眼尾同樣留有三分潮紅,饜足而妖冶,複又俯下身,疼愛地親吻她櫻唇。


    溫存良久,他情摯恪心,嗓音極盡柔綿:「小清,我們新一年,又到來了。」


    「嗯,之後的每一年,我們都會在一起。」風水清碧眸蘊淚。


    這是他們相伴度過的第二個年節,雖前幾年魔王沉睡之時,她也會於年節當夜陪他守歲。但他卻毫無迴應,確讓她覺唯能見人,無法觸心。


    他們共度的首個年節,是剛從西北征戰蠻部歸來,魔王重傷未愈,深受淵螢控製,得知自己即將身死。


    彼時,他們包餃子,賞煙花,他還將娘親生前珍愛的青曦幻幽指環送給她。


    那一年,他們互通心意。


    她對他動了心。


    此次年節,他們剛從潯江城歸來,魔王再度身負重傷,卻與她攜手跨過千難萬險,雙心合璧。


    此時,他們相偎相依,四目交融,感受對方的純淨愛意。


    這一年,他們深愛著彼此。


    雙向奔赴,同心合意。


    隻要他們在一起,她便心安神定,無所畏懼。


    泫宸魈鳳眸瑩潤,為小姑娘理順稍有淩亂的秀發,落吻於她眉心。


    「嗯,之後的每一年,你在我身邊,我在你身邊。」


    年節,於泫宸魈來講,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


    以往年節,他會被迫參加宮中年宴,除與三哥寒暄幾句,便是獨自坐於席間悶頭飲酒。無視他人投來或敬憚,或躲怯的各色眼神。


    盛筵觥籌,輕歌曼舞,熙來攘往。


    皆與他無關。


    仿佛他隻屬於無邊無際的黑暗,觸不到光亮,亦觸不到邊緣。


    直至生命中,有她出現。


    三世為人,長且寥寂。


    他本以為,他會獨自墮入深淵,悄然死去。


    而那個齒如含貝,雙手捧雪的小姑娘,卻點亮他這顆黑漆之心,融化極寒之冰。


    他竟開始對未來……有所期待,有所向往。


    正如年節之日,於他來講再不尋常。


    可與他的小姑娘包餃子、賞煙花、觀雪景、堆雪人……


    做盡一切美好之事。


    還可與她的家人,齊聚一堂,歡聲笑語,團團圓圓。


    這些事,曾遙不可及。


    是他的小姑娘,將這一切帶給他。


    他唯一所求,便是守她一生。


    她在身邊,在她身邊。


    朔風淩清,寒月明。


    星光掠瓊枝,冬雪兆瑞年。


    如是這般,他們款款相望,久久凝眸,宛如時間靜止,唯餘脈脈深情。


    他鳳目璀璨,唇角綴漣。


    「小清,新年快樂,我愛你。」


    她雙睫微顫,巧笑嫣然。


    「阿魈,新年快樂,我也愛你。」


    翌日清晨,風水清與泫宸魈用完早膳,便入了宮向皇上請安。


    冬日朝陽暖而明亮,在宮簷上鍍了淡淡一層金色,恢宏之餘,更添明耀。


    宮內地麵的積雪被宮侍打掃幹淨,露出整整齊齊的青石板磚。


    風水清與泫宸魈手牽手並肩而行,時而噙笑對視。


    同於廊道穿梭的宮女、太監見了他們,紛紛恭敬行禮,麵覆笑意。


    偌大皇宮內,誰人不知,這是赫赫有名的清凜王


    ,與他心愛的王妃。


    更是恩愛如鴛鴦的一對璧人。


    皇帝寢宮。


    奇楠香籠繞整座殿室,清新淡雅,令人心舒神寧。


    皇帝泫睿身披單絨袍,正坐於桌案前專心批閱奏折。


    風水清與泫宸魈步入屋內欲跪地行禮,泫睿撂下毛筆,慈聲道:「你們不必拘禮,水清丫頭月份大了,萬不能跪來跪去傷到身子。宸魈,快扶著她坐下。」


    「多謝父皇。」風水清眉舒顏笑,禮貌應答。


    泫睿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衝一旁掌事太監遞了個眼神,公公便抱著香爐攜其餘宮侍退出殿去。


    風水清留意到這微末細節,想必定是皇上顧慮她身懷有孕,恐奇楠香熏到她,這才有此一舉。


    一別數月,麵前的老人似乎又蒼老許多,他華發滿髻,青絲難尋。眼尾皺紋縱橫,溝壑交錯。


    唯有一雙矍鑠之眸,閃耀著熠熠星輝,絲毫未見渾濁。


    風水清心有動容,不禁憶起上次見麵時,她因未知事情全貌而對皇上……講出大不敬之語。皇上一定很傷心,她不該那般衝動。


    思於此,風水清悔意難平,頗有愧疚地開了口:「父皇,之前在金龍殿,兒臣對您言之無敬,兒臣向您致歉。」


    「哈哈哈……」泫睿爽朗而笑,捋了捋修剪精致的胡須,「水清丫頭在講什麽?朕怎麽不記得了?」


    「父皇,謝謝您保護兒臣,保護風家。」風水清眶內淚花滿聚。


    倏爾,手背覆上溫熱,是魔王的大掌將她小手包裹。


    泫宸魈為她拭去眼淚,心疼哄慰:「乖,別哭。是為夫不好,未能及時對你講明真相,一切都已過去。你若難過,父皇也會跟著難過。」


    「嗯,好。」


    瞧著二人相親相愛,泫睿深覺欣慰,笑著點點頭,耐不住打趣:「哈哈哈……看來傳言無虛啊!朕聽說,宸魈僅對水清丫頭一人溫柔,原來果真如此!朕還是頭一次見到宸魈這般柔情之態!哈哈哈……」


