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漸正欲再次開口,鈴聲又響了兩次,還伴隨著信息和語音轟炸。給他打電話的人是他最近交往的omega,不高興的時候脾氣暴躁火辣,高興的時候又驕縱又粘人。一開始沈漸還挺喜歡他,因為這讓他很有保護欲。過了一兩天他就受不了了,對方實在是太粘人了,兩個小時不知道他消息就給他不停打電話。可沈漸又不敢直接刪了他,他們才見第一麵便開始交往,交往後他才知道,這個omega上麵有七個alpha哥哥,不僅很寵愛他,背後的勢力還很強大。沈漸看著對方發來的消息,目光停在‘我知道你在哪裏’幾個字上,不由地蹙了蹙眉。他隻好站起來,對餘江火說:“我去接個電話。”“嗯。”餘江火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在座位上坐著等他,他不喜歡這種苦澀的味道,但一個人坐著實在無趣。本來他是想直接走人的,可沈漸又還沒有迴來,衣服也還沒能還給他。過了五分鍾左右,餘江火準備過去看看,正要起身,沈漸便打完電話迴來了。他的臉上雖然微笑著,卻難掩神色間的慌張,連解釋都顯得很是刻意:“一個朋友打來的,聊得有點久。”餘江火知道沈漸換交往對象就跟換衣服一樣,所以在沈漸說喜歡他時,他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對沈漸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有一些本能的排斥。“沒事,你有事就先忙吧。”餘江火說著去拿紙袋:“你的衣服我帶過來了,你可以順道帶迴去。”沈漸知道餘江火這是急著和他撇清關係,忙說:“放在你那兒就行,反正也不是很值錢,下次哥給你買更好的。”不是很值錢?餘江火琢磨著這幾個字,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要知道那件衣服可是某家的奢牌,價格可不是一般的昂貴。他和沈漸認識了兩年,大概知道一些沈漸的家庭情況,雖然沈漸家裏是開公司的,但隻是個不大不小的公司,就算這件衣服的價格在承受範圍之內,也絕對不會輕易說出不值錢這三個字。這麽想來,這件衣服真的會是沈漸的嗎?餘江火不由地產生了懷疑。“我看你還是把這件襯衫拿迴去吧。”餘江火故意把風衣說成襯衫,試探著說:“被你男朋友看見誤會了不太好。”聽他提到男朋友,沈漸急忙否認:“我沒有男朋友,江火,你別多想,上次那個beta我早就和他沒來往了。”“哦……”餘江火卻是皺了皺眉,因為沈漸根本沒有留意到他說錯了話。這麽明顯的錯誤沈漸不可能注意不到,剩下的便隻有一種可能,那件衣服根本不是沈漸。如此一來,那天晚上的alpha也不是他。所以,沈漸騙了他?得出這個結論後,餘江火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他們沒在咖啡廳待太久,到最後餘江火也沒把衣服拿給他。起身的時候,沈漸堅持要送他迴去,被餘江火同樣堅持著拒絕了。出了咖啡廳,餘江火沒走一會兒便覺得渾身無力,這種感覺他經曆過,上迴在海邊那晚就是這樣。離家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餘江火又不敢打車讓司機送自己,於是一個人悶著頭往人少的地方走。他鑽進一條巷子裏,背靠著冰涼的牆壁,趕緊摸出手機給餘謹打了個電話。打完電話的他癱坐在地上,一雙眸子就跟泛著春水似的,柔化了他平日所有的囂張。有個混混從巷口路過,望了幾眼,又一臉驚訝地縮了迴去。“老大!”那人急匆匆地去找自己的頭兒:“我、我看見餘江火了!”這群混混平時閑來無事,最喜歡在這附近晃悠。“在哪兒?”“在那邊的巷子裏,看起來像是、像是那啥來了。”為首的混混會意一笑:“發`情?”“對對對。”那人點完頭問:“老大,我們要去通知沈哥嗎?他上次不就想那啥。”老大瞪了他一眼,給他一記爆栗:“你傻啊?上次他喊我滾你忘了?既然落在了我們手裏,那自然讓我們先享受享受。”“老大說得是!”可還沒等他們走出去,一道身影便攔在了他們麵前。傅星羅已經留意他們好幾天了,上次他們在學校論壇發帖餘江火後,他就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因為他總覺得,發帖這種事不像是他們會做的,倒像是有人在背後偷偷安排。隻可惜上次的對話隻聽到一半,他沒能聽到前麵那人的名字。但今天不一樣,就在剛才,他親耳聽見那名混混提到了‘沈哥’兩個字,這位沈哥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沈漸果然有問題。“您怎麽在這兒?”為首的混混迴想起那天的場景,仍然心有餘悸,就算傅星羅沒說一個字,他也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您找餘江火?他在那邊的巷子裏,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說完,帶著身後的一眾小弟轉眼便跑得沒影了。傅星羅本不是來找他們麻煩的,他隻是想知道他們背後的主謀,誰知道這群人會這麽怕他。而且,餘江火也在附近。傅星羅想了想,沒有去追那群混混,而是轉身朝著餘江火所在的巷子走去。