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愷濟笑眯眯的看著顧平安。
顧平安隻好同意下來，時愷濟給他安排了客房，讓保姆帶著他過去。
時旭和顧平安各自迴了房間，顧平安在房間裏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又被保姆敲開門，“顧先生，時先生請您去一趟書房。”
顧平安皺起眉，時愷濟請他去書房幹什麽。
然而保姆也沒法給他迴答，他隻能帶著滿腹疑惑推開了書房門。
時愷濟坐在書桌後等他，看見他過來放下手裏的書道：“小顧先生，請坐。”
顧平安坐到他對麵，時愷濟笑眯眯的打量他：“小顧先生是道士是嗎”
顧平安從未掩飾過自己的道士身份，甚至還每天大搖大擺的穿著道士服，時愷濟也不等他迴答，接著道：“不知道小顧先生師從何門，不過連副業都如此精通，想必主業更是厲害吧。”
顧平安含糊的迴答他：“略懂。”
這人目的不明，顧平安自然不會展示什麽本事給他。
“小顧先生何必自謙，”時愷濟說著，“顧淮先生的徒弟能差到哪裏去呢。”
顧平安倏地抬頭，眼神警惕而冷峻：“什麽意思。”
時愷濟遞出一個平安福來，顧平安認出這是他師傅的手筆，他抬頭，隻見時愷濟道：“小旭他媽媽是道學世家的人，和顧淮先生有些交情。”
“小顧先生也不必太過警惕，我沒什麽惡意，隻是想用這交情請小顧先生幫個忙。”
顧平安看他，“說說看”
“我懷疑小鋒和小旭身上出問題了。”時愷濟說，“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是因為我太偏心，但實際上小時候特別乖巧的一直是小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的也是小鋒，我從來沒偏心過，小旭有的東西小鋒一樣不少，我連誇獎都是一人一句的誇。而小旭從小腦子就活絡，鬼點子一大堆，經常闖一大堆禍留給我收拾，他上學那會也不愛學習，每次都是連哄帶騙的才肯學。”
“但從小鋒他媽媽去世以後我突然發現一切都顛倒了，小鋒莫名變得陰沉沉的，小旭慢慢變成了以前小旭的樣子。我一開始以為是小鋒媽媽的離開給他們倆的打擊太大，知道後來我發現他們倆的記憶都不一樣了我才覺得奇怪。小鋒的記憶裏我變成了一個一直忽視他偏心小旭的父親，在小旭的記憶裏我是偏愛他但最愛自己事業的人，他一直覺得我對他好是因為公司需要他。”
時愷濟歎了口氣，“這五六年我也找過不少道士來看，甚至還送他們去寺廟住過一段時間，但是一點用也沒有。”
“這幾年我本來已經放棄了，記憶有問題就有問題吧，至少不影響生活，可是這兩年小鋒變得越來越偏執，心思也更加詭秘莫測。”
時愷濟揉了揉眉心，流露出幾分疲憊，“再這樣下去我怕他會做出什麽違法亂紀的事來。”
顧平安腦子裏思緒紛飛，他道：“時先生，你總要拿出證據證明他們的記憶有問題吧。”
時愷濟早就準備好了似的，他掏出一打東西來放到顧平安麵前。
顧平安接過來低頭看了看，先是一張全家福，時愷濟和他妻子站在中央，妻子懷裏是靦腆笑著的時鋒，那雙灰褐色的眼睛極具辨識度，一旁則是呲牙咧嘴手足舞蹈的時旭。
再往下則是一打時鋒的獎狀和兩人的成績單，顧平安一張張翻過去，最下麵是一本相冊，顧平安翻開後看見了時家從前到現在的小全家福，上麵清晰記錄了耍寶愛鬧的時旭突然安靜下來，也記錄了現在時鋒臉上從未出現過的安靜靦腆的笑容。
顧平安仔細翻看他們突然出現變化那一年的照片，指著一張照片問，“你說時鋒媽媽的離開是轉折點”
那張照片上時鋒媽媽還在，時鋒依舊安靜的縮在她懷裏，時旭在一旁舉著剪刀手，時鋒媽媽手裏牽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臉上帶著寄人籬下的不安。
