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愛卿,剛才衡王世子進京,青州府城已經陷落,衡王與青州府城共生死了。」


    朱由檢聲音低沉道:「現在叛軍的勢力越來越大,如果不能製住其風頭,恐怕會成大禍啊。」


    聽到這話,韓爌等人也陷入了沉默,雖然南直隸作為兩京之一,整個南直隸包括中都留守司在內有三十八個衛,八個所,若是全部調動,足有十幾萬人,再加上浙江布政使司的兵馬,湊齊二十萬兵力完全沒有問題。


    但打仗不是過家家,正所謂未謀勝先謀敗,之前王從義便是輕視了蘇浩,才會導致這種局勢,如果王從義有先謀敗,將一部分兵力留在青州府和兗州府牽製叛軍,那麽就算這次敗了,蘇浩也不可能這麽輕易攻下青州府。


    所以哪怕想要攻打蘇浩,南直隸至少要留下足夠防守的兵力,以防再次出現青州府這種情況,丟了青州府,朝廷還能撐得住,若南直隸丟了,那天下就真亂了!


    因此隻能從福建、浙江、廣東三地調兵,然後再從南直隸調一部分兵力,不過現在調兵的命令頂多剛傳到福建布政使司。


    想要等福建、廣東那邊的兵馬全部集結到南直隸,至少要三四個月以上,等休息整頓好,前往山東平叛,至少要半年。


    不過從南方進攻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從南直隸出發的話,就不用擔心糧草方麵會再被叛軍截斷,而且運送糧草輜重還能借助河道,能節省很多消耗。


    「陛下,要不征募新兵吧?」


    思索了一下後,韓爌開口道:「如今衛所糜爛已久,士卒不堪一用,征募新兵能夠更快平定叛亂。」


    衛所製度早就廢了,每個衛的士卒能剩一半就是燒高香了,現在邊軍的結構,基本上是半數募兵半數衛所兵,主戰力是募兵,衛所兵是做打雜的。


    想要剿滅叛軍,依靠衛所兵是很困難的,最好是征募新兵,隻需嚴加訓練一段時間,便是精銳士卒,遠比衛所兵好用得多。


    「征募新兵?」


    聽到韓爌的話,朱由檢頓時眉頭緊鎖,朝廷在遼東每年都要花費數百萬兩銀子,若是再征召一些募兵,朝廷恐怕撐不住啊。


    看到朱由檢的臉色,韓爌瞬間明白朱由檢心中所想,內心暗自歎息,衛所兵雖然不堪一用,但是平時根本不用花費朝廷的錢糧,而募兵每個月的月餉要一兩多銀子,其次是糧食,養一個募兵每年至少要二十兩銀子,再加上兵器鎧甲,差不多三十兩銀子打底,再加上虛報冒領,養一個募兵,一年要四十兩銀子。


    如今邊關四十多萬大軍,有二十萬募兵,雖然兵器鎧甲不需要年年換,但是單單餉銀、糧食就要四百萬兩銀子,再加上其它如修城、修整軍備之類的雜項,一年要上千萬兩銀子。


    除了這些,還有京營、上直親衛、加上皇室的花銷、皇室宗親的俸祿、百官的俸祿、各部開支,如今的朝廷已經入不敷出了,再征募新兵,以朝廷的財政肯定不夠,隻能再加征餉銀了。


    ….


    「陛下,如果可以征募新兵,那麽平定叛亂也能更快,對於百姓也有好處。」


    見朱由檢還猶豫不決,韓爌隻能再次勸說道:「如今開封府周邊數府的徭役民力已經快要枯竭了,若是繼續下去,那邊恐會生變,屆時京城危矣!」


    如果單純依靠那些衛所兵,就算能夠平定叛亂,那也是曠日持久的大戰,現在漕運被截斷,大量漕糧需要依靠陸路運送,浪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還有大量漕糧被運送的民夫消耗。


    更重要的是,能夠征召的百姓徭役是有限度的,這次運送漕糧將會耽誤數十萬戶百姓的耕種,若是再拖個一兩年,可能連河南那邊也會亂起來,到時京城這邊就真完了。


    聽到韓爌的


    話,朱由檢的臉色也沉重了起來,最後歎了口氣:「那就征募新兵吧,不知道該征募多少新兵?」


    韓爌拱手道:「迴陛下,至少要征募十萬新兵,再進行半年的訓練。」


    「怎麽要這麽多?」


    聞言,朱由檢不禁驚唿出聲,如今加征的遼餉是每年五百二十萬兩銀子,這筆銀子是用在遼東征戰的,遼東包括山海關的募兵不過十二三萬,如果要再征召十萬募兵,代表著要再加征一倍的遼餉。


