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所有白甲兵們都下了馬,他們的馬兒已經跑不動,隻能在殘垣斷壁間固守,而此時明軍也將此地包圍了起來,不過並沒有一口氣展開進攻。


    遠遠間,一麵赤紅團龍大意在明軍當中升起,一名俊秀無比的少年郎穿著明亮的鎧甲,在一眾錦衣衛的護送下抵達了村落外麵,他正是大明太子林敬。


    左翼明軍將領薛平度,右翼將領楊廷麟,羽衛軍指揮使周遇吉、寧遠總兵吳三桂甚至鄭鴻逵等人也都已經跪在了林敬的麵前,恭敬地行著大禮。


    “末將見過殿下千歲!”


    林敬將他們一一扶起,在瞧見大名鼎鼎的吳三桂時,卻是不由得微微一愣,此人倒的確如同旁人所言,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不過他並沒有同吳三桂多說什麽,而是轉頭望向了姍姍來遲的鄭鴻逵。


    “末將誤期,還請殿下降罪。”


    鄭鴻逵連忙跪在了地上,向林敬請求恕罪。


    林敬臉色微微陰沉了幾分,沉聲道:“失期按律當斬,來人!”


    很快便有兩名錦衣衛直接上前將鄭鴻逵按在了地上,卻是讓其餘的鄭軍將領們一陣騷亂。


    鄭鴻逵也沒想到朱家太子這麽剛烈,便開始求饒道:“殿下,我等已然知錯,還請殿下饒命啊!”


    林敬冷哼了一聲,才緩緩開口道:“念你鄭家不辭勞苦,這一次就不殺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拖下去重責八十軍棍!”


    “是,殿下。”


    麵對突如其來的懲處,鄭鴻逵自知理虧,便也不再開口。


    實際上,在鄭鴻逵的心裏也實在沒想到,明軍居然贏了,而且似乎贏得並不驚險.....麵前的這一支抗虜軍要比所有人想象得都更加強。


    不過對於吳三桂而言,他心中卻是越發震撼,他親自率領一萬騎兵和周遇吉的一萬五千人截住正狼狽逃竄的圖爾格八千滿蒙八旗兵,可是沒想到明軍卻被八旗兵給壓著打,若非抗虜軍的援兵到來及時,隻怕這一仗的結果也很難預料。


    可是即便如此,吳三桂也知道光是自身的損失至少在兩千人以上,而林敬居然能夠將三萬清軍打成現在這個樣子,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林敬沒有興趣繼續理會這些將領,而是用手指了指裏麵的小村莊,滿臉意味深長地說道:“誰願意替我取下圖爾格的首級?”


    “末將願往!”


    首先請戰的便是薛平度,他舉手抱拳道:“一刻鍾內,為殿下取下圖爾格的首級!”


    很快,其餘的將領也都紛紛表態,他們一個個也都殺氣騰騰地要求殺進去,將圖爾格的人頭獻給林敬。


    平日裏打不過滿洲八旗也就罷了,眼下這樣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可不多,自然要好好把握住。


    林敬放聲笑道:“好,等到此戰結束,我在德州為諸位慶功!”


    斷壁殘垣間,圖爾格全身無力地靠著一處破牆,眼神中透著幾分絕望。


    身邊的白甲兵雖然戰甲未卸,手中也依然牢牢拿著兵器,可他們心中的戰意卻早已蕩然無存,可以說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把他們心裏的傲氣給打沒了。


    借助著些許月光,圖爾格能夠看到遠方密集火把處有一麵大旗,那正是大明太子林敬的旗幟。


    對於林敬,圖爾格原本並不知曉,可以說在崇禎十五年以前清廷上下也未曾將這個太子放在眼裏過,可是自從崇禎十五年之後,林敬開始展現出自己驚人的能力和才華,逐漸引起了清廷上下的注意。


    當然,真正讓林敬進入圖爾格的視線還是因為清河一戰,這一戰中清軍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慘敗,甚至還將博洛和滿達海二人都給折了進去。


    不過,圖爾格相信,等到今天過去之後,德州一戰也將會成為明太子林敬的傳世之功,而他自己則成為了一個烘托大明太子軍功的可憐蟲。


    “圖爾格啊圖爾格,你是一個可笑之人!”


    圖爾格臉上透著絕望之色,他甚至拔出了自己的長刀,正要往自己脖子上麵抹的時候,卻被自己的親衛伊達海給攔了下來,連同手中的刀也被幾名白甲兵給奪了下去。


    麵對著幾名苦苦勸阻的白甲兵,圖爾格憒怒高聲道:“你們為何要奪下我的佩刀?如今我已經淪落至此,將來有何麵目去見戰死的將士們?為何連死都不讓我死?”


    遠方傳來了一陣陣的歡唿聲,似乎是明軍即將發起進攻。


    伊達海悶聲道:“主子爺,大丈夫豈能死得這麽窩囊?眼下既然明狗殺來,我等殺出去便是,若是死在戰場上,也就一了百了,總好過死在此地!”


    圖爾格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過了良久之後他才重新站了起來,沉聲道:“你說的沒錯,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我圖爾格,對大清的忠誠,日月可鑒!”


    在圖爾格的幻想當中,倘若自己忽然帶著親衛們衝出去,或許能打得明軍一個措手不及,拚死一搏之下或許還能抓住明軍的將領,到時候就算不成功,也能讓明軍損失慘重,以證明自己的勇氣。


    一想到這裏,圖爾格便重新拿迴了手中的長刀,帶著幾十個親衛離開了小村莊,朝著外麵的明軍方向發起進攻。


    而此時站在外麵的明軍士卒們卻在薛平度的指揮下,手中持著火銃並列成了整齊的兩排。


    “砰砰砰——”


    隨著一陣槍聲響起,濃密的硝煙瞬間彌漫開來,大量的彈丸快速而精準地命中了這些衝出來的白甲兵,將他們擊倒在地上。


    圖爾格艱難地拄著刀跪在地上,剛剛他也身中數槍,血淋淋的傷口上似乎還帶著些許燒焦的味道。


    “皇上!臣....…”


    沒有等圖爾格說完,第二輪槍聲再次響起,數顆彈丸擊中在了圖爾格的身體上,直接讓他倒在了地上,瞳孔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他似乎看到了什麽一般,嘴裏的血沫赫赫地流出,緊接著便徹底咽氣了。


    當圖爾格血淋淋的腦袋被呈遞上來以後,林敬眼神中帶著幾分快意。


    昔日崇禎九年時,圖爾格曾跟隨阿濟格伐明,不斷深入明地,先後先後攻克昌平、雄縣等城,每戰幾乎都是他第一個登上城樓,堪稱是明軍必殺之而後快之人,隻是卻對此人無可奈何。


    如今,圖爾格終於授首,而當年那些戰死的將士們和無辜枉死的百姓們,也終於大仇得報。


    “打掃戰場,絕不讓一個八旗兵逃出去!”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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