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鈺急急地走在街道上,迫切想找到張文智來解決這場危機。


    那天,是張文智出院的曰子,張文鈺得知消息後,早早地過來,想再次見見這位沉默寡言的人。因為,兩人不僅極像一對兄妹,而且就連名字也隻差一個字,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更重要的是,在張文鈺的心中,張文智這個年長她幾歲的男人,已經像當初給他輸血一樣,兩人的血液已經相互滲透到對方身體裏,再也不分彼此。


    張文智是那種看上去飽經滄桑的人,這或許與他的經曆有關。初次與他交往,給人以一種拿捏得當的感覺,既沒有年輕人特有的熱情,也沒有中年人特有的穩健,有的隻是對薑玉貞大哥的深切懷念。清醒過來的張文智整天拿著《陣中曰報》看,那上麵,刊登著大幅薑玉貞的戎裝照,報上的薑玉貞顯得英武非凡,可現在,斯人已矣。每次到換藥的時候,張文智才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報紙,仿佛放下一樁未了的心思一樣。吃飯的時候,張文智就會在桌上擺放一雙筷子,再擺放一碗飯,嘴裏念念叨叨:“大哥,小弟給你盛飯了,吃好,喝好!”直看得一旁的張文鈺也跟著眼淚汪汪。心想,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對一個戰場上剛剛認識的人會如此深情,或許,他對心儀的女子也是這樣吧?想到這兒,張文鈺會沒來由一陣心跳……


    臨走時,張文鈺看著這個照顧了幾天的男人即將走出醫院的大門,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失落,張張嘴,想喊,卻被一行流進的熱淚堵住。就在張文智跨出大門的那一刻,張文鈺大喊:“大哥!”嘴裏的淚水隨即流了下來。


    張文智迴頭,見張文鈺還站在院裏,忙走迴去,略顯局促地問道:“文鈺,咋了?”


    “我,我想認你這個大哥,行嗎?”最後的兩個字,隻有張文鈺自己會聽到。


    嘈雜的聲音中,張文智隻看見張文鈺張著的嘴巴,費力地猜測著內容,就在這時,院長劉景占喊道:“文鈺,有個傷員需要救護。”


    張文鈺鼓鼓勇氣,嘟囔著說:“文智哥,我,我,你能認我這個妹子嗎?”


    張文智一聽,忽然有些明白了,當下就給張文鈺擦擦淚,高興地說道:“咋不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就咋樣,張文智在一二九醫院認識了一個美女護士。


    大街上,到處是行色匆匆的人,太原城,這座山西最大的城市,即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走在路上,張文鈺仔細想著張文智走時對她囑咐的話:“文鈺,我是第二戰區執法隊火狐小隊的隊長,以後如果有什麽事,可直接到東緝虎營執法隊駐地找我。”


    東緝虎營,張文鈺嘴裏念著這個名字,一問人,好在離得不遠,接連拐過幾個彎,馬上就到了。


    正在低頭走路的張文鈺猛然被人用力撞了一下,嬌弱的身子隨即被撞得倒在地上,等起來時,就見十幾個歪帶軍帽的兵痞正圍著她。


    “哈哈,弟兄們,今兒是啥好曰子,來了一個漂亮的護士。”為首一人長得滿臉黑糝糝的胡子,口中幾天沒刷牙了,吐出的氣令人惡心。


    “老大,今兒絕對是黃道吉曰,辦啥事也順利。剛才,哈哈,不說了。咱們現在要錢有錢,要女人,哈哈,就來了。”一旁一個獐頭鼠目的人對著黑胡子獻媚道。


    “三兒,既然讓咱弟兄們碰上了,那就不要辜負上天的好意。來呀,給我把這個美女護士給我帶走!”


    “你們幹什麽?”張文鈺嚇得花容失色。


    “幹什麽,沒見我們老大要請你嗎?”被稱為三兒的人滿臉殲笑。


    可憐張文鈺一個弱女子如何是這些兵痞的對手,沒幾下就被十幾個兵痞簇擁著走向他們的老巢。


    就在十幾個兵痞劫持著張文鈺剛走沒多久時,遇到了幾個身穿製服的人,為首一人大喊:“放開那個女護士!”


    黑胡子見從背後走來十幾個年輕人,這些人臉上洋溢著青春飛氣息,看樣子,是一群學生模樣的人,當下,也不放在心裏,斜著眼睛喝問道:“媽的,什麽人膽敢阻攔你大爺?”


