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蹙眉,手心感到有些微微的刺痛,深深看了江行歌一眼,

    “來吧,我們繼續。”

    江行歌輕啟嘴唇道,

    “還要繼續麽?”

    楚鈺有些詫異道,“你是在誤會了什麽?”她揚了揚玉手,方才被劍刺傷的傷口早已經愈合了,應該是用了迴複的術法,手一抖動,那古劍迴到她的手中。

    江行歌看著與她的距離,知道方才的策略已經不管用了,但她的步法在匆促之間,早已經被看得分明,江行歌心中一定,舉起劍來,散發著自信的神色。

    楚鈺看見他的神態便曉得,若是繼續近戰,很可能被他壓製。她輕抬蓮步,走上前去,櫻唇輕啟,“接下來,你要小心了。”

    還未等江行歌明白,她緩緩飄起,升上九天,嬌弱的身軀卻是泛起淩厲的劍氣,身穿白色的道袍更顯孤潔,她雖不剪翠妝紅,但那白皙的麵頰卻猶如凝脂,明眸皓齒,蛾眉倒蹙,宛若那謫落凡塵斬妖除魔的仙女一般,正所謂,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一身無媚骨,獨立傲風霜。

    她徑直浮在天際,在高空俯視著江行歌,江行歌看的分明,那是禦劍飛行之術高深的境界,已經無需依靠法器飛行,憑借自身的真氣便可與天地勾連,擺脫大地的束縛。

    飄在天際的這白衣道袍女子好似孤星懸空,她伸出柔荑掐動劍訣,而後並做劍指之際,左手那把古樸長劍便輕顫不已,清亮的劍吟之聲宛若銀鈴般響徹,劍光大作,無盡的劍氣充斥著天地之間。

    她清冷的聲音從那天際傳來,

    “曜星照月,以法為依,清心道法,禦劍斬月!”

    楚鈺冷叱一聲,那把古樸長劍便泛起藍色青光,明明大日懸空,可現在卻好似明月當空一般,她飄在天上,隻是一道弱弱的身影,卻好似占據了整個星空,更顯肅穆淩厲,那無數的月華從她身上泛起,凝結為劍勢。

    江行歌咽了口唾沫,看著天空那恍若謫落凡塵的仙人一般的楚鈺和那淩厲的劍法,竟覺得手腳冰冷,無從抵禦。他原先想到可能會遇到禦空的修者,隻是以為頂多在天上難打一些,卻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劍法。

    周圍散修見狀也不禁站立起來,震驚地看著這一劍的起勢,“這般聲勢浩大的劍法便是傳聞中月劍姑畢生精華?月劍決?”忘憂老道喃喃自語,有些擔心徒弟能否接下這一劍,不,接不下是次要的,關鍵在於這姑娘能否控製好這一招,若是不然,恐怕小徒弟性命堪憂!

    “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招式。”江行歌苦笑道,雖然看著有些發顫,心裏也有些膽戰心驚,但他心中清楚,他是可以隨時認輸的,可他並不想這般結束比鬥。

    看著楚鈺蓄勢待發的劍法,那飄散在身邊的月華,他忽地想到,日月相依,也是相生相克,此時正值正午,那日精正烈,若是學那白陽居修士一般納入火精,那麽是否有可能抗衡這一劍呢?他明知道沒有那白陽的功法,此行甚是危險,但他體質遠勝於他人,若是不嚐試一番,怎麽能甘心?

    楚鈺左手握住古劍,看著下麵呆呆的行歌,道,“是否投降?”見他搖頭不語,她清冷的神色之中多了幾分擔憂,咬緊銀牙道,“好罷,若是你執意不肯,我自然不會與你耗下去,我會控製好力道的。”

    說罷她運轉功法,如月一襲素白色道袍被吹的飄飄若仙,那一劍便向光華一般照耀了下來,那不是劍,而是無盡的光華,如同利劍一般斬向地麵。

    江行歌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劍的光輝,好似覺悟一般,渾身靈氣暴漲,無底洞一般吞食著天地之間無盡的太陽光華,那火精好似烈陽一般充斥著身體,在體內瘋狂地灼燒著,周圍的地麵也被燒焦一般,這是刹那之間的結果,身體便如同被融化殆盡一樣的疼痛,他不敢在繼續了,將那火精注入靈劍,奮力去格擋那道光華!

    轟!

    明明是法術之間的交接,場內卻傳來如同爆炸一般的聲音,楚鈺的光照亮了整個山峰,無盡的雲霧在天空被這一餘力擊散,地麵被割裂十幾米的裂痕,隨著餘波破破爛爛,升起了陣陣煙塵。

    眾人震驚地看著這一結果,有人喃喃道,“你這劍術,怎的比我苦練了百年的火球術威力還要大?現在自創的劍術就這麽厲害?”

    花傾月也唿喚師弟的名字,猶似一泓清水的美目也帶了些憂慮,拚命尋找師弟蹤影。

    楚鈺也在憂心,自己出手是否重了些,但那一劍並非用勁全力,若是按照他的修為,全力抵擋,也隻是重傷下場罷了,這便是她所控製的極限了。

    隨著場內青煙散去,眾人隻見江行歌拄著半截長劍,滿身鮮血地站立著,他還沒有倒下,受了這一擊,原本麵如冠玉的膚色變得蠟黃起來,那是被火精所灼燒的,他握劍的右手又好似被寒冰凍過一般發顫,長劍被那月華劍光擊斷。他雙目無神,似是失去了意識,但又直立起了身子。

    眾人捉摸不清他的狀態,有人喊道,“他已經重傷了,讓他下來罷!”

    那布署老頭也在猶豫,畢竟他未叫投降,也未倒下不起,看起來也不像失去意識。他驚疑不定,準備在看看情況。

    楚鈺看到下麵淒慘的行歌,歎道,“你還不下去麽?我還未盡全力。”

    她有些看不過去了,好言相勸,與他交手這幾迴,讓楚鈺對這個小師弟頗有好感,不忍心讓他繼續受傷。她以為江行歌是後輩,卻未曾想自己修行的時間並不比江行歌差多久,隻是她的功法過於淩厲罷了。

    江行歌當然知道,這一劍看似威力巨大,但依照他的修為,全力是可以擋下來的,隻是他吸收了火精,又因為楚鈺的劍法所帶的月華,隨著攻擊一並注入他的身體裏,他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隻感覺到身體冷熱交替,他也被這兩股力量的交鋒攝去了心神,失去了對外界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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