    「多謝父皇……稱讚。」泫宸魈眼尾一沉,略有赧意,風水清被他不自在的模樣逗得破涕而笑。


    三人閑敘半晌,泫睿聲色沉肅下來,遞給他一本奏折。.br>


    泫宸魈一目十行,通讀後眉宇緊繃,隱有怒意,「昌和州揭竿起義,質疑皇權篡移,正私自募兵以直逼皇城?」


    「嗯,段伯祺聯合地方官員增稅壓民,此舉倒也在意料之中。隻待稅賦恢複正常,此事或可漸漸平息。」泫睿略略出神,眸色暗沉,似在下定決心。


    「父皇。」


    見狀,泫宸魈心生慚愧,若非要引出藏於暗處的泫宸泰,父皇也不會被他們軟禁,更不會背負罵名。


    除手中奏折外,自潯江城趕迴皇城途中,他也聽到許多流言蜚語,講之皇帝年老昏庸,施以暴.政。


    可那些醃臢事並非出自父皇之手,而是泫宸泰與段伯祺聯手布棋,隻為以權謀私。


    眼下雖段伯祺與其黨羽被盡數誅滅,但民間根本不了解事件始末。


    他們隻相信親眼所睹、親耳所聞,又如何要求他們忘記這段不堪迴憶。


    正當泫宸魈百轉千思之時,泫宸煜的朗潤嗓音由遠及近……


    「兒臣參見父皇。」


    泫睿斂去憂容,溫和微笑,「起來吧,宸煜。」


    「多謝父皇。」


    泫宸煜步至泫宸魈身邊,垂眸掃了眼他手中之物,和煦笑道:「九弟與弟妹來得如此早,倒是三哥來遲了。」


    「沒有,我們也剛到。」泫宸魈頷首,將奏折遞給他。


    瞧著泫宸煜也讀完奏折,


    泫睿起身站在兄弟二人間,雙臂分別搭於他們肩膀,意味深長道:「朕的確老了,該是退位讓賢之時。日後這大耀,便交給宸煜,宸魈也要從旁好好輔助你三哥,朕才能放心。」


    聞言,泫宸魈與泫宸煜麵露驚詫,異口同聲:「父皇……」


    他們如此反應,泫睿早有預料,雙掌加重力度,似在托付,又像在勸慰。


    「水廣則魚大,君明則臣忠。大耀出了段伯祺這種蛀蟲,便證明是朕昏聵無能。這些年,段伯祺政績平平,朕本以為是因風麓山太過出色,掩蓋他才略。故此,朕給過他許多機會,未能及時探清他真實麵目。」


    「殊不知,終究是朕看錯了人啊!竟養虎為患!害得百姓叫苦連天。這皇位,也該交給年輕人了!」


    泫宸煜欲語勸解,泫睿擺手示意,不為他留爭論餘地,「宸煜,你天資極高,秀外慧中,政功卓著。又將段伯祺與其黨羽處理妥帖,定會服眾,父皇相信你。」


    「多謝父皇,兒臣自當勵精圖治,勤政愛民,必竭盡全力,不讓父皇失望!」泫宸煜誠摯而語,一雙炯目明澈,百感交集。


    這是多年來,他首次聞得父皇親口予他肯定,盡管他從未追求過父皇誇獎,此番話也著實令他心漾暖漪。


    看來父皇心意已決,多說無益。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辜負父皇期望,扛起重任,帶領大耀與百姓走向繁榮輝煌!


    捕捉到泫宸煜眸載堅毅,泫睿心滿意足。


    他這個三兒子,從未叫他失望過,他的選擇必然無錯!


    然而,當他將目光投於泫宸魈身上時,見他雙眸黯淡,內含自責,不由得心潮起伏……


    他這個小兒子,與他的靜姝簡直如出一轍。


    不僅眉眼相似,就連這性子……亦相同相通。


    表麵上,總是一副漠然無謂之貌。


    但內裏那顆心……


    卻比任何人都滾燙。


    泫睿拉起泫宸魈手臂,將他帶到風水清身旁,複將二人雙手交疊。


    此刻的泫睿,毫無大國君主之威,更像一名平易近人的家中長輩。


    他慈眉善目,藹顏悅色道:「如今宸煜的小瑢兒已五歲半,你們的小玨兒也即將出世,朕這個做祖父的,當然要好好享受天倫之樂!政事壓身的話,朕可無法陪兩個小家夥兒玩耍了!你們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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