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及此言,歐陽曜困惑不解!好端端地商討此事為何忽然提及太子妃?


    疑慮歸心,口上他卻老實迴答:「雖未曾過深交集,但微臣感應得到,娘娘她待您確是真心。」


    見太子殿下麵露驚疑,歐陽曜繼續作解:「微臣被皇上遣來挑釁大耀前,因擔心皇上龍體,所以常去藥房親盯宮侍為皇上煎藥。」


    言於此,歐陽曜眸光悠遠,不由得迴憶……太子妃那張憔悴擔憂的煞白麵龐,哪怕鐵石心腸之人見到也會為之動容。


    他稍緩思緒,繼續開口:「那時,微臣每次去都會見到娘娘為您親自煎藥,身旁宮婢如何勸慰她也不聽。且微臣看得出,太子妃娘娘那雙瞧您的眼……滿是情意。」


    話音剛落,舒淩翼頓覺慌亂無措!


    那些藥……竟都是她親手而煎!?


    他深知自己從小到大體質孱弱,終日與藥物為伍,每日飲藥次數連他自己都記不清。


    難怪每次喝藥都是安芸香送來……難怪她總是無精打采疲態甚重!


    舒淩翼所服之藥多達十餘種,其餘藥他不甚了解,他隻知內有一劑需人不離火連續煎熬三個時辰,期間還需不斷調整火候。


    而那碗藥……自成婚後,皆是安芸香端到他麵前。


    可她,卻從未與他提及此事。


    但是她與荊遊……


    難不成是荊遊脅迫她才……


    未等舒淩翼思考通透,泫宸魈敏銳捕獲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愧疚,寒聲開口:「你可想到重要線索?你的太子妃可否作為皇宮暗線?」


    舒淩翼百感交集失語難言。


    自從他們成婚後,他從未正眼瞧過那怯怯懦懦的女子一眼,隻知她那雙灼目……情意滾燙,令他想逃避。


    這些年,他又陷入尋找姐姐的深淵泥濘。


    是否當真忽略了那位……這世間為數不多,深愛他的人?


    搖擺不定混念間,舒淩翼將安芸香那封密信也呈於桌上,而後又繼續沉浸於錯雜思緒無法自拔。


    其餘三人將信通讀,初探出粗許眉目,結合當前所掌握線索,初步擬定作戰計劃。


    待營帳內僅剩選宸魈與舒淩翼二人,泫宸魈才將信折好收迴紙封,推到他麵前,「看來,你當真辜負了一位深愛你之人。」


    舒淩翼凝視紙封頗為不解。


    明明他隻讀了信件,未曾了解他們之間過往,怎會……


    泫宸魈抬眸輕掃對麵之人的錯愕雙眼,嗓音仍舊凜冽低沉,「煎藥之事我未親眼所見,真假難知不予置評。可這信……」


    言語間,他用修長手指輕點紙封,「信中詳述荊遊陰謀,隻字未提她或你。信尾六字:「一切安好,勿念」,「好」字上墨跡微溶,想必是淚滴所致。餘下的,你自己想。」


    舒淩翼雙手顫抖著再次將信拆開,果然如泫宸魈所言,那個「好」字上……


    恍然一瞬間,舒淩翼仿若迴到與安芸香大婚那夜……


    他丟掉提蓋頭的機杼,霜言冷語:「你我之間不會有好結果,本殿娶你隻是逼不得已,望你好自為之。」


    她自行掀開火紅蓋頭,淚眼輕語:「臣妾明白,定不會給殿下添憂,隻求殿下予臣妾個照顧您的機會。」


    他拂袖轉身,再不看她,「你隨意,日後你住此處,本殿居東閣。本殿還有要事,你自便。」


    之後的日子,舒淩翼將身心瘋狂投入尋找姐姐一事中,安芸香日日按時送藥,立在一旁默不作聲。僅在瞧到他飲盡碗中藥汁時,唇邊泛出安心笑意。


    撞破她從荊遊寢殿逃出那日,安芸香在他麵前哭得幾近昏厥,卻欲言又止。


    而他未能多慮,心生嫌惡鄙夷,狠狠撂下一句:「與誰睡是你的自由,別擾到本殿正事即可。」


    如今再細想想……


    她定是遭荊遊脅迫,害怕荊遊於他不利,選擇將委屈盡數吞迴腹中。


    舒淩翼眼眶之淚迅速籠聚,滴落於雙手間的信紙……


    這些年的委屈辛酸……她為了他一直在獨自默默承受!


    她在宮中孤立無援,受盡怎樣的折磨淩辱才打探到荊遊陰謀!又是如何排除萬難從宮中傳信給他!


    她豈能安好?!


    安芸香……她竟當真……


    ……


    東昌皇宮太子殿浴房。


    安芸香眼眶紅腫,在浴桶內拚命用絲瓜瓤團搓洗身子,瓤團粗糙堅糲,將她細嫩皮膚劃出道道血口。


    宮婢由門外而入,瞧著太子妃娘娘如此對待自己,心疼得眼眶泛紅。


    她跑上前搶過安芸香手中之物,改用綿巾帕為她擦洗身子,「娘娘,荊國師他又來……」


    安芸香深深唿吸,雙手捧水揚麵清洗淚痕,強隱哽咽,「傳信可順利?」


    「順利。」


    婢女輕聲應答,眼不禁落在娘娘被荊遊鉗紫的脖頸、手腕,與身上布滿的鞭笞、蠟灼印記。


    熱淚滾落的同時,婢女沉聲而歎:「李侍衛乃這宮中唯一可幫我們之人,如今他去送信,日後在宮中……」.


