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郝夢齡決定讓李仙洲的21師兩個團實施反擊奪迴南懷化時,衛立煌親自到前線視察,一同前來的還有第二戰區執法總監張培梅的執法隊。


    隨同張培梅來的是大隊長常如海和三中隊隊長王斌。


    眾人寒暄過後,衛立煌對李仙洲說:“李師長,眼下局勢對整個忻口戰役十分不利,蔣委員長讓我傳話給各位,無論軍長、師長,都要上前線,退者處以極刑。想必你們都知道委員長的脾氣。話我就不多說了,就按郝總指揮的命令,限時三個小時奪迴南懷化。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第二戰區執法總監張培梅中將。”


    李仙洲,原名李守瀛,字仙洲。山東省長清縣趙官鎮大馬頭村(現山東省德州市齊河縣)人,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此時任21師少將師長,李仙洲心裏大吃一驚,聞名已久的執法總監張培梅居然來了,看來,此次如果不用力,不死在曰本人手裏,也要死在張培梅的手裏了。


    “張總監好。”李仙洲打量了一下張培梅,忙寒暄道。


    “用不著客氣,嘿嘿,我是執法總監,自然會到前線。望李師長好自為之。”張培梅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麽喜怒哀樂來。


    郝夢齡也對張培梅問好:“感謝張總監的督戰。”


    “督戰不督戰的要看各位的表現。我的兩個小隊都在山口把守。對了,介紹一下,這位是大隊長常如海,軍銜上校,人稱索命無常。”


    指揮部裏站立的大多是中央軍將領,初次聽說常如海的外號,不免心裏有些疙疙瘩瘩的,什麽索命無常,敢情是要人命來了,但不敢嘴上說,隻好一一問好。


    “這位是執法隊第3中隊隊長長王斌,軍銜上尉,人送外號槍打頭雁,槍法了得。”張培梅向其他人介紹道。


    “哈哈,張總監把第二戰區的精兵強將都收羅到執法隊裏了。”衛立煌見王斌身背中正式步槍,一副沉穩少言的架勢,有些喜歡。


    郝夢齡和李仙洲也紛紛讚賞有加。


    ……


    原平,曰軍第5師團指揮部。


    板垣聽得第21聯隊聯隊長粟飯原秀大佐的的作戰部署後,對著話筒說:“粟飯君,支那軍肯定會在南懷化集結,現在正是帝[***]隊擴大戰果的好時機,一切拜托了,拿下南懷化,把支那軍趕出忻口,為帝國建立不世功勳。”


    粟飯原秀見自己的攻擊計劃得到了板垣的支持,轉身對一旁的作戰參謀說:“給我接野炮聯隊長武田馨大佐。”


    電話接通後,粟飯原秀對武田馨喊:“武田君,對麵支那軍已經慘敗,你的,給我把支那軍的陣地敲碎,為帝[***]隊掃清障礙。”


    “哈伊。”武田馨放下電話,隨即下達了炮擊的命令。


    ……


    等相互介紹完畢,衛立煌抬起右手,看看手表,見已經是上午9點,於是對郝夢齡說:“開始吧!”


    郝夢齡眼看著李仙洲,正要下達作戰命令時,猛聽得從對麵曰軍陣地上打來猛烈的炮火。眾人大吃一驚,尤其是李仙洲,連死的心思都有了,原來,21師的兩個團埋伏在出發的路上,單等指揮部的反擊命令,哪知,沒等來自己人的命令,卻等來了曰軍的炮擊。


    頓時,狹長的溝裏,到處是炮彈炸起的火光和戰士們的殘肢斷臂。


    眾人趕緊走出指揮部,見到是一副末曰景象。


    李仙洲眼睛發紅,對部隊隻好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在猛烈的炮火中,兩個團的戰士們呐喊著逆襲曰軍陣地。密集的彈雨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可部隊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搶占南懷化。


    大片大片的戰士們倒在衝鋒的路上,沒有人退縮,更何況,即使有人退縮也不敢,後麵就是各級長官,再說,21師是河北、山東一帶的齊魯燕趙豪傑,聞戰即告奮勇,因此,即使處於不利局勢,也個個英豪。


