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南大街給人看相。”


    何六道:“我們去南大街找他就行了。”


    很快,四人騎著快馬朝著南大街而去。


    來到南大街的時候,真玄道長的卦攤前圍著數十個百姓,似乎正在等著真玄道長算命。


    “六哥,你覺得這次能否抓到兇手?”


    望著正打著話術機鋒忽悠百姓的真玄道長,蘇浩眼睛微眯,在這個世界裏,算命看相並不是無稽之談,但是說一眼看三生,一言斷一世,那也隻是那些相士卦師的自吹自擂。


    “真玄道長的相麵之術極為精通,旦夕禍福,無算不準,有真玄道長相助,應該有希望抓到兇手。”


    何六平靜道,雖說他自己也覺得這次大概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也沒有自損士氣。


    “希望吧。”


    聽到何六的話,蘇浩也知道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如今的黃河還沒改道,出海口在江南,是陝西、山西、河南三地通往江南的大動脈,黃河兩岸渡口無數,每天船來船往數以千百計,客商無數。


    真玄道長再厲害,一天又能看幾人,更別說黃河上還有水匪、黑心船家,河下還有拉人替死的冤魂水鬼,想要找到兇手,簡直是大海撈針,估計更大的可能是誤中副車,抓幾個水匪或者黑心船家。


    另一邊的真玄道長在看到蘇浩四人後,也收起了卦攤,將百姓們勸離。


    “勞幾位居士等候了。”


    來到四人身前,真玄道長稽首行了一個道禮。


    “真玄道長客氣了。”


    何六笑了笑道:“接下來還要麻煩道長。”


    “這是貧道的份內之事。”


    真玄道長笑道,隻是在看到蘇浩時,真玄道長突然輕咦一聲:“這位居士的麵相好生奇異啊。”


    聽到真玄道長的話,蘇浩心中一凜,但還是笑著道:“道長此話何意?在下的麵相有何不妥?”


    真玄道長又是上下打量了許久,斟酌再三後才開口道:“居士的麵相若是貧道沒看錯,當是早逝之像,前幾年便該身死,可如今居士卻依然健在,而且從居士麵像上看,隻有過往之像,未來卻不可見,實在令貧道廢解,莫非是有高人為居士逆天改命了?”


    “道長說笑了,小子不過區區一個左道術士,何德何能能讓那等高人冒著天遣為小子逆天改命。”


    聞言,蘇浩眉頭皺起,神色冷然道,他也沒有想到,眼前這道士是真的有本事,竟然能夠從麵相上看出問題。


    不過他倒是沒有太過擔心,這世界逆天改命的手段多了去了,真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猜到他是穿越而來的,況且這世界奪舍、轉生之類的事情可不少。


    “那看來是老道老眼昏花看錯了,居士勿怪。”


    聽出蘇浩話裏的冷意,真玄尷尬地笑了笑,他之前也隻是好奇而已,可沒有和蘇浩結仇的想法,更何況蘇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是左道術士,跟他們道家不是一路人,再追究可就結仇了。


    很快,一行五人騎著快馬出了,這次五人的目的地是孟津,孟津就在洛陽邊,從洛陽到歸德府這一段黃河水道是客商最多的,想要查,隻有從孟津這邊查起,然後一點點的排除。


    ………


    張家口堡,範家。


    “二弟,各地可有那個小雜碎的消息傳迴?”


    大堂中,範永鬥翻閱著賬本,作為走私家族,家族裏最關鍵的賬本都是他親自過手的。


    “還沒有。”


    站在一旁的範永成搖頭:“江湖上的各大門派都不接我們範家的懸賞令,隻有一些地方的中小幫派接了,不過那些幫派也不太積極,估計隻是抱著碰運氣的心態接下的。”


    雖然範家懸賞的銀子不算少,足足有三萬兩銀子,但是對於江湖上的各大門派來說,三萬兩銀子真沒什麽大不了的,人家還不至於為了三萬兩銀子興師動眾去找一個不知道在哪兒的人。


    而那些中小幫派也都隻是抱著碰運氣的心態接下的,畢竟大明這麽大,鬼知道蘇浩會跑到哪裏去,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懸賞,花大價錢去找人,智障才會做,頂多是拿了懸賞令,然後讓下麵的人稍微注意一下。


    這種情況下,除非蘇浩真的做出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否則他們這輩子是別想找到人了。


    “讓下麵的人別再發懸賞令了,如果有人找到蘇浩的話,再通知我。”


    聞言,範永鬥歎息,當初發懸賞令也隻是咽不下那口氣罷了,單憑一張懸賞令就想讓天下人幫他找蘇浩,純屬白日做夢,花錢請還差不多,不過大明這麽大,真花錢請人找,百萬兩銀子都打不住。


    “是,大哥。”


    聞言,範永成點了點頭。


    頓了一下後,範永成再次說道:“大哥,今年京城那邊的供奉該怎麽辦?”


    “族老們怎麽說?”


    範永鬥平靜道,幹他們這一行的,要是京城那邊沒打點好,他們早就涼了。


    “族老們說近兩年來天子身邊的近侍魏忠賢有得勢的跡象,問我們需不需要提前交好。”


    沉默了一下後,範永成道:“另外去年年底兵部尚書張鶴鳴已經致仕了。”


    “把張尚書的供奉減少一半,然後再從家族寶庫中取三萬兩銀子一起給魏公公送去。”


    思索了許久後,範永鬥說道,想要在邊疆這邊安穩地呆下去,各路牛鬼蛇神的香火都得燒足,否則範家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走私的利益巨大,可不是一個區區範家就能獨吞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們範家隻是幹活,拿的隻是小頭,真正的大頭是京城裏那些大人物和遼東那些將領。


    頓了一下後,範永鬥又接著道:“這次科舉,族老那邊怎麽安排?”


    以前範家頂多和一些沒背景的官員有衝突,靠著在大同府結交的大量人脈,範家幾乎無往不利,可是這次和張嘉燾起衝突,現實卻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


    什麽人脈都是假,範家在那些大官眼中,始終是上不得台麵的商賈,舉手之勞的事情,人家看在銀子的份上,不介意伸手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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