    「無妨。」安芸香雙手握緊浴桶邊緣,指尖攥得發白,「如今箭已入弦,荊遊開始動作。一切……也終要結束。」


    不知淩翼可收到信……


    不知他身體……可還安好?


    另一邊,荊遊邊撫摸枕在自己腿上沉睡的皇帝舒麟,邊聽暗衛稟報:「荊國師,南疆軍已動,潯江城亦收到信號,眼下萬事俱備!隻待您一聲令下!」


    「哈哈哈!」


    荊遊無法抑製狂喜,仰天長笑,一把將舒麟腦袋從腿上搡了下去。


    即便如此,陷入深眠的舒麟仍舊未醒,依然沉浸在酣甜睡夢中。


    荊遊起身坐於龍椅,得意的臉上皺紋皆舒展開來,詭笑著摩挲龍椅把手上的至珍南珠,「哈哈哈!那還不快去速速傳令!」


    暗衛離開,荊遊又獨自興奮許久,甚至還將雙腿搭在伏地而臥的皇帝頭上。


    他口中哼著南疆民間小曲兒,搖頭晃腦極盡愜心。


    南疆之國,處鍾靈毓秀之地,那裏雲山環繞,植翠物靈。


    正因如此,南疆人靠山吃山,世世代代皆居於群山籠繞之間。


    隻是物競天擇,群山之中常有野獸出沒,山上更是毒蟲滿布。


    對於依靠山物生存的南疆人來講,每次上山采取野蔬野果或打獵,都極其危險,稍有不慎便會丟了小命。


    而南疆土壤稀薄,並不適合耕種,如此一來,隻得依賴從別國購進糧食物資。


    長此以往,南疆國力越來越衰糜,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荊遊真正身份乃南疆國主兄長,因自小癡迷巫蠱之術,而周遊四海以精進術藝水平。


    直至受到弟弟求助,這才迴到南疆助他治理家國政事。


    於是,他們盯上三大國之一的東昌,這裏距南疆不甚遙遠,且物阜民豐實乃膏腴之地。


    荊遊多年苦心經營,隻為將東昌從內部腐蝕,將南疆皇都遷於此處!


    屆時大耀兵勢同樣薄弱,便可一口吞並天下兩大國!


    眼看著計劃即將成功,荊遊笑彎了腰,將腳踩在舒麟臉上,如踏球般用鞋底帶著滾來滾去。


    「哈哈哈!日後這東昌皇宮就更名為南疆皇宮啦!哈


    哈哈哈哈!」


    還有那個小姑娘!


    憶思間,荊遊從袖口掏出一精致琉璃瓶,裏麵盛裝著風水清曾中之蠱蟲。


    肥壯黝黑的蟲子擠成一團,還是那般令人顫栗作嘔的模樣。


    荊遊將瓶子擱於眼前寶貝似的反複觀看,邊於心內暗自得意。


    那日在她體內布下的蔑刹蠱想必已發揮效用,接下來隻待潯江城的疳癡蠱被雷瀚激活!


    我南疆!即將製霸天下!


    哈哈哈哈哈!


    ……


    大耀軍營。


    雷瀚被五花大綁丟於地麵,滿麵惶恐,難以置信。


    初泉收劍入鞘跪地稟報:「稟風將軍,清凜王殿下,末將已將雷瀚與其同夥盡數清理幹淨,如今潯江城已解除危機!」


    默默聽著的雷瀚如篩糠般抖動起來,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極好!怎如今被輕易發現?


    他抬頭掃了眼對麵正寒視自己的兩名「瘟神」,費力撅起屁股連連叩首,「求殿下與風將軍饒了屬下!屬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求二位饒屬下一命!」


    泫宸魈冷聲而笑,沉冽嗓音令人不寒而栗,「你指的是蠱蟲?還是助荊遊坑害我大耀子民?」


    聞言,雷瀚驚得險些咬到舌頭,連頭亦忘記磕,「您……您怎麽知道……」


    「嗬……」泫宸魈唇角微挑,瞧不出任何情緒,「帶下去,斬。」


    「饒命啊!求殿下饒命!!屬下知錯了……」


    雷瀚嚎得悲天慟地,哀慘至極,惹得泫宸魈眉頭緊擰。


    如今計劃已成,明日開始實施。


    風水浚還有些細節想與泫宸魈商榷,忽聞營帳門口傳來委委屈屈地啜泣之音……


    「嗚嗚嗚……」


    二人瞬時被這熟悉哭聲吸引,一同偏轉過頭……


    小丫頭身披單袍,腳上未穿鞋,眼淚掛滿小臉,鼻尖兒哭得通紅,嘴角似快耷到地上去。


    「魔王……嗚嗚……」


    w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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