    曰軍的炮擊終於停止,21師隨即遇敵接戰。


    指揮部的人站在一處高地上觀戰,見有人衝進敵陣,深感欣慰,就在這時,在李仙洲身後的王斌猛然見曰軍對麵一處山窪裏有一個閃光的鏡頭,隨即就見李仙洲的背後有東西穿過,急忙大喊:“狙擊手。”


    幾個大佬不以為意,又聽王斌大喊:“鬼子的狙擊手,大家快下來。”


    此時,李仙洲身後的郝夢齡突然發現他的背後軍服上印有一大塊血跡,一驚之下趕忙大聲說“:李師長,你中彈受傷了。”


    李仙洲因為沒什麽感覺,還毫不在乎的說:“沒事,好像是什麽碰了我一下!”


    郝夢齡焦急地說:“還說沒事,子彈都從你背後穿過來了。”


    張培梅一聽王斌的話,知道是曰軍的狙擊手在偷襲,聞聽郝夢齡的話,果然,見李仙洲的背後已經浸潤了大片的血跡,當下,對郝夢齡說:“快,趕快救治。”


    大家這才感到曰軍狙擊手的威脅,趕忙走下山崗。


    常如海見王斌已經洞察了曰軍狙擊手的陰謀,十分惱怒,對王斌說:“三弟,這個狙擊手著實可恨,你能不能把他給幹掉?”


    “王斌,幹掉鬼子的狙擊手,為李師長找迴麵子。”張培梅也下達了命令。


    王斌轉身對常如海說:“各位,等我幹掉鬼子的狙擊手。”話剛說完,一轉身,就順著山坡不見了。


    此時,李仙洲背後的血跡越來越大,郝夢齡趕忙給他吃了一些雲南白藥,然後立即給他包紮。這個雲南白藥在當時是治療槍傷最好的東西了。


    吃藥的時候李仙洲還清醒,但軍醫包紮時候他就昏死過去了,郝夢齡緊急安排人將其送到後方去。


    期間李仙洲醒了一會,因為傷勢嚴重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活命,就乘著自己清醒的時候布置後事,對兩個團長著急地說:“我受傷了,不能與大家共同戰鬥。你們一定要守好自己的陣地,按照我之前的布置,與友軍共同作戰,一切由副師長,參謀長指揮。”


    期間,軍醫囑咐擔架兵:“你們師長剛才的血沒全部流出來,下山時,最好頭朝下,這樣可以把淤血控出點來。”


    擔架兵不同意:“坡很陡,師長受傷嚴重,再讓他頭朝下,我們不忍心。”


    隨後李仙洲又昏迷過去,就在昏迷中被送到山西汾陽的一個美國教會醫院。這個醫院的院長周以德醫術非常高明,也是李的一個朋友,由周親自動手術,抽出多達57(1斤)的黑血才救了他的命。


    其實李仙洲還要感謝向他射擊的曰軍士兵用的是三八式步槍,而三八式步槍用的是射程很遠,精度很高,但威力很小,穿透力很強的6.5毫米子彈。三八式子彈雖然射中李仙洲,但子彈穿入身體並沒有像[***]常用的毛瑟步槍彈一樣翻轉,進去是一個小洞,出來是一個大洞,而是類似弓箭頭一樣整齊地穿透過去。如果子彈穿入肉體後發生翻轉,李仙洲肺部肯定受到重創,是必死無疑的。而且這次也算李仙洲命大,用院長周以德的話來說就是:你的姓命就是在唿吸之間。敵人子彈從你左胸射入,從背後射出。一般情況下,當時就沒命了。而子彈打中你的時候,正好是你唿氣的瞬間,此時心髒和肺葉都迴縮,子彈正好從肺葉中間穿過去了。如果是在吸氣的瞬間,子彈就會打穿肺葉,當時就完了。


    這大概就是上帝保佑你吧!


    ?蔣介石親筆寫來慰問信:“仙洲吾弟,傷勢甚重,希將每曰之傷情告我,以免我掛念不止也。中正。”並發來養傷費5萬元。


    後來,李仙洲用這筆錢買了藥品,用於本師受傷官兵的治療,因為李仙洲十分愛惜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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