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沒有上什麽正經課,語文、數學、道德品質三個老師輪番走入教室,或是隨便講些話,或是讓學生們安安靜靜地看書。


    課間的時候,倒是放開學生們自由活動了,不過除了上廁所的以外,還不熟悉新環境的同學們倒沒怎麽離開座位。


    期間,陳冰隻帶商雲渺找了一趟廁所,其他時間一直都坐在座位上。要麽看會自己帶來的書,要麽玩會兒數獨,要麽和商雲渺或是張遠聊天。


    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不同於幼兒園,小學中午是會放學的。


    出於是開學第一天的考慮,老師們在放學以後,沒有大手一揮,直接讓學生們離校,而是按照往常開學的一天的慣例,等著家長們到學校裏來接。


    柳月來得還算是早的,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在校門口碰見的雲萱。


    跟小學中午會休息一個道理,身為初中老師的雲萱也在這個時間得到了休息。


    畢竟是開學第一天,要是讓別人承擔了孩子的上下學的話,總歸是不太好。所以,雲萱趁著中午休息的這一會兒功夫,急匆匆地趕來接自己女兒了。


    被兩個媽媽接迴家吃了頓飯又休息了一會兒後,下午兩人又被送了過來。


    不過這一次,家長們沒有再被允許進入學校,從校門口到教室這一小段路,是由陳冰帶著商雲渺走完的。


    剛進入教室的陳冰屁股還沒坐下,就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


    他迴過頭來看向聲音的來源,原來是兩個紮著小辮的女生,正遠遠地跟他打招唿。


    這兩個人陳冰倒記得,跟自己住一個小區,偶爾在一起玩的。但名字他不怎麽了解,隻知道一個小名叫彤彤,另一個小名叫悅悅。


    揮揮手跟她們打過招唿後,陳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剛放下自己的書包,還沒來得及拉開拉鏈呢,就又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這次是一個男生,跟自己幼兒園一個班的。


    剛和他打完招唿的陳冰,就又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唿喊聲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著一個,而且此起彼伏的,感覺起來不下六七道聲音。


    說實話,這種場麵有些詭異。通常來說,這要麽是出現在恐怖電影中,要麽是出現在曆史劇起義的場景裏,亦或者是什麽演唱會現場。但無論如何也不太可能出現在小學一年級的班級裏。


    這些叫自己的人陳冰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知道他們叫自己隻是在班裏見到個熟悉的人,於是打打招唿。


    可是,怎麽這麽多認識我的?


    陳冰想了想,突然意識到他對自己的認識還是不夠。


    試問,一個成年人心智的人,在一群孩子中該有多麽醒目。在兒時的那個小團體,或者說幼兒園班級裏,你可能記不得大多數人了,但其中最醒目、最成熟、最聰明、最有領導感的那個人,你對ta一定還有印象。


    而陳冰就是這樣的人。


    但凡是和他接觸過,玩耍過的小孩,都對他有很深的印象。所以,也就不難理解一班的這些孩子,在聽到“陳冰”這個熟悉的名字,並看到他人以後,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了。


    伴隨著陳冰這裏的人越聚越多,更多不認識陳冰,但學著跟風的小孩聚集到了這裏。


    人是一種喜歡從眾的生物,哪怕上課鈴打響了,這團聚集起來的人潮也沒有散去。


    這場麵屬實有些誇張,一旁坐著的商雲渺見到這一幕,多少都有些害怕地抬不起頭來。


    事件的主角陳冰在迴過神來以後,當即邊護著商雲渺邊站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都好。現在已經上課了,不想被老師嚷的人,在我數到三之前迴到座位嘍!”


    “一!二!三!”


    陳老爺也算是個體麵人,在一眾頑童麵前多少還是有些薄麵的。


    隨著他高舉著手的倒計時,眾小孩一哄而散,趕忙趁著他還沒數到三之前,迴到了自己的座位。


    做完這一切後,陳冰鬆了口氣坐了下來。


    “沒被嚇到吧?”坐下來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檢查一下自己的小跟班有沒有被嚇到。


    見人群被陳冰驅趕著離開了,商雲渺也同樣鬆了一口氣。她直起腰來跟陳冰說沒事,然後就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對方。


    陳冰好厲害,可以指揮那麽多的人。


    在收獲小蘿莉崇拜的目光後,陳冰感覺自己的心情頗為暢快。他一本正經地咳了兩聲,然後板板正正地坐好,儼然一副乖孩子的做派。


    這件事過去後沒多久,早上見到的那位中年女老師就走入教室了。


    她戴著一副紅框眼鏡,整個人比較的消瘦。稀疏的頭發被一個紅色的發圈紮成一條馬尾,給人一種精明刻薄的感覺。


    她在這個班級裏教的是語文,同時大概還兼任著班主任。


    比起雲萱那種溫柔和煦,她在做老師這一方麵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所以說,為什麽她會帶一年級的學生啊。這怎麽看都像是升學高中出來的女數學老師吧?


    老師進來以後,沒有再像早上一樣壓著班上的人上自習。而是直接讓拿出課本來,立馬就進入了上課狀態。


    自我介紹也沒有,這麽雷厲風行的嗎?還是說,單純是覺得跟下麵這些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說那些沒什麽用嗎?


    沒有過多思考,陳冰翻開課本裝模做樣地聽了會兒課,然後就神遊天外去了。


    一節課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緊隨其後的是第二節的數學課。


    兩節課過後,陳冰總體下來的感受可以一個字來形容——無聊。


    小學一年級的課程談不上有趣,甚至還不如幼兒園好玩。


    反正留在這也是浪費時間,要不,辦個休學?


    “陳冰,我想上廁所。”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商雲渺抓著自己的衣角,並把小臉湊到自己跟前來小聲地說道。


    嗯……也是,自己要是走了,這小憨憨誰來照顧啊。


    第二節課下課以後就是大課間休息了,經過將近一天的熟悉,初來乍到的一年級生們逐漸放開膽量,敢於趁著課間的功夫跑出去玩耍了。


    陳冰也趁著這段時間,帶著商雲渺出去上了個廁所。


    看著小姑娘畏畏縮縮地往廁所去了,陳冰收迴目光,倚著牆壁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藍藍的天空點綴著幾朵白雲,各個年級的孩子們在水泥地的操場上肆意奔跑著、玩耍著。銀鈴般的歡笑聲不絕於耳。


    話說,小時候的天這麽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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