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說他們是替你辦事了?這件事你是主謀?”


    “是……不是……是我們行長逼著我們辦的。”他又把責任推到了行長身上。


    “胡扯,行長逼你們抓程鐵石幹嗎?你別電梯裏放屁瞅別人,推卸責任。”


    “真的,大哥,這會兒了我還敢撒謊嗎?程鐵石跟我們行長打官司,行長怕官司打輸了把老底翻出來,就想斷了程鐵石的道兒,是我心軟,沒忍心下手。程鐵石至今還在那兒,好好的,我們每天還給他送吃送喝,不信我領你去看麽。”


    黑頭看得出,汪伯倫沒撒謊,知道程鐵石沒有性命之憂,放下心來。忽然想起汪伯倫講“行長怕官司打輸了把老底翻出來”的話,靈機一動,心想何不乘這小子這陣兒正嚇的骨頭酥,把他們的老底摸出來,對程鐵石這場官司肯定有用處,便接著問:“你們行長怎麽把程鐵石的錢弄沒的?跟那幾個騙子怎麽串通的?你老老實實講給我聽聽。”他有意讓汪伯倫講“行長”,為的就是他能少點顧忌。果然,汪伯論便把騙子公司如何找行長談迴扣,又如何跟銀行串通好,把錢冒領出去的經過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黑頭越聽越氣,伸手給了汪伯倫兩個耳光,憤憤罵道:“你們這幫烏龜王八蛋,守著銀行吃香的喝辣的還嫌不夠,還幹這種缺德事,你們他媽的還是不是人?”說著舉手又要打,嚇得汪伯倫縮著脖子躲,腦袋撞到浴缸璧上。


    “再說,你們打官司的時候,做了哪些鬼?”


    汪伯倫怕打,隻好又把他們如何收買何庭長,馬麗芃如何勾搭何庭長的事,凡是他知道的,不管是聽說的還是自己親自辦的,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徹底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連黑頭也暗暗吃驚,其中的黑幕更是讓他憤怒。他本來打算馬上讓汪伯倫帶路去找程鐵石,聽完汪伯倫的交待後,他感到問題嚴重事關重大,不能就這麽聽聽而已,口說無憑,必須留下證據。


    “你老老實實待會兒。”黑頭對汪伯論吩咐道,然後他出去找旅社老闆要來紙筆,迴到屋裏關緊房門,坐在沙發上點著煙思考起來。


    “大哥,大哥……”汪伯倫在衛生間裏喚他,他走進去一看,汪伯倫臉漲得通紅,額上的汗水像是又有人把他的頭按到了水裏似的。


    “熱,燙……你快把水關了吧。”


    黑頭過去把熱水關上,對他說:“我這是為你好,剛才用涼水激那麽久,不用熱水燙的你渾身出汗,寒氣積在身體裏麵你這下半輩子就完蛋了,懂不懂?笨蛋。”


    說罷,黑頭把他從水裏提了出來,拽出衛生間按到桌前的椅子上,又拿了條枕巾替他擦幹頭上、手上的水,然後解開了捆住雙手的繩子,留出右手,把左手綁在椅背上。


    “寫吧。”黑頭指指桌上的紙筆。


    “寫啥?”汪伯倫不明白,愣愣地盯著黑頭。


    “把你剛才講的全部給我寫下來,講過的不許遺漏,講時沒有想起來的想起來了要補上。”


    汪伯倫知道,不寫這一關是過不去的,隻好拿起筆,馴順地開始寫。


    《越軌訴訟》第五章(25)


    寫好之後,黑頭拿過來認真地看了一遍,交待的挺細,前因後果都寫得頭頭是道。黑頭把紙還給他,說:“把你們怎麽派人抓程鐵石,為什麽抓,行長是怎麽指示的,抓了以後關在哪裏,這些事也一併寫上,寫完了簽上你的名。”


    汪伯倫又埋頭寫了一陣,把寫完的材料交給黑頭過目。黑頭指著汪伯倫的簽名說:“蓋個手印。”汪伯倫作為難狀四處看看:“沒印泥。”


    黑頭拽過他的手,掏出彈簧刀,汪伯倫驚恐地往迴抽手,黑頭牢牢地握住不放,隨即打開刀,用刀尖在汪伯倫的食指上輕輕一挑:“沒事,不疼,”說著捏住他的食指擠了兩下,殷紅的血珠從指頭尖上長了出來,“這就是印泥。”黑頭向他解釋著血珠的用途,然後抓著汪伯倫的手指在材料上簽名的地方按了手印,又在每一頁的頁碼上也按了手印,最後又將幾頁紙排開,在邊頁的接隙處也按了手印,這也是黑頭在“裏麵”跟警察學的。


    黑頭把寫好的材料折起,放進貼肉的襯衣口袋,他知道這材料的重要性。然後解開汪伯倫的手,命令道:“把衣服穿好。”


    汪伯倫為難地說:“這麽濕……”


    “濕了脫下來擰擰,你要想讓我放你,就快點,不想走就呆在這兒,我可沒時間陪你。”


    一聽這話,汪伯倫趕緊脫光身上的襯衣襯褲,擰幹又穿上。黑頭從床底下掏出他的衣服褲子鞋襪扔給他,他匆匆忙忙地穿好,又把錢包、證件、鑰匙之類的物件裝進口袋。


    黑頭走到他跟前,把他的褲腰帶解開抽了下來,又命他脫掉一隻鞋,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提著鞋,前後觀賞了一下,才滿意地點點頭:“這樣就行了。”然後又用枕巾把他的眼睛蒙了起來,便推著汪伯倫出了門。


    來到前堂,老闆還心神不定地守著門沒睡。黑頭指指蒙著眼的汪伯倫,示意老闆別吭聲,扒到老闆的耳邊悄聲吩咐:“弄輛車來,司機要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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