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泰逸做好了早飯,但沒有去叫女兒。


    今天是周日,女兒可以多睡一會兒,睡到自然醒再去測試天賦就好。


    今天還是女兒的生日,下班迴來要買一個生日蛋糕,再買點女兒最愛吃的海鮮和雞翅,還有他提前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嘖!養女兒就是嬌氣,不送禮物就不開心!


    但是他能怎麽辦呢?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當然是寵著唄。


    帶著滿心歡喜,吳泰逸和老婆一起走出家門。


    他們前腳剛剛離開,後腳梵冷莫的房間門就打開了。


    梵冷莫麵無表情的走出來,看著餐桌上精美的早餐,以及爸爸留下的字條。


    【祝乖乖女兒13歲生日快樂!】


    梵冷莫拿起紙條,自嘲的笑了笑。


    爸爸真的對她信心十足呢,自信到都沒想著陪她去覺醒靈力。


    是的呢。


    所有人都對她信心十足,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她這場覺醒測試。


    從昨晚開始,外麵就多出好多道陌生的氣息。


    有靈修協會的人,有玄靈商店的人,有溫嵩峰的人,也有之前在她手上吃過虧的外國人。


    靈修協會對於她的保護又增加了很多,可能是怕有人會在她覺醒靈力之後對她下手吧?


    可是對不起了,這次她要讓所有人失望了。


    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她不可能縮在家門裏不出去。


    這場靈力測試她必須要去,也必須經曆從萬眾矚目到萬人嘲笑。


    成為普通人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讓溫嵩峰他們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至少家人不用繼續活在無邊無際的監視之下。


    梵冷莫自嘲一聲,攥緊爸爸留下的字條,在眾人的監視之下坦然自若的走出家門。


    司南親自開車來接送她。


    路上她一句話都沒有說,表情麻木的看著路邊的風景。


    司南以為她是緊張,還溫聲細語的安慰了一路。


    來到測試大廳。


    梵冷莫領了號碼,安靜的排隊。


    然後……泰然自若的走向測試儀器,表情平淡的進行測試。


    “無覺醒天賦,下一位。”


    這句話的衝擊很大,至少梵冷莫在這一刻察覺到了很多氣息亂了的監視之人。


    在司南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視下,梵冷莫平靜的迴到車裏。


    司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手腳僵硬的發動車子,送梵冷莫迴家。


    “梵小姐……”


    路程過半,司南迴過神,嗓音沙啞的喚了一聲。


    “嗯。”梵冷莫的反應很平淡。


    司南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一路寂靜的迴到家。


    下車之前,梵冷莫唇角終於勾起一抹笑意,“司南叔,再見了。”


    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價值,靈修協會不必再耗費人手對她進行保護和監視。


    司南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能目送著梵冷莫下車,走進家門。


    ……


    晚上,吳泰逸和顏瑾熙帶了一個粉色的大蛋糕迴來。


    “飯飯寶貝,生日快樂!”


    梵冷莫微笑迴應,“謝謝老爸老媽。”


    一係列的許願吹蠟燭分蛋糕的環節進行完,吳泰逸終於問出了那個問題。


    “靈力覺醒怎麽樣?幾種元素力?”他問的很輕鬆,似乎確定了梵冷莫可以覺醒靈力一般。


    梵冷莫輕笑,“沒有覺醒天賦。”


    吳泰逸笑容一僵,“別開玩笑,我說正經的呢。”


    “我說的就是正經的。”


    吳泰逸這次笑容完全收起了,看著女兒的表情不似作假,他終於慌了。


    “飯飯……”


    梵冷莫輕笑,“咋啦?你這是什麽表情?梵林是普通人,我媽也是普通人,我沒有覺醒靈力很正常吧?”


    吳泰逸沉默。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是……


    梵冷莫夾了一塊可樂雞翅。


    夫妻倆沉默的看著她,眼中的心疼完全掩蓋不住。


    就連粥粥都不發出聲音了,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父母和姐姐。


    梵冷莫舔掉嘴角的湯汁,不由得感到好笑,“你倆幹嘛?我是沒有覺醒天賦,又不是要掛了,你們這麽看著我幹嘛?吃飯啊!”


    顏瑾熙默默拿起筷子,夾起菜放進嘴巴裏。


    做飯的人沒變,步驟也沒變,可是……為什麽這次的味道就這麽苦呢?


    她都不敢想象此時女兒的心裏會有多麽難受。


    從神壇跌落凡間的痛,也不亞於此刻了吧?


