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當聽到馬路對麵傳來陳冰的聲音後,剛從便利店買完東西,準備穿過馬路迴到小區的商雲渺下意識地止住了腳步。


    然後,她就看見麵前不過一兩米的距離,一條橫穿馬路的大狗被急速駛來的車子撞上了天。


    車輛翻了,狗狗也倒在地上哀嚎著。血、車輛碎片、夾雜著狗聲的人類哀嚎、一閃一閃的路燈、漆黑的夜。


    從來沒見過這麽可怕一幕的商雲渺一時呆住了,手裏裝著零食、膠水的袋子滑落到地上,她也哆哆嗦嗦地坐到了地上。


    媽,媽媽,好可怕,救命……


    “嗚嗚……嗯哼,嗚嗚哇哇哇!”


    此刻的商雲渺,像是漂泊在暴風雨中的船舶,孤獨而又恐懼著。


    在事故發生以後,陳冰第一時間飛奔過來抱住了害怕的商雲渺。他一隻手捂著女孩的眼睛,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腦勺,並將她的頭攬到自己懷裏來安慰。


    “沒事了,沒事了,不哭了啊,乖寶。”


    被陳冰這樣抱著的商雲渺得到了安慰,猶如一隻在暴風雨中躲入港灣的小船,安心而留戀。


    “嗚嗚嗚……哥哥!”


    “不怕不怕,哥哥在。”陳冰拿出隨身帶著的紙巾,溫柔地擦拭著女孩的淚水。


    “嗯……”在陳冰懷裏哭泣了片刻後,商雲渺的心情逐漸平息了下來。


    她真的很害怕,剛剛的事故就發生在她的眼前。借著微弱的燈光她依稀能看見滿地的鮮血,被壓斷的身體。


    如果當時,自己再往前多走幾步,倒在地上的或許就不隻有狗了。今夜的經曆會在她的心中留下很深的陰影,但相比起可怕的車禍現場,一個小男孩的懷抱與安慰,或許會以後的時光裏,更讓她為之觸動。


    不過,當時的她還沒認識到這一點,等未來的路不斷向下延伸著,人生來到少年、青年乃至於成人的時候,這道港灣將在她的心目中發揮越來越,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另一邊的陳冰同樣心有餘悸,他在商雲渺家沒找到這孩子時,便想到對方可能是去便利店。


    靠小區南邊的那一家便利店比較遠,但因為位於小區內比較安全。所以陳冰選擇去靠北邊,要橫穿馬路比較危險的那一家便利店看看。


    至於“幹脆不去了,在家等著就好”這個想法也是有的,但心裏縈繞著的,隱隱約約間的不安讓他還是決意去看一看。


    結果剛出小區門,就看到商雲渺蹦蹦跳跳地剛出便利店的門。


    稍微鬆了一口氣後,正打算等著她過馬路的時,就看到一側有輛很快的車輛行駛了過來。同時,商雲渺也沒在過馬路前查看一下路況,就小跑著準備過來了。


    陳冰沒法趕過去護住對方,就隻能大吼著提醒她。


    所幸,虛驚一場。


    聽著外麵傳來這麽大的動靜,住在附近的居民、商鋪裏的老板顧客們也都紛紛出來圍觀了一下。


    隨著110,救護車等的到來,熱烈的氣氛達到了頂峰。


    而在確認了商雲渺沒什麽事兒以後,陳冰就準備帶著她迴家了。


    他一手拎起掉落的塑料袋,一手牽起商雲渺的小手準備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我,我腿軟……”商雲渺抹了抹眼淚,委屈巴巴地對陳冰說道。


    陳冰聽完以後,於是俯下身去背起對方,然後帶著她穿過馬路,迴到了家中。


    柳月夫婦和雲萱夫婦迴到家時,小區門口的熱鬧還未完全散去,他們也都好奇地圍上前去聽了聽情況。


    從別人口中他們得知,原來是有人酒後飆車,把車給開翻了,還順帶軋死了一隻路過的狗。


    聽完後,他們在心裏為無辜的狗歎息了一番,然後迴到了家中。


    “以後夜裏的時候,自己一個人不要過馬路哦。太危險了,今天在咱家小區門口,就發生了事故呢。”


    被父母這麽告誡一番後,陳冰和商雲渺分別應了下來,不過都不約而同地沒有把剛剛的事說給家長們聽。


    為什麽不把這事告訴父母呢?


    嗯……也算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吧?


    對於孩子來說,有許多事情是心血來潮沒什麽理由的。小時候也的確會有很多秘密,悄悄地保守在一兩個人的心中不被誰所察覺。


    同樣算是小秘密的一件事,發生在這件事後的第三天。


    幼兒園裏。


    這幾天時間裏,商雲渺對陳冰的態度明顯地更黏糊了。除了上廁所的時間以外,在幼兒園的幾乎每時每刻都要跟在他的身邊。


    對於這些,陳冰並沒有表現地有多麽排斥。經過那一晚後,他想得稍微也有點多了。


    為什麽前世的記憶裏沒有出現商雲渺的蹤跡,可能的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孩子因為某種意外,在長大之前就已經夭折了。


    不過,這隻是種猜測,而且是既無法證實,也證偽的一種猜測。陳冰唯一能確認的,那就是伴隨著自己的重生,的的確確有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小小的蝴蝶扇動起翅膀,也是有可能引發風暴的。


    “小商,膠棒借我用一下。”


    幼兒園的手工課上,當陳冰發現自己的膠棒怎麽也找不到的時候,他直接伸手向商雲渺要著說道。


    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見的,因為陳冰作為一個成年人,上學忘記帶東西這種事在三年幼兒園時間裏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往常的話,大多是商雲渺向陳冰借這兒借那兒。


    當聽到陳冰大哥向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後,商雲渺立馬把自己桌子上的膠棒拿到手裏,然後握緊了遞到陳冰麵前。


    “可可可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她說話結結巴巴的,眼神總是在躲閃。


    這副姿態倒是很久沒見過了。


    陳冰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小弟,怎麽要你幫點忙還要提要求的。抱著玩味的心態,陳冰等著商雲渺說出她的要求是什麽。


    小姑娘小臉紅撲撲的,兩隻大眼睛真誠地一眨又一眨。她又用著有些磕磕絆絆地話說道:“你,你以後……娶我……娶我的話,就借給你……”


    說完,她用惴惴不安的眼神看向陳冰,一副等著對方迴答的表情。


    不是不想迴答,而是此情此景太過於讓陳冰驚訝,以至於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屈服於商雲渺的淫威,還是寧死不屈地與她做鬥爭?


    陳冰選擇了前者。


    “那!那拉鉤好不好?拉了鉤就不許變了。”得到同意後,商雲渺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她滿懷期待地看著陳冰說道。


    在稍加沉思過後,男孩伸出了手並與女孩鉤在了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當晚,商雲渺迴到家以後把書包裏的兩個膠棒,拿出來一個放進了自己的小箱子裏。


    人生第一次偷了別人東西的她有些不安,但相比起這份不安,指尖縈繞著的,若有若無的觸感更讓她……


    而陳冰那一邊,也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小拇指,他呆愣了許久,方才在心裏默默想到:


    原來,你想偷的不是膠棒啊。


    4.找個可愛溫柔性感善良乖巧懂事漂亮聽話能幹純潔知根知底的好老婆。(?)


    (童年篇·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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