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問話風輕雲淡,給人的感覺卻又智珠在握。


    段書記小心翼翼的問道:“首長,您知道了?”


    老人點點頭,對一旁的秘書說道:“小陳,讓人去把那個大白山山貨行案件的卷宗拿過來。”


    秘書站起身來,準備出去安排,臨走前又對老人說道:“首長,總參的楊總長已經等候多時了,您看?”


    老人想了想說道:“老段,你先去休息廳等我一會兒,等秘書把卷宗拿過來了,咱們看了卷宗再討論。”


    段書記趕忙站了起來,道了聲是,便跟著秘書出去了。


    片刻之後,楊總長被領了進來。


    楊總長向老人行了軍禮,立刻嗬嗬笑道:“首長,我來請您幫忙來了。”


    老人突然感興趣的問道:“哦,你楊大將軍有什麽事找我幫忙?”


    楊總長坐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首長,有一位小夥子,向炮司推薦了一款計算裝備......


    炮司找到顧部長,希望能采購這種裝備,為了提高炮兵的戰鬥力,我同意了......”


    楊總長從頭到尾了將王大山與總參簽訂采購合同的事情說了一遍,說王大山為了獲得足夠的資金進行先期墊付,所以才開了個叫做大白山野生山貨行的買賣。


    他還從南方采購了一些電子產品和家用電器在京城銷售,隻是為了獲得足夠的資金到香港替部隊采購裝備。


    但公安部門接到舉報,把小夥子抓了。


    小夥子是我們的行動人員,還在香港執行一個任務。


    希望首長能夠幫著協調一下,不要讓公安部門破壞了部隊的行動計劃。


    老人不聲不響的聽完,說道:“你說得這個小夥子,是不是叫王子塵?”


    “是,首長,您知道了?”楊總長驚訝的問道。


    “德清同誌,今天你不是第一個找我替他求情了,京城的永平同誌也來了。


    你們都替這位叫做王子塵的小夥子求情,讓我對他產生了好奇心,我想看看,是什麽樣的一個小夥子,能讓你楊大將軍和京城市的一把手同時替他求情。”


    楊總長馬上說道:“首長,這個小家夥,是我見過的年輕人裏麵,最見多識廣,水平最高的,而且,這是個愛國的好小夥。”


    “哦,你你跟我說說,他怎麽就水平高了?”


    楊總長也不保留,把那天他與王大山見麵的經過說了一遍。


    老人聽完點了點頭:“嗯,要是這樣的話,這個孩子確實是個好小夥。”


    正說著,一個工作人員進來,遞給機要秘書一個檔案袋。


    秘書接過檔案袋,打開,然後向老人說道:“首長,關於大白山山貨行的卷宗已經拿過來了,您要現在看嗎?”


    “現在就看,小陳,你去把永平同誌叫來,我們一起看看。”


    秘書點頭而去,老人把卷宗從檔案袋裏拿了出來,打開看了起來。


    段書記此時也走了進來,他跟楊總長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唿,兩個人誰都沒說話,怕打擾了老人的思路。


    老人看得很快,當他看到一份口供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咦”了一聲,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片刻之後,他才一拍大腿說道:“好,全國的官員,對於改革開放,還沒有一個年輕人看得深遠,想得透徹。”


    說完,他把口供遞給了段書記:“你們都看看吧!說得好,誰影響了改革開放,誰就是曆史的罪人!誰積極的擁抱改革開放,大膽的嚐試改革開放,誰就是社會的功臣!


    德清同誌,你說得沒錯,這個小夥子是個人才。”


    段書記快速的把口供看完,笑著說道:“王子塵確實是個人才,無論口才、見識還有相貌,都是一流的,用人中龍鳳形容都不為過。”


    “永平同誌,連你都這麽誇他,搞得我都想見見他了。”


    楊總長趁機說道:“首長,那就見見嘛,王子塵是我們總參的兵,您見見他,也算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對這樣的優秀人才,您也給他一點鼓勵。”


    老人哈哈大笑,罵道:“好你個楊德清,跟我耍上心眼子了,不用跟我強調他是你的人,人民子弟兵也是社會主義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嘛。”


    楊總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首長,我這不是跟您學的,也愛才嘛。無論他在哪工作,都跟我一樣,是您手底下的兵。”


    “滑頭!”老人看起來心情很好,很開心的樣子。


    到現在,無論段書記還是楊總長,都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王子塵已經肯定沒事了,老人說要見他,就證明對於王子塵的問題不會追究。否則,無論他再怎麽有才,都絕對不會見他。


    懂不懂政治,其實很大程度上就是你能不能看到一些信號。有一些信號你看到了,領會了並且照做還做好了,那你就是政治紅人。


    王大山肯定是個能夠看懂政治信號的人,根本不需要領會就能做的很好,仿佛這些政治理念就像是鐫刻在他的骨子裏麵一樣。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如果他從政,很有可能會達到一個意想不到的高度。


    想到這裏,段書記小心翼翼的對老人問道:“首長,您看是不是盡快安排見他一麵,好給港商一個交代?讓我們與港商的談判能夠盡早啟動,早日完成。”


    老人想了想,說道:“我看可以。那就安排明天見他吧,到時候你們都來,再叫上政府的同誌一起來聽一聽。”


    隨後,老人又轉向秘書,說道:“小陳,你安排一下,順便把公安部的同誌叫過來一下。”


    秘書答應一聲,出去了。


    段書記和楊總長見狀,趕忙起身告辭。


    老人日理萬機,工作太忙,不能耽誤他老人家太長的時間。目的達到了,就應該離開了。


    老人也沒有送兩人,隻是與兩人握了握手,就讓他們離開了。


    走出了大門,楊總長與段書記握手告別,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段書記,以後我們可要加強合作了。”


    段書記笑了笑:“軍民一家親嘛,政府和部隊之間,當然要合作了。楊總長,告辭了。”


    “慢走,不送!”


    兩位大佬上了座駕,一前一後,分別離去。


    所有這一切,王大山並不知情,他還在看守所的審訊室裏,跟著調查組的審訊人員磨著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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