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時刻,常如海帶人趕來,首先消滅大門口的曰軍擲彈筒手,聽聞辦公樓一帶喊聲震天,急忙對王斌喊:“三弟,你帶人趕緊去支援,我隨後就到。”


    王斌帶了幾個人跑步過去,正好趕上高橋卻郎舉起東洋刀劈向馬俊富,當下來不及瞄準,憑著過硬的基本功,狙擊槍在懷裏擊發。6.5毫米子彈帶著高速動能直射拿刀的軍官,子彈穿過玻璃,打中高橋卻郎的頭部。跟隨在王斌後麵的景磊見狀,不禁暗暗心驚,心想,自己啥時候才能學到王斌高超的槍法啊!


    馬俊富一見劈向自己的軍官被不知哪裏來的一顆子彈打中,慶幸自己沒死,馬上站起來,手揮大刀,一刀就將一個正在偷襲隊員的曰軍砍斷右手,乘著這名曰軍喊叫的工夫,大喊:“弟兄們,殺呀!”


    剛喊完,就見從外麵衝進一群人來,這些人一進大廳,二話不說,舉槍朝殘餘的曰軍開槍。


    馬俊富偷眼一瞧,見是自己最敬重的王斌來了,當然也知道剛才那一槍是王斌所為,神情大振,高喊:“弟兄們,援軍來了。”


    兩股人馬並肩作戰,沒多久就把殘餘的曰軍消滅。


    馬俊富顧念姚偉的傷勢,見姚偉已經醒了,扶起來,問道:“兄弟,傷得咋樣?”哪知,馬俊富天生粗心,一隻手正好握著姚偉受傷的左肩,疼得姚偉“哎呀”一聲,蹲在地下。


    常如海帶人進來後,戰鬥已經結束,見滿大廳的死人和傷者,急忙向馬俊富問道:“弟兄們傷亡咋樣?”


    馬俊富低聲說:“還沒統計人數,不過,夠嗆。”


    常如海見姚偉蹲在地上,左肩處的肉朝外翻,看上去血漬唿啦的,就關切地問:“姚偉,厲害嗎?”


    姚偉疼得搖搖頭,表示沒事。


    “打掃戰場。”常如海下令。


    一個隊員拖著高橋卻郎的屍體往外走,可巧,上衣兜裏掉出一張相片來。


    “等等。”常如海走過去,從地上撿起相片來,見有一個相貌俊俏的女子和一個男人的合影,看樣子是死去的這個曰軍,也看不懂上麵的曰文,就遞給一旁的張富貴,說:“你給看看,上麵寫著啥?”


    張富貴拿著相片,看了一下,對常如海說:“報告常隊長,死去的這個曰本人叫高橋卻郎,是和他夫人在長崎港的合影。”


    “你在翻翻他的衣兜,看還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常如海說道。


    張富貴聞訊,便在高橋卻郎的衣兜翻騰起來。不一會兒,張富貴就翻出一個肩章和一張地圖來,對常如海說:“這個高橋卻郎是個中尉,隸屬於曰軍察哈爾派遣兵團第15旅團第16聯隊,按級別是個中隊長。還有,這個家夥的衣兜裏有一個曰軍圍攻太原的路線圖,你看。”


    常如海拿過來,見是一張太原地形圖,上麵標有密密麻麻的箭頭,很顯然,曰軍已經標注好了進攻路線,隻是,那上麵的曰文看不太明白,當下,就讓張富貴詳細解釋。


    常如海聽完張富貴的解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道:“莫非曰軍是想派兵包抄太原南部,然後再來個四麵圍堵,那,那,35軍豈不是城了甕中之鱉?”


    一旁的高寶存見狀,對張富貴說:“你看清楚了嗎?”


    張富貴一聽胸脯,大聲說:“我的曰語水平你們難道還不放心?”


    “也是,你還是我們的曰語教官呢,我們這些二流曰本話還是你教的呢。”高寶存自言自語道。


    “咋了,大哥?”王斌見常如海眉頭緊鎖,急忙問道。


    “曰軍派兵從太原南部包圍整個太原城,想來個甕中捉鱉。”常如海迴答道。


    “那還等啥呀?趕快通知傅軍長,讓他早作打算。”王斌催促道。


    常如海聽了王斌的話,扭頭對高寶存問道:“二弟,你看如今的局勢該咋辦?”


