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清廷內部裏,與流寇聯手滅明的想法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自從皇太極繼承了努爾哈赤的皇位,成為大金的皇帝之後,他便一直努力聯合各種力量去對付南方的大明這個巨無霸,由於此人的文韜武略頗為不凡,因此清廷很快就徹底征服乃至於蒙古,甚至在戰場上摧垮了大明的精銳主力軍隊。


    可問題是,大明對於此時的清廷而言,依然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巨無霸,想要向南發展,吞下中原,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因此,自從崇禎六年李自成開始嶄露頭角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後金高層的注意力,他們希望可以聯合李自成從南北夾擊大明,從而將大明徹底擊敗。


    第一個提出建議的便是皇太極的長子豪格,他認為八旗可以從舊道、寧遠兩路出擊,夾擊山海關,如果力量不足,就可以‘屯兵招諭流賊,駐師通州,待其懈而擊之’,這其中的流賊便是指李自成。


    當時的皇太極並沒有采取這個建議,畢竟在那個時候,即便是後金一起聯合闖軍,也不可能真正滅掉大明,戰略上存在極大的冒險性。


    如今九年時間已過,皇太極在此次派遣阿巴泰出征之前,便認真考慮過聯合農民軍的事情,他對著大臣們說出了自己對天下局勢的精準判斷。


    “以朕度之,明有必亡之兆。何以言之?彼流寇內訌,土賊蜂起,或百萬,或三四十萬,攻城掠地,莫可止遏。明所恃者惟祖大壽之兵,並錦州、鬆山之兵,及洪承疇所領各省援兵耳,今皆敗亡已盡,即有召募新兵,亦僅可充數,安能拒戰?明之將卒,豈但不能敵我,反自行剽掠,自殘人民,行賂朝臣,詐為己功;朝臣專尚奸讒,蔽主耳目,私納賄賂,罰及無罪,賞及無功。以此觀之,明之必亡昭然矣。”


    在皇太極看來,大明實在不值一提,遲早是要滅亡的,如果能夠聯合闖軍,便有可能提前將大明給滅掉,為此他還專門在阿巴泰出征前,敦敦教導阿巴泰,“如遇流寇,宜雲爾等見明政紊亂,激而成變,我國來征,亦正為此。以善言撫諭之,申戒士卒,勿誤殺彼一二人,致與交惡。如彼欲遣使見朕,即攜其使來,或有奏朕之書,爾等即許轉達,齎書來奏。”


    說白了,遇到了闖軍不要急著打,先談談再說,看能不能有機會合作一把。


    在這種情況下,清軍一路南下的時候,也就有意地在尋找著闖軍的蹤跡,原本雙方隔著遙遠的距離,並不會真正聯係到,可是由於種種偏差,使得雙方建立了一個極為脆弱的聯係方式,也就使得清廷的主張被擺在了李自成的麵前。


    不得不說,對於皇太極的想法,李自成多多少少是有些心動的,不過他沒有急於表達自己的想法,而是先望了一眼眾人,問道:“你們以為呢?”


    眾人麵麵相覷,可是卻沒人願意在這件事上搶先開口,一直到李自成逐漸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牛金星才不得不站


    了出來。


    作為第一個迴答的人,牛金星沉吟了一番,道:“王上,臣以為倘若東虜有意奪取天下,於我軍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至少明軍根本不可能同時應付兩場戰事,屆時我義軍勢必能夠一舉推翻明廷。”


    說道這裏,牛金星沉聲道:“臣以為,為了長遠計,不妨同東虜為盟,以此可借刀殺人,於我義軍有利。”


    李自成臉上微微泛起了一絲笑容,實際上這也是他的想法,頓時感覺牛金星無比的親切。


    然而就在這時,角落裏卻傳來了一道有些低沉而極為有力的聲音。


    “王上,臣以為不可。”


    眾人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卻見到李岩正站在那裏,他微微躬著身子,臉上卻帶著幾分堅決,一旁的宋獻策頓時在心中長長哀歎了一聲。


    李自成心中有些不快,不過他並沒有繼續表達自己的看法,而是笑著望向了李岩,輕聲道:“林泉以為如何?”


    李岩絲毫沒有猶豫,他站出來拱手道:“啟稟王上,臣以為,東虜入寇,乃神州陸沉之大事,此輩賊子猖狂,意圖謀取九鼎,實為我漢家之賊,絕不可與之苟合,否則將來天下人將會如何看待我義軍?”


    當這一番話說出來後,卻是在有些衝動的李自成心裏澆下了一盆涼水,很快讓這個梟雄冷靜了下來。


    的確,此時的義軍名聲還是非常不錯的,至少這些年李自成收買人心的舉動並沒有白做,很多百姓都認為李自成屬於明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真要跟清廷一起苟合,那麽也就意味著這些事情都白做了。


    畢竟人清軍在這頭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你義軍在那頭為百姓幹一百件事情都白瞎了。


    “林泉說得對,我義軍絕不能跟東虜為謀。”


    這絕不是政治家的良心所致,實在是李目成已經心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同東虜一旦真正結盟,損失最大的絕對


    是他自己,乃至於整支義軍。


    而此時李岩繼續道:“我車裏然個能在唄1小隊共謀,可是卻可以心照不宣,至少樂房南卜邊攻明心外段,正是我大軍攻下襄陽的最好時樸,由的r無援,隻能束手就擒。”看書喇


    “林泉,你果然是額的張子房!”


    李自成哈哈大笑地一把拉起了季若,似於渾然心‘剛剛才產生的芥蒂,他笑道:“諸位,明日左良玉若是不


    出城,額們就立刻強攻襄陽!”


    “是,王上。”


    眾臣連忙拱手示意,人人臉上浮現出鬥誌。


    十二月初一,闖軍對襄陽城展開了盛熱的邊,守襄陽的左良玉在闖軍的猛烈進攻下,僅僅隻定壩全寸了三天,隨後便選擇了棄城而走,一場大戰卻是打得有些虎頭蛇尾,不過對於李自成而言,他卻正好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拿下了襄陽的李自成,心中湧現出無限的豪情壯誌,他終於決定要在這裏建立自己的大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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