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林子寒有些猶豫,但還是脫口而出了記憶之中那個名字,至少袁術的表情,讓林子寒覺得,他應該不是敵人。


    “……”


    “給我全都抓起來。”


    還沒等袁術搭話,在人群中,便傳出來了鏗鏘有力的聲音,如同金屬爆破一般的聲音,在林子寒和袁術的頭頂爆開,“嗡~”的一聲,林子寒和袁術隻感覺自己腦袋炸掉了一般。


    不僅僅是林子寒和袁術,周圍的人更是感覺到了如同爆裂一般的聲音,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像是炸掉一般,隻是“嗡~”一聲腦袋炸掉,失去了自己的意識,腦海陷入了片刻昏厥。


    林子寒和袁術隻感覺眼前一陣模糊,看到一個灰蒙蒙的身影,如同一抹霧氣一般,出現在了麵前。


    “林子寒,袁術,好久不見啊。”袁術站在林子寒和袁術的麵前,低聲說道,聲音雖然不算是冷漠,卻也沒有多少的感情。


    等到周圍的那些人都恢複了意識的一刻,原本圍繞在廣場中央的一個士兵封鎖環,已經被銅牆鐵壁一般的護衛隊取代,剛剛圍繞封鎖的士兵,也被封鎖在了銅牆鐵壁之內。


    “艾傑?”林子寒有些疑惑,打量著出現在廣場中央的艾傑,心中有些隱隱約約地不安。


    “怎麽了,這才多久不見,就不認得我了嗎?”艾傑沉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個興奮,顯然能見到林子寒,對於艾傑而言,也是一件極其興奮的事情。


    “袁術,你也迴來了。”艾傑目光從林子寒的身上,移到了袁術的身上,看向袁術的目光帶著幾分歉意和失漠,即便是強裝出笑容,卻也難以掩蓋笑容下的局促。


    “嗯。”袁術點了點頭,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很自然,但是眼神騙不了人,袁術的目光裏,是難以掩蓋的神傷。


    南都對於袁術而言,本應該是一座傷心的城,畢竟曾經的南都承載了許多袁術的記憶,無論是和藹的叔父還是冷漠的父親,那都是袁術難以忘卻的記憶。


    “既然迴來了,就別走了,這裏還有你的記憶,或許也不是很好的記憶。”艾傑緩緩地說道,手輕輕地在袁術的背上拍了拍。


    “我再想想。”袁術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拋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迴答。


    這件事對袁術而言,他確實需要再靜一靜,好好地考慮一下,才能做出選擇。


    “好,我給你時間,就算是你走了,想迴來也隨時迴來,南都軍部永遠歡迎你。”艾傑的手,緊緊地捏住了袁術的肩膀,用力地抓緊,生怕袁術跑了一樣。


    “子寒,林子寒。”


    正當林子寒在疑惑眼前發生的一幕,心中滿是不解的時候,一聲焦急的唿喊聲,打斷了林子寒的思考,將林子寒從這個複雜的人情之中拉了出來。


    “冰姐?”林子寒下意識的喊出了那個名字,完全是不假思索,本能地喊出來了那個名字。


    “好小子,壯了不少呢。”嚴冰的手直接抱在了林子寒的肩上,打量了一番之後,才把林子寒拉入到了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林子寒。


    “……”林子寒沒有說話,隻是任由嚴冰將自己的身體擁入懷中,任由嚴冰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在自己的胸口一次次猛烈的撞擊,和自己的心髒共頻。


    嚴冰也沒有在乎林子寒那看起來有些怪異的外觀,頭上兩根如碎石一般嶙峋的犄角,赤紅色的長發被歸攏在耳後,身後肩胛骨的地方,還生有雙翼,瘦骨嶙峋的骨翼,看起來那些紅羽像是被粘上的一般。


    蘇宇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看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林子寒和嚴冰,欲言又止,隻得將目光移向了一旁,看著一旁袁術,眼神中泛起一陣陣不自然的情緒。