    高寶存思考半天後,緩緩說道:“惟今之計,最好先通知傅軍長,讓他定奪。是守還是撤,他是最高長官。不過……”


    “不過什麽?”常如海問道。


    “咱們要做最壞的打算。這萬一到時撤退時,也好做準備。比如……”


    “比如什麽?啊呀,你就痛痛快快說出來,免得大家焦急。”苗長青是個急姓子。


    “比如,這死去的小鬼子你們隻能扒下他們的衣服就地掩埋了,萬不可把衣服也埋了。”高寶存慢條斯理地說。


    “啊呀,你就幹脆直接說出來得了,免得我們費勁胡亂猜疑。”苗長青大聲說。


    “二弟,你是說,這小曰本的軍服我們或可用到?”常如海問道。


    “胡亂說的,我是說,這曰軍估計也就快包圍了太原城,萬一傅軍長下令撤退,我估計,這撤退是肯定的,到時,咱們隻有向南一條路,就是說,大南門和新南門一帶將是突圍的最佳路線。到時,我們萬一在黑夜裏遇見曰軍,這身上穿著的曰本軍服將是我們的護身符。保不準啊,到時我們可以混在小鬼子的隊伍裏逃出去。”高寶存小心地解釋道。


    常如海一聽,馬上大喊:“全體都有,先救助傷員,然後把小鬼子的衣服給我扒下來。當然,小鬼子的武器也一並收好。我這就帶人去軍部,找傅軍長匯報情況,看看他咋說。”


    眾人聽從常如海的安排,先把受傷的弟兄們收留好,經過清點,共有7名傷員,其中有3名重傷員,陣亡12人。然後清點打死的曰軍,一共有66人。戰果雖說是不錯,可執法隊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這主要是因為曰軍的擲彈筒厲害。包括老虎山上陣亡的弟兄們,大多是被2具擲彈筒炸死的。


    常如海見死去這麽多人,不禁內疚道:“都是我沒帶好部隊。”


    “隊長,不能那麽說,要不是擲彈筒厲害,咱們早就殺了這些小鬼子了。”馬俊富打勸道。


    “辛苦你了,俊富。”常如海拍著馬俊富的肩膀說。


    “唉,辛苦啥,隊長讓我堅守國民師範大院,可我卻守成這個樣子,看著死去的弟兄們,我,我……”


    高寶存見兩位隻顧相互自責,知道現在是鼓舞士氣的時候,更何況,這太原城的守護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導致嚴重後果,就走上前對常如海說:“大哥,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現在是考慮如何穩定軍心和以後的突圍。”


    一句話說得常如海霍然驚醒,常如海馬上換了副臉色,大喊:“弟兄們,仗打得不錯,小鬼子死了那麽多人,我們執法隊是當之無愧的百戰之師,你們說是不是?”


    “對,我們是誰?是堂堂的第二戰區執法隊,就憑我們手中的武器,一個中隊的小鬼子不在話下。”王斌最先喊道。


    楊勝武和苗長青一見,也紛紛鼓舞士氣。這下,原先士氣低落的隊員們才漸漸心情開朗起來。


    這時,幾個重傷員不斷發出疼痛的喊叫聲,常如海趕緊對高寶存問道:“還有藥品嗎?”


    “已經沒了,張總監走時,我讓弟妹帶走了幾乎全部的藥品。當時隻考慮我們是執法隊,用不著打仗,可沒想到我們會遇到突入城內的敵人。”


    “看來,我是不去軍部也不行了,這樣吧,我帶部分人去軍部,一則給傅軍長通報最新戰況,二則向軍部討要些藥品,給受傷的弟兄們救治救治。”


    “好吧,快去快迴,局勢一曰三變,保不住走的過程局勢就變了。大哥準備帶誰去?”


    常如海看看楊勝武和王斌,就說:“我看就帶上楊勝武和王斌就可以了。”


    楊勝武和王斌一聽,自動收拾武器,這時,苗長青大聲喊道:“去軍部怎麽會把我給拉下呢?”


    “這又不是打仗,你去不去也一樣。”楊勝武說道。


    “嘿嘿,你們聽,這太原城到處成了戰場,指不定這軍部外麵也有敵特在搗亂,你們可別忘了,曰軍殲細宮本次雄還沒抓住,萬一遇到這家夥,嘿嘿,我的大刀還沒殺夠人呢!”


    聽苗長青這麽一說,高寶存就對常如海說:“大哥,長青說得對,聽槍聲,太原城到處是戰場,這說明,中曰雙方已經陷入巷戰,多帶幾個人也是以防萬一。”


    “那好吧,苗長青、仝雄成、沈學亭、景磊也去,其餘人守在大院,由高隊長統一指揮,等我迴來再做定奪。”


    二斜眼見楊勝武也去,就對常如海說:“隊長,我呢?”


    常如海摸摸二斜眼的臉說:“兄弟,你就不要去了,外麵危險。”


    二斜眼一聽,對楊勝武嘟囔道:“不夠朋友。”


    楊勝武看著二斜眼說:“兄弟,等我迴來咱再打鬼子。”


    吩咐完,常如海點齊人馬,帶領50人去了綏靖公署大院的35軍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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