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看向楊莫莉,“小逼崽子,你也學那小畜生那一套是吧?她認了個野爹,你也想認啊?哦,也對,你不用認,你親爹還在呢,你迴去找他吧,供你上學的錢就當喂了狗,養不熟的白眼狼!”


    楊莫莉攥緊拳頭,眼中滿是紅血絲,“妹妹不是小畜生!你才是!”


    梵林捂著頭咯咯咯的笑了,鮮血順著臉頰滑落,顯得他有種恐怖的猙獰感。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沒有繼續毆打這對母女,而是轉身朝門外走去。


    腦袋被繼女開了瓢,再不去醫院縫兩針,他怕自己失血過多死掉。


    但可能還是有點氣不過,已經走到廚房的他忽然折返迴來,隨手拿起一個瓷碗用力砸了出去。


    咣!


    瓷碗正中楊莫莉的腦門,她當時就覺得眼前一黑,腦瓜子嗡嗡作響。


    她似乎聽到了李曉鳳氣急敗壞的咒罵聲,隨後是梵林的大笑,緊接著是他關門離去。


    李曉鳳鼻青臉腫的跪在楊莫莉麵前,眼淚肆意滑落,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些什麽。


    楊莫莉目光呆滯,盯著地麵大口唿吸。


    “小莉!小莉,你怎麽樣?讓媽媽看看傷口,嚴不嚴重啊?媽媽帶你去醫院看一下!”


    耳鳴聲漸漸消退,李曉鳳焦急的唿喊聲傳了進來。


    楊莫莉視線上移,目光落到她的臉上。


    李曉鳳急得大哭,慌張的去翻口袋裏的錢。


    之前梵林賣女兒的那五萬塊錢,都被他偷出去喝酒花光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打零工,兜裏隻有僅剩的兩百多塊。


    “小莉,快起來,咱去醫院,你說你傻不傻,他又不是第一次動手了,你摻和什麽呀,待在屋裏不出聲不就行了嗎,他……”


    “夠了!!!”楊莫莉徹底爆發,撕心裂肺的大聲咆哮。


    李曉鳳身體一僵,“小莉……”


    “我躲著不出聲?你讓我怎麽不出聲?他打的是你,你是我媽啊!難道你就讓我這麽看著你挨打嗎?!”


    “不能離婚嗎?你就不能跟他離婚嗎?!咱娘倆是離開他就不能活了嗎?!!!”


    “你每次都口口聲聲的說是為了我好!為了我好!!可你看看現在,我好了嗎?!”


    “我每天都在挨打挨罵,每天都要在家裏提心吊膽!”


    “學習時不敢開燈,睡覺時都要防著他忽然耍酒瘋,別人放學都是興高采烈的迴家,隻有我在擔心迴家後會不會挨打!”


    “你告訴我,這是為了我好嗎?”


    “你告訴我,這樣我到底哪裏好了!”


    “媽,你跟他離婚好不好?”


    “我可以周末的時候去打零工,我可以不穿新衣服新鞋子,我可以每天花很少很少的錢,我也可以在放學迴到家後給你做一頓熱乎的飯吃,我真的很好養活的,媽!”


    “我沒有太大的期盼,我隻是想像其他同學那樣可以開開心心的迴家,我隻是想……在晚上學習的時候有一盞亮著的燈,難道這都不行嗎?!”


    說到最後,楊莫莉放聲大哭。


    她沒有那麽多的願望,她不能有,也不敢有。


    她多想像妹妹那樣灑脫,可以說走就走,到哪都能混的風生水起。


    可是她不行。


    妹妹是神話,是傳說,是隻有在畫本子裏才會出現的存在。


    可她隻是個普通人,千家萬戶裏的其中一個。


    她很平凡,平凡到哪怕跳進大海裏,都驚不起哪怕一絲浪花。


    李曉鳳滿臉的淚水,緊緊將楊莫莉抱在懷中。


    原來是她一直在欺騙自己。


    不離婚不是為了孩子好,隻是為了她自己的私心。


    她的錯,全都是她的錯。


    “會的,媽媽會和他離婚的,一定會離的,小莉,媽媽對不起你!”


    娘倆抱頭痛哭,似乎要將這些年受過的委屈全部傾瀉出來。


    ……


    梵家發生的事,梵冷莫並不知情。


    她此時正站在自己名下的鬼宅門口,仰著頭看門上的牌匾。


    【林府】


    牌匾已經生鏽了,加上被鬼氣長時間腐蝕,梵冷莫看了好半天才勉強認出這兩個字。


    宅子的大門是敞開的,風一吹過發出咯吱咯吱的滲人聲響。


    何鑫沅、項逸帆、嚴洲三人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是的,這次行動嚴洲也來了。


    他跟另外兩人的關係實在是太好了,在他下定決心跟著梵冷莫之前,他忽然感覺自己被兩個小夥伴孤立了。


    他倆總是動不動就蹲在一起,抱著手機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等他去問的時候,這倆人就說是老大交代的任務,不方便告訴他。


    這就讓嚴洲心裏十分不舒服,明明他們三個的關係以前是那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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