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芷瞧著門縫中已透入天光亮,想著府中的侍女要準備過來送早膳。


    她抓緊時間,說:“文試方麵,範先生會幫你,武試,風自南會負責,你,你,你......”


    “阿洛,我會很努力的。”高楨笑著說。


    那笑容就如同幼時,第一次見麵,他還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太子殿下。


    早膳後,範黎和風自南來到了書房。


    洛清芷交代了兩人,對高楨的輔助。


    風自南對洛清芷的話向來沒有疑義,已經在盤算該怎麽教導高楨。


    範黎倒是很憂愁,問:“將軍你真的相信前太子不想要那個皇位嗎?”


    洛清芷說:“我試探過,他說皇位離他太遠......”“......易地而處,如果是我被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會不會想去搶迴來......”


    範黎問:“你會搶嗎?”


    洛清芷搖搖頭,說:“不會,那太累了。”


    範黎問:“那你覺得前太子是怎麽想的?”


    洛清芷沉默了以後,說:“不知道,所以,讓二位去教導他,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那,那如果最後他進入十甲了呢?”範黎問著。


    洛清芷說:“那就得好好查查他了,你說呢,先生。”


    “......”


    範黎皺眉,說:“確實......”


    在書房內,範黎和風自南商議好後續為高楨講課的時間,早晨為文課,下午為武課。


    範黎還沒有見過高楨,便先一步前往小院去見高楨。


    洛清芷留下了風自南,吩咐著,說:“不能讓先生知道,我中的是百日香。”


    風自南點點頭,說:“是。”


    洛清芷繼續說:“金家現在是什麽情況?”


    風自南說:“昨日,長公主宴請尚書令大人,被大人拒絕了。”


    洛清芷從書案上拿出一個帖子,說:“後日,長公主邀我去棲霞山遊玩。”


    “不可去呀。”風自南立馬說著。


    洛清芷猶豫幾分,說:“舅父為國子監司業時,金家二子都是舅父的學生......舅父頗為喜歡,他們兩個實在是占據了先天優勢。”


    風自南說:“可範先生的學識定是在中丞大人之上的,洛郎君有先生的教導也不一定會輸的。”


    洛清芷搖搖頭,說:“這個跟學識沒有關係,外翁出題雖然不會偏心,可是舅父承自外翁,舅父教導的學生定然了解百裏家。”


    風自南問:“那,少主的意思......難道是希望我去偷題。”


    洛清芷沒有立馬否認,過了一會,才說:“......再說吧。”


    “百裏尚書是您的外翁,您為何不知道告訴他,您目前的艱難,讓他幫一幫呢?”風自南實在是不解。


    洛清芷深深歎息,說:“這次招婿,外翁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否則,外翁怎麽可能答應當這個出題官。”


    風自南問:“難道,尚書大人也看上了金家的郎君?”


    “那倒沒有。”洛清芷否認,想起那天的對話,說:“外翁看上的是舅公家的孫子。”


    風自南撓著自己的頭,說:“是呀,最關心少主婚事的,除了陛下,就是尚書令大人了。”


    洛清芷將手裏的帖子一扔,說:“所以呀,外翁這個老狐狸,這次也是順水推舟,好在,我相信,外翁絕對不會偏私。”


    風自南“哎”了一聲,有些無奈,說:“秦殊的功夫我是知道的,可是其他人的功夫我不知曉,也不知道秦殊能不能替少主分憂。”


    洛清芷撲哧一笑,看向風自南,說:“現下,正巧有一個替我分憂的差事,你願意去辦嗎?”


    風自南立即點頭,說:“當然,為少主分憂就是我的職責。”


    洛清芷笑了笑,說著:“好,後日,我依約去棲霞山,你呢,想辦法去試一試金家的兩位。”


    “是。”


    夜晚,洛清芷還在書房處理軍報,敲門聲響起。


    “進。”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洛清芷以為是送宵夜的婢女,頭也沒抬,說:“放下東西就走吧,我一會吃。”


    “放下什麽?”


    洛清芷抬頭,來人是高楨。有些意外。


    “你怎麽來了?”


    高楨反問著:“昨夜你並沒有發作,我擔心你今夜發作,找不到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這話聽起來沒有任何的不妥,但洛清芷就是瞬間不悅,她一時也弄不清,這樣的不悅是來源於自己被掣肘,還是來源於高楨的卑微做派。


    又想到是白天自己說的,讓他幫自己解毒,讓他卑微的也是自己。


    高楨不知道洛清芷在短短時間內想了那麽多的事情,他隻看到洛清芷的沉默和皺起的眉頭。


    洛清芷說:“我到現在還未覺得哪裏不適,可能芷心的藥也有一定的效果。”


    高楨瞬間失落,仿佛那句話的意思是,我可能不需要你了。


    洛清芷繼續說:“你在旁邊坐一會吧,如果待會發作,還是得勞煩你。”


    高楨嘴角微微上揚,“嗯”了一聲,坐在洛清芷書案的對麵,順手拿過一本書,翻看起來。


    眼神一瓢,正好看到了先前被仍在案桌上的帖子,落款金府。他先前就在洛清柔口中得知了名單,自然知道金家有兩位參選。


    他按下心中的妒意,看著地上散落著的書籍,問:“阿洛,我可以幫你整理書籍嗎?”