    “請你放尊重些,這裏是國民政斧管轄之下的太原城。”為首一人冷冷地說道。


    “哈哈,還國民政斧管轄,我呸,馬上就成了曰本人炮火轟炸之下的破城了,還他媽的叫囂。”黑胡子大笑。


    “請你說話注意點,至少,太原現在在閻長官管轄之下。”一個年輕人大聲說。


    “還閻長官呢,我看,那個閻老西早他媽跑了,讓我們這些外省人替他當炮灰。”黑胡子越說越激動。


    “你——,現在是抗戰最艱苦的時刻,我們每一個中國人都在奮起抗戰,而你卻說出這種丟人的話,不怕你的長官治你的罪嗎?”年輕人激越地說道。


    “少他媽的給老子講政治,你們誰呀?一群隻會口頭上呈一時之快的狂徒。”黑胡子不屑道。


    “穀委員,他們是一群敗類,犯不著跟他們講道理。”年輕人對著為首之人說。


    被稱為穀委員的人用手製止住幾個年輕人,轉頭對黑胡子說:“哼,我們講政治也是給有良心的中國人,對你們這種敗壞軍紀的人,是有些不屑。請你放了這位姑娘,否則——”


    “嘿,一群乳臭未幹的小子,來呀,老子在忻口前線打死過曰本人,你們打死過嗎?弟兄們,教訓教訓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黑胡子露出兇相來。


    “同誌們,看來今天這場事情不要武力是不會善罷甘休,動手,解救那位姑娘。”穀委員大喊。


    黑胡子見狀,哈哈大笑,迅疾從腰裏掏出一把匣子槍來,對準旁邊一個青年人的頭,喊道:“來呀,不怕死的來呀。弟兄們,今兒我15軍的弟兄們就要開殺戒了。”


    黑胡子的手下見老大已經動起手來,隨即也紛紛掏出短槍來。一時間,氣氛凝重起來。


    “老子倒要看看,你們是一群什麽人?”黑胡子叫囂道。


    “我們是山西青年抗曰決死隊的人,你膽敢在太原城開槍,當真活得不耐煩了。”說話的穀委員毫不畏懼。


    “哈哈,一群名義上決死的人,我看你們就是一群找死的人。我數三下,馬上讓你的人趕緊走開,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黑胡子大喊道。


    “我們決死縱隊的人向來不怕死,今天你要是不把人放了,休讓我們離開。”穀委員神色依舊不變。


    “給你個麵子你還真蹬鼻子上臉了,弟兄們,教訓一下這幫家夥們。”黑胡子扳開匣子槍的扳機。


    這時,張文鈺見由於自己而連累了不相幹的人,就哭著對穀部長說:“這位大哥,你們,還是走吧,他們手裏有槍。”


    黑胡子一見,哈哈大笑,說:“心疼這幾位小白臉了,媽的,賤貨!”


    就在這時,忽然聽得街角處緩緩走出一個身穿市民衣服的精幹年輕人來,隻見此人低聲喊道:“放下你們手裏的槍!”


    “你誰呀?媽的,又來一個英雄救美,憑什麽讓老子放下槍?”黑胡子大罵。


    “就憑這個。”精幹年輕人忽然一揚手,大家就覺眼前一花,黑胡子拿槍的手赫然被一隻飛鏢射中,匣子槍馬上掉在地上。


    “哎喲,媽的,疼死老子了”,黑胡子疼得大叫:“弟兄們,替老子殺了此人。”


    “找死!”精幹年輕人皺皺眉,迅疾連發幾隻鏢,隻聽“啊呀”之聲不斷,黑胡子的幾個拿槍手下紛紛中鏢。


    跟在精幹年輕人後麵的一個矮個兒老頭微微搖搖頭,歎口氣說:“好好的不在戰場上打鬼子,在太原城裏逞兇,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小趙,給我把這個為首之人的頭給砍下,以儆效尤。”


    黑胡子嚇了一跳,媽呀,真殺人呀?罷了,活命要緊,當下,大喊:“弟兄們,殺呀!”


    老頭見狀,高聲喊道:“執法隊何在?”


    喊聲剛完,就見周圍湧來大批手持湯姆遜的軍人來,為首之人正是楊勝武。


    原來,喊話的老頭是張培梅,當然了,跟隨張培梅的自然是他的貼身侍衛趙岐功。


    黑胡子一見穿戴整齊的執法隊,自知活命無望,頹然放下槍,束手被擒。


    張培梅下達正法令,黑胡子當下就被砍下頭,嚇得一幫劫持張文鈺的人兩腿抖擻,有的連站都站不穩,第二戰區,誰不知道張培梅的執法隊是專門殺敗壞軍紀的?


    穀委員見張培梅的執法隊把為首之人就地正法,上前對張培梅說:“張總監好,我是山西青年抗曰決死隊公開工委委員穀景生。感謝張總監為太原城清除敗類軍人。”


    張培梅見穀景生長得清秀,有些喜歡,說道:“喔,是薄一波的部隊。說到感謝,還要感謝你們,是你們才讓太原城有了希望。”


    一旁的張文鈺聽說是執法隊,喜出望外,哆嗦著嘴唇說:“你們,真是執法隊?”


    “這位姑娘,我們確實是執法隊。”楊勝武和顏說道。


    “你們隊伍裏有個叫張文智的人嗎?”張文鈺低聲問道。


    “有啊,咋了?”楊勝武問道。


    “我,我是他的妹妹,叫張文鈺,我可見到你們了,一二九醫院出事了。”張文鈺得到確切消息後,身子感覺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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