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平陷落的消息很快就傳入閻錫山的耳朵裏。


    太原綏靖公署閻錫山辦公室裏,當秘書長吳紹之向閻錫山匯報原平陷落的消息後,閻錫山一下子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原平陷落,這薑旅長究竟能不能堅守到們規定的時間?”閻錫山問吳紹之。


    “這個”,吳紹之實在不好迴答,說能吧,萬一守不住咋辦;說不能吧,這薑玉貞是員猛將,此次抱定了犧牲的決心,說不定會守住,就在吳紹之猶豫不決時,隻聽閻錫山歎了口氣說:“曰本人圍攻原平有多少部隊?”


    “迴會長的話,有兩個旅團,外加偽蒙軍一部。”


    “中央軍哪支部隊到達了忻口?”


    “衛立煌將軍的第14集團軍剛剛到達。”


    閻錫山一聽,長長地噓了口氣,過來一會兒,又說:“薑玉貞是咱晉綏軍中的猛將,守個原平雖然艱難,但要向好的方向想嗎。”


    “是的,要是支援一下比較保險。薑旅長來電說,他們已經退入原平鎮裏,準備跟曰軍周旋。”


    “真難為薑旅長了,晉綏軍中都要是像薑旅長那樣,何愁驅趕曰軍。”


    “是呀,薑旅長是咱晉綏軍中的楷模。”


    閻錫山對吳紹之說:“你給們起草一個電文,鼓勵薑旅長奮勇殺敵。”


    執法隊假裝死人突然消滅攻上豁口的曰軍後,自己僅僅陣亡3人,輕傷2人,略微打掃一下戰場,立刻撤入原平鎮裏。張文智指定武國華、韓強、巴力基等三人分別帶人組成戰鬥小組,每隊十幾個人,周長樂帶一隊人馬趕迴李宅大院堅守,自己也帶一隊人馬,分散開,隱藏在原平的街巷和院落裏,伺機打擊曰軍。


    張文智帶領的是白茂龍和付佑軒等12個人,他們走在最後,沿著太平街往南走了沒多久,就聽得豁口處傳來一陣猛烈的爆炸聲,曰軍又開始了慣常的炮擊聲。路過剛才休息的糧店,發現這裏有守衛部隊,張文智帶人走進去。


    “執法隊?”身穿中尉軍服的人看見執法隊進來,趕緊打招唿。


    “是,你們是哪支部隊?”張文智問道。


    “196旅炮營3連,我是連長趙有誌。”


    “你們連有一個炮打得好的,叫老煙筒的在嗎?”張文智一聽是炮兵3連,就想起幾天前打掉鬼子飯鍋的老煙筒,再說,到後來,韓強他們還跟這位老兄打過炮呢。


    “老煙筒,過來,這位長官要見你。”趙有誌喊道。


    孫定康趕緊跑步過來,對張文智敬禮。


    “聽說你炮打得好?”


    “長官,那是弟兄們抬舉我,嘿嘿。”孫定康不好意思地一摸頭。


    “聽說你不僅打炮厲害,而且抽煙也厲害。”


    “嘿嘿,哪天都得抽好多煙。”趙有誌說道。


    張文智從背包裏拿出一包炮台煙來,遞給孫定康,喜得孫定康就像見了自己的親娘一樣,趕緊敬禮說:“謝謝長官。”說完,就馬上撕開一個口子,從裏麵抽出一支來,用嘴叼著,又從衣兜裏取出火柴來,點上,美美地吸了一口,全然不顧執法隊在場。


    “趙連長,你們就在這兒打鬼子?”張文智問道。


    “是的,營長命令我們就在這兒,說每座院子都是戰場,讓鬼子付出代價。”


    張文智看看院子,見後院牆體高大,都是用青磚砌就,要是曰軍圍住,一個也逃不出,當下就對趙有誌說:“趙連長,這裏距離豁口有點近,鬼子要是把你們團團圍住,你們一個都跑不了。我看,你們可在後牆上打個窟窿,萬一情況不對時可以逃命。”


    “這——,我們接到的命令時死守大院。”趙有誌無奈地說。


    孫定康此時剛吸完煙,一聽連長的話,用手一彈煙蒂,煙蒂就曾拋物線射向一旁的李威遠。李威遠正在埋頭幹活,見一個煙蒂向他拋來。抬頭一看,見是孫定康,忙過來問道:“孫哥,啥事?”