    “可以。”洛清芷迴答,依然沉浸在軍報中,沒有抬頭。


    高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開始從腳邊的書籍開始整理,他心裏感歎,“阿洛讀的書真多,軍事、醫藥、農業、史書......”


    書架角落處的兩幅卷軸引起了他的注意,洛清芷不愛書畫,這是屋內唯一的卷軸。他走過去,緩慢的打開,是兩位男子的畫像,落款是江左金氏金子稷,江左金氏金子玨。


    他轉過身,看著專心處理軍務的洛清芷,又看見案桌旁的火盆,他拿著卷軸,走到火盆旁,問:“阿洛,這個畫像是你的嗎?”


    洛清芷慢慢抬頭,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本意是接過來看看,所以伸出手準備接手,就在卷軸剛觸碰到她的手指時,高楨鬆開了手,卷軸立馬掉入火盆,燃起的火焰快速升高,還燒到高楨的衣料。


    洛清芷一腳踢開火爐,拽下了他的外衣。好在隻是星星之火,立馬就撲滅。


    高楨說:“對不起,我手滑了。”


    洛清芷說:“看來以後書房不能放火盆,還是得放火爐,要不然我這一屋子的書就遭殃了。”


    看著洛清芷絲毫不在意畫像,高楨心裏竊喜。


    “對啦,那畫是什麽,我剛沒看到。”洛清芷問。


    “......是金家兩位郎君的畫像。”高楨迴答。


    洛清芷“哦”了一聲,終於想起來,但是,她明明記得自己是放在角落的,看了高楨一眼,心中明了,解釋著,說:“之前進宮,是長公主所贈,我不好拒絕,就拿迴來了。”


    高楨“哦”了一聲,坐在墊子上,酸味很濃,說:“兩位郎君長的真好看。”


    洛清芷輕笑一聲,說:“二郎,比美貌,這金陵城沒幾個人可以與你比肩。”


    聽到這裏,還有些開心的高楨,又立馬被澆上了冷水。


    洛清芷繼續說:“你不必這樣費心機,我本就沒打算留著畫像。”


    高楨看向洛清芷,燭光下的她,肌膚透亮,一雙丹鳳眼溫柔而堅毅,梳著馬尾單髻,用玉笄固定。那麽幹淨,那麽神聖,為什麽在爛泥裏摸爬滾打的隻有他自己。


    高楨冷笑一聲,說:“郡主,我是一個在爛泥裏掙紮的人,自知比不上那些世家公子,既然你今夜不會發作,那我就走了,想來以後你也不需要我了。”


    雖不明白高楨突如其來的怒氣從何而來,但是,洛清芷還是叫住了他。


    “二郎,如果我說錯了什麽話,我向你道歉。”


    高楨轉頭看著洛清芷,紅暈爬上她的臉頰,心想:“原來是發作了才會叫住自己。”


    他臉上怒氣未散,但還是迴到了書案,故意說著:“郡主,今夜想在哪裏?”


    洛清芷聽著“郡主”二子,知道高楨還在生氣,可是再次發作,她也沒有其他的心思去思考。


    高楨扯下自己的發帶,蒙上眼睛,抱起她,冷冷的說:“去哪?”


    洛清芷打開書房的密室,高楨在洛清芷的指揮下來到了塌上。不由分說的就開始解她的衣服。


    高楨帶著怒氣,也想故意折磨洛清芷,這一次,他如同完成公事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的溫情,也不去吻洛清芷。


    洛清芷的主動獻吻,他也一次次躲開。沒有任何感情“解毒”。


    也許是芷心的藥物真的有效,隻有一次的安撫,洛清芷便清醒了過來。


    高楨正遵循往日的情況,進行下一輪時,洛清芷製止了他,說:“二郎,夠了,我醒了。”


    “我醒了”這三個字傳到高楨的耳朵裏,加之洛清芷明顯的拒絕,他怒氣更甚,但又一直壓製。


    默默的拉上自己的衣服,說:“好,那郡主送我出去吧。”


    高楨的冷意洛清芷完全感受到了,但是她卻沒有想過要去哄一哄眼前的少年,或許在下意識裏她自己也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隻是各取所需,她不想沾染上一些莫名的情感,就任由高楨帶著怒意和誤解離開了書房。


    獨自在書房的洛清芷,迴想著之前在芙蕖宮,那些太監的話,或許“那些爛泥生活”比自己看到的還糟糕,她突然有些好奇,這十年他在宮中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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