    他雖然沒有離開過京城,但也知道這遼餉對於百姓是何等重負,如果再加征一倍,那麽將有不少百姓會活不下去。


    「陛下,山東位置極其重要,萬萬不可在此形成拉鋸戰,必須盡全力剿滅叛軍,否則大明危矣。」


    韓爌歎息道,如果蘇浩和安邦彥一樣,占據的是遠離中原的偏遠地區,那他絕不會提這個建議,可是現在蘇浩占據的是山東,北上威脅京師安危,南下威脅南直隸,一個大明的中心,一個天下最富庶的地方,朝廷一半賦稅便來自於江南。


    除此之外蘇浩還截斷運河這條朝廷命脈,相當一把鋒利的匕首對準在大明的心髒上,論危險程度,蘇浩比遼東的女真人,草原上的蒙古人更大,如果不是現在蒙古人和女真人都磨刀霍霍盯著北直隸,他都想請朱由檢調動邊軍精銳進入山東平叛了。


    「加征吧。」


    許久後,朱由檢痛苦地閉上雙眼:「再苦吾民一年!」


    他一直想要當一個好皇帝,可是甫一登基,閹黨橫行,禍亂江山,好不容易扳倒了魏忠賢,蘇浩這閹黨惡犬又起兵謀反,外有女真人和蒙古人窺視中原,內有叛亂、天災,整個大明一片風雨飄搖。


    ………


    濟南府,錦衣衛衙門。


    「師父,青州府已經被拿下。」


    丁紫陌匆匆來到蘇浩麵前。


    「青州府拿下了?」


    聽到丁紫陌的話,蘇浩抬起了頭,對於這個結果,他並不怎麽意外,現在青州府和登來二府中沒有多少兵力,便是強攻也能輕易拿下。


    「青州衛衛指揮使高庭臨陣倒戈,薑百戶他們沒有付出多少的代價便拿下了青州府城。」


    ….


    丁紫陌拱手道:「薑百戶他們已經派人將青州府知府劉迎九和衡王朱翊鑊押解了過來。」


    聽到這個,蘇浩頓時眼前一亮,對於他來說,這些大明藩王便是一個個大禮包,這些人在地方作威作福幾十年,一身因果相當的重。


    其實除了藩王,在親王封地之內還有大量的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這類皇親國戚,之前他也殺過幾個,不過這些人的因果卻出奇的少,甚至比不上一些捕頭之類的胥吏。


    主要原因便是因為大明開國至今,這些皇親國戚太多了,再加上文官權勢上漲,皇權衰落,除了藩王還有地位之外,這些郡王、鎮國將軍之類的皇親國戚已經沒有多少地位了,連欺壓百姓都得好好想想,會不會被文官彈劾,導致封號被奪。


    畢竟現在朝廷對於眾多皇親國戚每年那龐大的俸祿已經快要無法容忍了,尤其是郡王,整個大明的藩王隻有三十人不到,但郡王卻有上千人。


    要知道郡王的歲祿是兩千石,再加上其它雜七雜八的布匹之類的,能達到兩千五百多石,上千人便是兩百多萬石,而且郡王的兒子們是鎮國將軍,歲祿一千石,鎮國將軍的數量更是比郡王多了數倍,所以朝廷在撤銷皇親封號方麵是極為積極的,藩王不好撤,但是郡王之類的,稍微有點罪過便是撤銷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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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可願投降?」


    收迴了思緒後,蘇浩才開口問道。


    丁紫陌拱手道:「師父,他們不願意。」


    「那就打進死牢吧。」


    蘇浩擺了擺手道:「擇日處斬。」


    現在他已經是一方之主,也不能總是當眾殺人,要不然別人該當他是瘋子了,這毀形象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做。


    為此他設了一個死牢,還煉製了一個和正常人差不多的紙人充當劊子手,用來名正言順地收割悟道點。


    「是,師父!」


    聽到蘇浩的話,丁紫陌點了點頭,隨後從袖子裏取出一份清單,說道:「師父,衡王府近兩百年來所積蓄的財富,薑百戶他們也派人押解過來了。」


    「有多少?」


    蘇浩接過清單,現在他手下的兵馬已經有近十三萬人了,而且還在不斷征召,再過一個月應該就超過十五萬了,在朝廷下次征討到來之前,應該能有二十萬人,每個月的餉銀和糧食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裝備,兵器鎧甲之類的還好,之前擊敗王從義的十幾萬大軍,繳獲了不少,雖然繳獲的那些兵器鎧甲有不少都是爺爺輩的老古董,他隻挑了一些比較新的,但也有不少,現在兵器工坊也正在夜以繼日地鑄造新的兵器。


    而且現在他還在濟南府這邊建造了一個兩千多人的火器工廠,大量製造紅夷大炮、火銃以及其它火器。


    ….