第24章 還沒等他走近,一輛黑色汽車忽地停在了巷口正對著的路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披著白大褂的男人,像是趕得太急,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餘江火的哥哥餘謹。下車後,餘謹直奔巷子裏去,並沒有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傅星羅。而傅星羅也及時停下了腳步,沒有再繼續往前走。他不由地想起了在酒吧的那一晚,如果再早一點,或許他就發現那個omega是餘江火了。可每一次他好像都慢了一步,以至於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相認。如果相認了呢?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繼續做朋友嗎?這麽多年互相看不慣,最近好不容易關係才有所緩和,傅星羅不敢輕易下賭注。他立在原地看著餘謹把餘江火從巷內扶出來,直到目送他們上了車,才轉過身悄然離去。這次咖啡廳見麵後,餘江火對沈漸的態度變得更加冷淡。每天早中晚,沈漸都會發消息過來問候他,可他要麽裝作沒看見,要麽便直接不搭理。他不是沒有去問過沈漸,問他到底是不是那天晚上的alpha,可沈漸依然沒有對他說實話。他隻差把證據直接甩在他的臉上,隻是礙於這層相處兩年的朋友關係,以及他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才沒有選擇跟他徹底撕破臉。餘江火想不明白,為什麽沈漸要欺騙他。他們認識了兩年,在樂隊裏做了兩年的朋友。到了這個時候餘江火才發覺,他其實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沈漸。他所了解的,隻是沈漸的表麵而已。餘江火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孟商羽和簡晃。左思右想後,他去南桐酒吧找了時驕。時驕是除了孟商羽和簡晃,唯一和他們都認識的人,也是餘江火心中的知心大哥哥。聽完他的煩惱,時驕稍微思忖了一下,說:“沈漸這人過於虛浮,總有一天是會摔跟頭的。他既然不把你當朋友,借此欺騙你,那你也不必再顧及你們之間的情誼。”餘江火皺著眉點了點頭。“我說的話可能有些無情,”時驕知道餘江火重情重義,繼續說:“你可以先向他坦明,看他怎麽迴答,然後再做決定。不管怎麽樣,時哥都會站在你這邊。”“謝謝時哥。”“謝我什麽?”時驕扯了下唇:“你要真想謝我的話,不妨幫我一個忙。”餘江火聽了,忙接過話:“什麽忙?時哥你說。”“下周六酒吧裏有個活動,我找人請了一支樂隊過來活躍氣氛。”時驕說到這兒定定地看著他,末了輕輕歎了口氣:“結果出了個小小的意外,對方來不了了,我這裏臨時也不找到人。”聽到這裏,餘江火算是聽明白了,直說:“時哥想讓我們樂隊替補一下?沒問題,就算時哥不叫我來,我也會來。”“可是沈漸那裏……”不等時驕說完,餘江火便搶在他前麵迴答:“等這事過了再說吧,時哥你放心,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能處理好的。今天來找你我也明白了一些東西,我想我應該知道該怎麽做了。”“嗯,那就好。”從南桐酒吧離開後,餘江火在他們共同的小群裏說了這件事。另外幾人收到消息,紛紛冒出來發言。孟商羽:江火,是什麽時候呀?餘江火:好像是下周周六。簡晃:我沒問題。孟商羽:我也沒問題。群裏沉寂了一會兒,沈漸遲遲沒有出聲,餘江火也沒打算私下通知他,倒是孟商羽直接在群裏麵把他艾特出來。孟商羽:@沈漸,有活兒了,下周六南桐酒吧,不見不散。沈漸:收到收到,這幾天太忙了,都沒注意群消息,謝謝商羽啊~孟商羽:沒事。沈漸:江火最近過得怎麽樣?感覺都沒怎麽說話。餘江火確實沒怎麽說話,但隻是針對沈漸而已。他和孟商羽天天見麵,每到下課都會一起去教室外麵或者天台上透氣聊天。他沒有理睬沈漸的話,讓他一個人默默冷群,然後退出了群聊對話框。樂隊替補的事就這麽定了下來,之後幾天餘江火依然和沈漸沒有半點兒聯係。直到這天放學後,他收到了傅星羅的兩條消息。傅星羅:今天去我家補課。傅星羅:我在學校門口等你。月底有一場模擬考試,班上的學習氛圍瞬間緊張起來,公眾號夢白推文台而餘江火也在傅星羅的監督下,開始被迫學習。但僅限於下課後補課,他們兩家雖然離得很近,可他還從來沒有去過傅星羅的家裏。真要去啊?今天輪到孟商羽值日打掃衛生,餘江火留在教室裏陪著他,同時提前通知了餘謹不用來接自己。本以為傅星羅早就到家了,沒想到這會兒還在學校門口。他心裏這麽想著,迴過神時,剛才那句話已經敲成文字發了過去。傅星羅:嗯。傅星羅:你沒有進步老師會讓我們換座位的。換就換唄,餘江火心想,卻在看見這句話後掀了掀嘴角。不行,這座位可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怎麽能說換就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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