而這張照片的下一張照片就沒有了時鋒媽媽，隻剩時愷濟站在中央，他一側站著麵容十分沉靜的時旭，另一側不是時鋒而是上一張照片裏的小女孩，她的臉上依舊是一種不安惶恐的神情，而時鋒站在照片的最左側，此時的他臉上已經有了熟悉的沉鬱。
“時旭說這是時鋒媽媽和前夫的女兒，”顧平安指向小女孩，“是嗎”
“是，她叫江巧，我沒太關注她，那兩年她爸欠債跑了，留下了這小孩，我妻子就把她帶迴來了。這小孩寄人籬下一直覺得害怕，滿了十八歲就半工半讀自己掙錢了。”
“也就是說，有關江巧的記憶是沒問題的，時旭和時鋒隻在有關你的記憶上發生了錯亂”
“是的。”時愷濟應道。
“那時鋒媽媽對時鋒和時旭是什麽態度呢”顧平安覺得頭大，他又問。
“她是個很溫柔賢惠的人，對小旭和對小鋒一樣，從來沒有區別誰。”
“那麽有關時鋒媽媽的記憶你試探過他們倆嗎”顧平安把手裏其他一打東西先放迴了桌子上，眼神看向時愷濟。
“我試探過他們，”時愷濟眉心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時鋒這孩子從來沒去看過他媽媽，我前幾年因為這件事教訓過他，他的態度很惡劣。”
時愷濟眼神有些空茫的望向了窗外的黑夜，玻璃上反光出他的黑影。
“我才不去看她！她不是最喜歡時旭了嗎，有時旭就夠了，我去幹什麽，懷念她以前為了討好你偏心時旭忽略我嗎！”
“我不會去的，要去你自己去吧。”
時鋒當時那兇狠委屈像個被拋棄的小狼崽一樣的眼神讓時愷濟記到了現在。
“所以有關時鋒媽媽的記憶也發生了錯亂你能保證時鋒媽媽真的沒有在你看不到的時候對時鋒和時旭有所偏心”
“不會的，”時愷濟似乎迴憶起妻子尚在時的事，他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嘴角甚至掛上了一絲溫柔的笑意，“她不是那樣的人，我了解她。”
顧平安隻好同意下來，時愷濟給他安排了客房，讓保姆帶著他過去。
時旭和顧平安各自迴了房間，顧平安在房間裏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又被保姆敲開門，“顧先生，時先生請您去一趟書房。”
顧平安皺起眉，時愷濟請他去書房幹什麽。
然而保姆也沒法給他迴答，他隻能帶著滿腹疑惑推開了書房門。
時愷濟坐在書桌後等他，看見他過來放下手裏的書道：“小顧先生，請坐。”
顧平安坐到他對麵，時愷濟笑眯眯的打量他：“小顧先生是道士是嗎”
顧平安從未掩飾過自己的道士身份，甚至還每天大搖大擺的穿著道士服，時愷濟也不等他迴答，接著道：“不知道小顧先生師從何門，不過連副業都如此精通，想必主業更是厲害吧。”
顧平安含糊的迴答他：“略懂。”
這人目的不明，顧平安自然不會展示什麽本事給他。
“小顧先生何必自謙，”時愷濟說著，“顧淮先生的徒弟能差到哪裏去呢。”
顧平安倏地抬頭，眼神警惕而冷峻：“什麽意思。”
時愷濟遞出一個平安福來，顧平安認出這是他師傅的手筆，他抬頭，隻見時愷濟道：“小旭他媽媽是道學世家的人，和顧淮先生有些交情。”
“小顧先生也不必太過警惕，我沒什麽惡意，隻是想用這交情請小顧先生幫個忙。”
顧平安看他，“說說看”
“我懷疑小鋒和小旭身上出問題了。”時愷濟說，“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是因為我太偏心，但實際上小時候特別乖巧的一直是小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的也是小鋒，我從來沒偏心過，小旭有的東西小鋒一樣不少，我連誇獎都是一人一句的誇。而小旭從小腦子就活絡，鬼點子一大堆，經常闖一大堆禍留給我收拾，他上學那會也不愛學習，每次都是連哄帶騙的才肯學。”