    還有各種守城、攻城器械也都在加班加點地打造,這些每樣都是銀子,他之前從德王府和童家等家族搜刮的六百多萬兩銀子已經用了三分之一,再沒有進賬,他就得頭疼了。


    丁紫陌迴道:「師父,衡王府的田有一百一十萬餘畝,還有四座牧場,有良馬四千餘匹,各種牲畜上萬,除此之外還有商鋪數千間,分布在天下各地,金銀有三百多萬兩。」


    聽到這裏,蘇浩滿意地點了點頭,有這三百多萬兩銀子,接下來兩年內,他就不用擔心軍餉了。


    這時丁紫陌接著說道:「除了金銀之外,三百到五百年份的寶藥有八十餘株,千年份的寶藥有十二株,還有一株五百年份的靈參。」


    說著,丁紫陌從袖子中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玄冰玉盒,一株有九分人形的人參靜靜地躺在玉盒中。


    「靈參!」


    蘇浩一個閃身出現在丁紫陌麵前,接過玄冰玉盒,打開盒子,一股清靈之氣撲麵而來,蘇浩連忙將盒子重新蓋上,然後將所有溢散出來的清靈之氣盡數吸納進體內。


    隨著清靈之氣進入經脈之中,蘇浩原本平緩的內力瞬間沸騰了起來,將所有清靈之氣吞噬了個幹淨。


    「沒想到衡王府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感應到體內的內力增長了一絲,蘇浩不禁感歎一下,這個世界不同於前世,天地萬物星辰中蘊藏著能夠讓人修煉的清氣,而植物能夠本能地吸收這些清氣,壽命遠比他前世的植物更長,幾百年幾千年的樹木花草不在少數,因此幾百上千年的寶藥並不少,有錢就可以買到。


    不過有一種藥材卻是可遇不可求,那就是開啟了靈智,成了妖的靈藥,無論是人也好,妖也罷,想要踏入修煉之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一旦踏上修煉之路,那就是一場蛻變。


    人族最好,天生便開了靈智,創造出了修煉之法,隻要有天賦,按部就班便可踏上修煉之路,獸類妖族次之,雖然獸類之中能夠開啟靈智的少之又少,但獸類能夠自由行動,還能形成族群,有自己種族的修行功法傳承。


    而最慘的就是植物類妖族,植物縱使是開了靈智也無法移動,沒有自己種族的修行功法傳承,吸收了天地清氣也隻是強化身體,


    樹木類和藤類還好,有樹枝、樹葉、藤蔓作為攻擊手段,還有一點自保能力。


    最最慘的就是人參、靈芝、何首烏這類植物,沒開靈智之前,憑植物本能吸收的天地清氣基本上留存不了多少在體內,隻能依靠時間去積累。


    而開了靈智後,吸收的天地清氣能夠很好地強化身體,百八十年便可超過以往千百年的積累,若是渡過一次大劫,更是能夠將天地清氣淬煉成清靈之氣。


    而清靈之氣對於任何生物而言都是超級大補,以他武學大師的內功修為,僅吸了一口溢散出來的清靈之氣就能有明顯的作用。


    若是將這株靈參吃了,至少能節省他三五年的苦修,比吃一百株千年寶藥都要強得多,當初他老爹能有這株靈藥,絕對不會元氣耗盡,油盡燈枯而死。


    本來人參、靈芝之類的寶藥就是人族和獸族爭奪的對象,開了靈智後,更是相當於把自己煉成了靈丹,一旦被發現,第一時間便會被吃掉,人類能夠獲得的靈藥百年難遇。


    而且靈藥中的清靈之氣每渡過一次大劫都是有一次蛻變,千年靈藥中蘊含的清靈之氣不說生死人肉白骨,但是隻要還有一口氣,絕對可以救得迴來。


    一個普通人若是得到一株千年靈藥,隻要有功法而且天賦還過得去,成為武學大師完全是輕輕鬆鬆的事情,甚至天賦好的話,先天宗師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這種級別的靈藥,縱使坐擁天下的皇帝能不能獲得都得看機緣,沒機緣的話,就是窮搜天下都沒用。


    這也是當初他敲詐淄川縣城皇呂弈一株千年靈藥,呂弈會當場翻臉的原因。


    這恆河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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