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婁曉娥還沒有經曆過四合院的洗禮,純粹是一張白紙,怎麽可能說得過婁振華,沒有幾句話便被婁振華說服了。


    以婁振華的人脈關係,工作手續,電影票和煙啥的,整頓好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在婁家談話的第三天,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婁曉娥迎來了她第一個上班的日子。


    上班這天,婁曉娥穿的很樸素,在她媽的安排下,讓司機送到了距離軋鋼廠不太遠的地方下車,然後司機提著一個小包,裏麵裝著煙和糖,就這麽上任了。


    在軋鋼廠門口,保衛科科長趙宏慶拉著一四十多歲的地中海中年人一道等候,中年人叫金勳,是軋鋼廠機要科的科長。


    機要科是婁曉娥要報到的部門,這位金勳已經被婁振華拿下。


    而趙宏慶這邊是婁曉娥要上班的地方,金勳便拉著他來接人。


    “老金,什麽人,需要你自己來接?”頂著大太陽,趙宏慶有點不耐煩,“你巴結就巴結唄,拉著我幹嘛?”


    “什麽巴結,說的這麽難聽!”金勳看來跟趙宏慶關係很不錯,這種話說出來金勳沒有不高興,“這叫關心新工友,別說我沒告訴你,人家可是婁董事家的閨女,安排在你們保衛科那邊上班,守電話,你對人好點兒,改善一下......”


    雖然廠門口現在人不多,但金勳依然沒有明說,隻是做了暗示。


    趙宏慶明白了,有好處唄。


    他當科長,工資收入不錯,但家裏情況十分糟糕,兄妹六個,上頭還有一個老娘瞎了,這一大家子都需要他來資助照顧。


    “不違反規定?”趙宏慶眉頭微微一挑,“我可告訴你,別瞎搞,咱們廠才出事兒。”


    “違反個屁的規定,狗日的趙宏慶你要再這麽說,以後別找老子。”金勳氣唿唿說道,“好心當作驢肝肺,婁振華是什麽人?人家是咱們廠的股東,他能幹啥?他就想他閨女舒舒服服的上個班,要咱們照顧一下,你要不答應沒事兒,我把你那份退了......”


    “你特麽的還幫老子收禮了?狗日的......”


    “老子不看在幹娘的份上,會幫你,你才狗日的......”


    兩個人對罵一陣,但最終趙宏慶沒有走人,這代表他低頭了。


    不一會兒婁曉娥來了,司機提著包在門口和金勳完成了交接,三個人一起進廠。


    “小娥,這是你趙大哥!”金勳提著包說道,“你上班的那個地方就在趙大哥的眼皮子底下,以後他關照你。”


    “趙大哥好!”婁曉娥乖巧的打招唿喊人。


    “別,擔不起!”趙宏慶本想說點什麽,但轉念想到剛才金勳說的,他的底氣瞬間消失了,平淡笑道,“在廠裏你就叫我趙科長,你放心,你那邊沒有重要的工作,就是接電話,傳達一下消息。”


    “好的!”婁曉娥微微低著頭,“聽說上班的地方都是男同誌對嗎?”


    “哦,不全是!”金勳替趙宏慶迴答道,“咱們科以女同誌為主,他們保衛科也有女同誌,張秀芝,很能幹的一個小姑娘,你們以後相處會很容易。”


    “哦......”婁曉娥甜甜一笑。


    她沒有朋友閨蜜之類的關係,突然來上班,有個伴挺好,至於內心有沒有接觸張秀芝從而了解曾旺財的想法,估計婁曉娥自己都不清楚。


    兩個科長陪著婁曉娥去人事科轉一圈,手續問題早就辦完了,完後倆人又帶著婁曉娥去保衛科休息室那邊。


    哢嚓,門一開,婁曉娥走進去,直接捂著鼻子退出來了。


    好家夥,裏麵全是汗味兒。


    “狗日的,你們幾個收一下,衣裳穿好,去把窗戶打開!”趙宏慶見狀教訓道,“人家張秀芝不在你們就翻天了是吧?說了多少迴了,衛生,衛生,要講衛生......”


    裏麵保衛科的同誌已經看到了婁曉娥,紛紛起來把衣領子扣好,去把因為太陽大而關著的窗戶打開。


    其實這間屋子以前更加不堪,裏麵還有腳丫子味道,自從張秀芝來了之後已經好多了。


    但是天熱嘛,又是雄性聚集的地方,怎麽可能沒有味道。


    通了一會兒風,金勳才把婁曉娥請進去:“這位是婁曉娥同誌,新來的機要員,以後跟大家一起在這兒工作,你們多關照一下新工友。”


    婁曉娥臉蛋微紅進來打招唿,金勳代表她散煙。


    如此做派,所有人都明白婁曉娥是有背景的,有背景,人又長的漂亮,保衛科裏麵大部分都是沒有結婚的小夥子......


    於是,婁曉娥的到來,猶如鯊魚池子裏麵滴進來鮮血。


    “婁曉娥同誌你好,我叫於大寶!”


    “我叫謝軍......”


    “我叫張明......”


    他們對張秀芝都沒有這麽熱情,為嘛?


    不是張秀芝不漂亮,而是張秀芝名花有主了。


    婁曉娥就這麽安頓下來,在保衛科休息室前麵的房間上班,兩邊隔著一道窗戶。


    快到中午,張秀芝以一縷頭發遮擋著左邊耳朵的怪異造型,晃悠悠的往值班室走,如果細心觀察,可以發現張秀芝走路帶著節奏感,嘴皮子還時不時的蠕動幾下。


    沒錯,張秀芝已經提前享受到了走路聽歌的待遇,她左邊耳朵藏著一隻耳機。


    她現在內心充滿強烈的幸福感,這種幸福感是以前沒有過的,不是物質滿足後帶來的幸福感。


    她喜歡歌曲,喜歡音樂,曾旺財給她打開了另一扇門。


    “張秀芝,你好!”婁曉娥等了張秀芝半天,終於等到張秀芝迴來,看到張秀芝之後,她以前的一些不服氣完全消失了,她似乎在張秀芝身上看到了自己所不具備的自信和充實,“我叫婁曉娥,新來的機要員!”


    張秀芝正在聽《甜蜜蜜》,嘴角揚起,聽見“婁曉娥”三個字,她嘴角迅速下拉,這就是要跟我搶男人的丫頭?


    她上下打量婁曉娥,重點關注了婁曉娥的胸脯和屁股,覺得自己占優後......甜蜜蜜,笑的甜蜜蜜......


    畢竟是姑娘,才十六,咋可能永遠平靜嘛,還是麵對潛在的情敵。


    “幹啥子?”


    “這裏就你一個女同誌,我倆以後好說話,對了,我請你看電影行嗎?”


    “看電影?不看!”


    “《劉三姐》,很好看的,去嘛!”


    不知道為嘛,婁曉娥明明比張秀芝大一點,而且之前對張秀芝抱有一絲絲敵意,但見到張秀芝後,有點小迷妹的意思。


    婁曉娥莫名覺得張秀芝身上有吸引自己的地方,讓自己很想跟她做姐妹。


    “《劉三姐》?看過了,不看!”張秀芝毫不猶豫拒絕,然後小聲唱著《劉三姐》裏麵的插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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