    一頓飯在一家四口的強顏歡笑中緩緩度過。


    迴到房間,梵冷莫關掉燈光,麵帶笑意的盯著窗外。


    數十道氣息一個個消失。


    國外的人走了,溫嵩峰的人走了,玄靈商店的人也走了。


    最後離開的人是司南。


    他在離開之前,隔著不算寬闊的街道,深深注視了梵冷莫的窗口許久。


    最後,在同伴的一聲聲催促中不舍的離開。


    所有人都走了。


    梵冷莫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兩個普通人會生下普通人孩子很正常,她應該接受現實……


    踏馬的!


    接受不了一點!


    她特麽就不信命!


    天道不認可她,那她就殺去天道老家!


    誰慫誰孫子!


    梵冷莫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轉身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


    梵冷莫第二天沒有去上學。


    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後開始漫無目的的壓馬路。


    嗡嗡嗡——


    手機發出震動。


    “姐。”


    楊莫莉語氣匆忙,“妹,你迴家一趟,有急事!”


    梵冷莫停下腳步,轉身叫了輛出租車,去了李家大院。


    進去家門,李曉鳳正在抹眼淚,楊莫莉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臉。


    “怎麽了?”梵冷莫輕聲問道。


    楊莫莉看見她就像看見了主心骨,“妹,梵林要出獄了。”


    梵冷莫:???


    “這才多久?這麽快就出來了?”


    李曉鳳抽泣著迴答:“他在獄裏表現很好,監獄給他減刑了。”


    梵冷莫皺眉,“你倆不是離婚了嗎?”


    “離婚了,但我們沒搬家啊。”


    梵冷莫嘖了一聲。


    牛皮糖一樣,煩都煩死!


    “那你想怎麽樣?”梵冷莫的眼神有些變化,她擔心李曉鳳還是像以前一樣,又開始無休無止的原諒。


    “他剛出獄肯定有恨,我打算去你們小姨家躲兩年,咱家拆遷的那套房子已經快蓋好了,兩年後再迴來,他也找不到新房子在哪。”李曉鳳雖然在哭,但思路很清晰。


    房產證上隻有她的名字,梵林找不到新樓房在哪。


    家裏那些老鄰居們也沒一個能瞧上梵林的,他就算來打聽,也沒有鄰居會告訴他。


    聽到她這一番話,梵冷莫放下心來。


    “也行。”


    李曉鳳抹了一把眼淚,忽然麵帶笑容的拉住梵冷莫的手,“老閨女,忘了祝你生日快樂了,昨天吃蛋糕沒?”


    梵冷莫心裏一哽。


    她剛緩解好的心情啊!被她一句話又整破防了!


    “吃了。”梵冷莫撇撇嘴,去果籃裏翻出一個大橙子剝皮吃。


    李曉鳳笑了笑,“那你今天想不想再吃一個?”


    梵冷莫探頭打量廚房,“你買了?”


    “沒買。”


    “那我吃啥!”梵冷莫無語撇嘴。


    李曉鳳嘖了一聲,“媽再給你買去唄!想吃那不是有的是!”


    “拉倒吧,別買了,我又不喜歡吃甜的。”


    李曉鳳點點頭,“也對,我就知道你不喜歡吃,所以沒買。”


    梵冷莫:“……”


    李曉鳳又道:“那可樂雞翅呢?紅燒肉?小雞燉蘑菇?排骨燉豆角?”


    梵冷莫扔下橙子,吸溜一下口水,“這個可以有。”


    “行嘞,老閨女等著嗷,媽出去買菜。”


    李曉鳳出門買菜去了。


    梵冷莫撿起桌上的橙子繼續吃。


    楊莫莉這個時候忽然扯了扯她的衣服,“妹,媽昨天哭了一晚上。”


    梵冷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院子外麵,李曉鳳大聲喊鄰居大嬸陪她一起上街買菜。


    楊莫莉歎了口氣,“媽自從知道梵林要出獄以後,都不敢自己出門了,再這樣下去我真怕她憋出什麽病來。”


    梵冷莫扭頭看她。


    楊莫莉眼神內疚,“我下個月就要迴學校了,媽一個人去小姨那我真的不放心,青省呢,太遠了。”


    “你是想讓我陪她一起過去?”梵冷莫直截了當的發問。


    楊莫莉低下頭,“不是,對不起妹妹,我知道我不應該提這個要求,但是我真不放心媽媽,所以……”


    “行。”


    “所以你能找個人照顧……啊?你說啥?”


    她的話還沒說完,梵冷莫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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