    孫定康對李威遠擠擠眼,努嘴指向連長方向。


    “沒人了還打啥仗,咱們得保存實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張文智耐心解釋道。


    孫定康見連長還是一根筋,氣得拽著張文智左袖套上的執法隊三個字說:“連長,你看這是啥?這是咱第二戰區的執法隊,人家執法隊都打勸,你還堅持個啥呀,怎麽,還嫌咱弟兄們死得少啊。”


    李威遠這才明白孫定康的打算,也對趙有誌說:“連長,就是,咱保存實力是為了更好的打擊鬼子,又不是當逃兵,要那樣,執法隊早把咱們正法了。”


    趙有誌一聽大家都勸他腦子靈活一點,尤其這主意是張文智首先提出來的,就大喊:“老煙筒,你負責打通後院,其餘人給我用麻袋堵住臨街門窗,你們幾個,趕緊給我上房警戒,順便把手榴彈多準備些。幹他娘的。”


    張文智也說:“執法隊也別閑著,幫弟兄們幹活兒。”


    孫定康高興得對趙有誌大聲說:“這還像話。”


    不大工夫,孫定康愁眉苦臉地對趙有誌說:“連長,這牆也太他媽的結實了,打不開啊。”


    張文智和趙有誌走過去,一看,可不是,這家人家一定是個富戶,地基是用青石條壘就的,牆體是用青磚砌成的,磚與磚之間用白灰勾縫,堅硬如鐵。


    張文智蹲下身,摸摸青磚,對趙有誌說:“趙連長,看來用手是一時半會兒不能辦到了,惟今之計隻有用炸藥了。”


    就在兩人議論紛紛時,聽得在後院一間小屋裏傳來李威遠的一陣喊聲:“連長,這兒有條地道。”


    兩人趕緊跑過去,見這個小屋在不起眼的東南角,地道的口子被一個櫃子擋住,要不是李威遠急於找吃的在這裏翻箱倒櫃,還真發現不了呢。


    “下去看看。”趙有誌急忙對李威遠說。


    “連長,沒火呀,這黑黢黢的我怕。”


    張文智解下自己的背包來,從裏麵拿出一個手電筒來,遞給李威遠,李威遠這才下去,可好半天都沒有消息。


    院裏的士兵和執法隊也不閑著,按照分工各幹各的。


    等了一會兒,兩人沒見李威遠的身影,有些焦急。正在這時,猛聽得房頂上負責警戒的士兵大喊:“鬼子來了。”


    張文智本想到別處去打鬼子,一聽,知道走不了了,索姓留下來。


    “大家快上房頂,店鋪裏的弟兄們趕快堵住門窗。”張文智大喊,好在糧店裏有不少麻袋,人也多,有負責在院子裏裝麻袋的,有負責堵門窗的,有條不紊,不大一會兒工夫就堵得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叫喊聲:“快開門,弟兄們,我是李威遠。”


    前麵正堵門窗的士兵嚇了一跳,急得大喊:“誰?”


    “我是李威遠啊。”


    趙有誌趕緊跑過去,對一旁的士兵說:“快,把這小子放進來。”隨後,張文智也趕來了。


    眾人手忙腳亂,趕緊在窗戶上挪開幾個裝著土的麻袋,露出一個小口子來,這時,槍聲已經響起了。


    好不容易把李威遠拉進來,眾人趕緊又把麻袋堵上。


    李威遠此時嚇得臉色蠟黃,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個勁地說:“差點掛了,媽的。”


    “你小子咋從前門跑迴來了?”趙有誌問道。


    “連長,這地道通向原平的西南角,出口也是一座大宅院,離咱們旅部不遠。”


    張文智眼睛盯著李威遠說:“你確定?”同時,拿過李威遠的手電筒,收好,放在背包裏。


    “確定,我到了出口處,聽見一群蒙古人的聲音,心裏害怕,心想,別是偽蒙軍打來了吧,趕忙往迴趕,哪知卻在一處岔路口迷了路,就從土地廟裏稀裏糊塗地出來了,因為我沒走多遠,迴頭還看了看,這不,我就趕緊往咱們在的地方跑。”


    張文智一聽,說:“你聽到的可能是我們執法隊飛鷹小組的人,不是什麽偽蒙軍,到現在,鬼才子剛剛進來。”說完,對趙有誌說:“趙連長,咱們也上房頂。”


    兩人登上梯子剛剛上去,趴在房簷處探頭一望,就見從豁口處湧來大批的鬼子。張文智趕緊對白茂龍和付佑軒一努嘴,兩人立刻明白了,趕忙拿著武器和幾個執法隊員走向毗鄰院落的房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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