“但從小鋒他媽媽去世以後我突然發現一切都顛倒了，小鋒莫名變得陰沉沉的，小旭慢慢變成了以前小旭的樣子。我一開始以為是小鋒媽媽的離開給他們倆的打擊太大，知道後來我發現他們倆的記憶都不一樣了我才覺得奇怪。小鋒的記憶裏我變成了一個一直忽視他偏心小旭的父親，在小旭的記憶裏我是偏愛他但最愛自己事業的人，他一直覺得我對他好是因為公司需要他。”
時愷濟歎了口氣，“這五六年我也找過不少道士來看，甚至還送他們去寺廟住過一段時間，但是一點用也沒有。”
“這幾年我本來已經放棄了，記憶有問題就有問題吧，至少不影響生活，可是這兩年小鋒變得越來越偏執，心思也更加詭秘莫測。”
時愷濟揉了揉眉心，流露出幾分疲憊，“再這樣下去我怕他會做出什麽違法亂紀的事來。”
顧平安腦子裏思緒紛飛，他道：“時先生，你總要拿出證據證明他們的記憶有問題吧。”
時愷濟早就準備好了似的，他掏出一打東西來放到顧平安麵前。
顧平安接過來低頭看了看，先是一張全家福，時愷濟和他妻子站在中央，妻子懷裏是靦腆笑著的時鋒，那雙灰褐色的眼睛極具辨識度，一旁則是呲牙咧嘴手足舞蹈的時旭。
再往下則是一打時鋒的獎狀和兩人的成績單，顧平安一張張翻過去，最下麵是一本相冊，顧平安翻開後看見了時家從前到現在的小全家福，上麵清晰記錄了耍寶愛鬧的時旭突然安靜下來，也記錄了現在時鋒臉上從未出現過的安靜靦腆的笑容。
顧平安仔細翻看他們突然出現變化那一年的照片，指著一張照片問，“你說時鋒媽媽的離開是轉折點”
那張照片上時鋒媽媽還在，時鋒依舊安靜的縮在她懷裏，時旭在一旁舉著剪刀手，時鋒媽媽手裏牽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臉上帶著寄人籬下的不安。
而這張照片的下一張照片就沒有了時鋒媽媽，隻剩時愷濟站在中央，他一側站著麵容十分沉靜的時旭，另一側不是時鋒而是上一張照片裏的小女孩，她的臉上依舊是一種不安惶恐的神情，而時鋒站在照片的最左側，此時的他臉上已經有了熟悉的沉鬱。
“時旭說這是時鋒媽媽和前夫的女兒，”顧平安指向小女孩，“是嗎”
“是，她叫江巧，我沒太關注她，那兩年她爸欠債跑了，留下了這小孩，我妻子就把她帶迴來了。這小孩寄人籬下一直覺得害怕，滿了十八歲就半工半讀自己掙錢了。”
“也就是說，有關江巧的記憶是沒問題的，時旭和時鋒隻在有關你的記憶上發生了錯亂”
“是的。”時愷濟應道。
“那時鋒媽媽對時鋒和時旭是什麽態度呢”顧平安覺得頭大，他又問。
“她是個很溫柔賢惠的人，對小旭和對小鋒一樣，從來沒有區別誰。”
“那麽有關時鋒媽媽的記憶你試探過他們倆嗎”顧平安把手裏其他一打東西先放迴了桌子上，眼神看向時愷濟。
“我試探過他們，”時愷濟眉心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時鋒這孩子從來沒去看過他媽媽，我前幾年因為這件事教訓過他，他的態度很惡劣。”
時愷濟眼神有些空茫的望向了窗外的黑夜，玻璃上反光出他的黑影。
“我才不去看她！她不是最喜歡時旭了嗎，有時旭就夠了，我去幹什麽，懷念她以前為了討好你偏心時旭忽略我嗎！”
“我不會去的，要去你自己去吧。”
時鋒當時那兇狠委屈像個被拋棄的小狼崽一樣的眼神讓時愷濟記到了現在。
“所以有關時鋒媽媽的記憶也發生了錯亂你能保證時鋒媽媽真的沒有在你看不到的時候對時鋒和時旭有所偏心”
“不會的，”時愷濟似乎迴憶起妻子尚在時的事，他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嘴角甚至掛上了一絲溫柔的笑意，“她不是那樣的人，我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