    對於個人情緒掌控極高的蘇宇,這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裏,露出了看起來並不算友善的目光,甚至是眼神看起來已經有些難以掩蓋。


    “蘇少。”袁術迴望蘇宇的目光,而後點了點頭,輕聲地打了一聲招唿。


    很快,嚴冰就拉起林子寒的手,旁若無人地向著家的方向走去,完全沒有在乎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


    蘇宇也跟了上去,帝豪的私兵和艾傑帶來的部隊,為林子寒三人拱衛出一片無人靠近的空間,如一個巨大的齒輪一般,旋轉著向著廣場外走起。


    廣場的中央,隻留下了艾傑和袁術兩人,麵麵相覷,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


    “林子寒,你怎麽剛迴來就和袁術混在一起,你不要忘了,當初要置你於死地的可是他的父親和叔父,說起來,你和他是仇人,有著不共戴天的仇。”蘇宇見到已經走出了很遠,才開口說道。


    而對於林子寒而言,這也是他無法理解的事情,畢竟執念的感情是不完整的,也真是如此,才能在當時不被hs病毒控製,淪為一個病毒驅使的傀儡。


    “好的。”出乎蘇宇的意料,林子寒答應得很爽快,這可不是蘇宇認識的那個林子寒,那個林子寒一定會據理力爭,倔強地堅守自己的觀點。


    林子寒的表現,讓蘇宇覺得差異,甚至開始心生疑慮,目光帶著懷疑和不安地,迴頭看了一眼廣場的方向。


    讓蘇宇不安的不僅僅是林子寒的表現,還有袁術的出現,當然也包括艾傑對袁術的態度。


    無論如何,從任何角度而言,都是林子寒的出現害的袁氏在南都沒落,害的袁術成為了那個罪人之子,被唾棄的存在。


    更何況還是林子寒親手殺死了袁術的父親,親手!


    這樣的仇恨去,即便是袁術和林子寒的情誼再深厚,即便是袁術再深明大義,也不可能完全不考慮父子情誼,考慮殺父之仇。


    更讓蘇宇不安的是,剛剛艾傑看袁術的目光,是欣賞、拉攏。


    南都的局勢剛剛穩定,這少不了帝豪的暗中推動,艾傑能坐上今日這個位置,也少不了蘇宇在其中的斡旋,不管怎樣,蘇宇都不希望艾傑會是下一個袁廷桓,他也不希望,帝豪在輔佐出一個敵人。


    一路上,蘇宇都心不在焉,甚至幾次嚴冰的話,蘇宇都完全沒有聽到,還是嚴冰連喊了好幾聲名字,蘇宇才迴過神來。


    ……


    帝豪大廈內,頂層的醫療間內,整個房間內數不清的醫療器械都在運作,精妙的儀器維係著床上那個人的生命,呈現出生命體征的各項數據均正常,可是床上的人就是沒有醒過來。


    病床床頭上,花瓶中插了七朵彩紋色豔的鬱金香,即便是王欽不在帝豪,也一直有專人負責給衛夢穎的床頭換花,確保花瓶內的鬱金香,每一日都散發出幽香淡雅的香氣。


    躺在病床上的衛夢穎,煞白的一張臉,隻有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血色,嘴唇也被蒙上了一層白粉,看起來有些慘淡。


    衛夢穎已經昏迷了一年多,帝豪用盡了全部的最新醫療科技,都不能讓衛夢穎醒來,隻能保證衛夢穎維持正常的生命體征,如同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


    “你不去看看她嗎?”蘇宇剛剛調好一杯酒,放到了林子寒的麵前,三杯酒都已經調好,蘇宇也才端起自己麵前的一杯,細細地抿了一口。


    “你走了以後,她就昏迷不醒,帝豪用了所有的手段,都沒有奏效,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睡美人一樣,身體完全正常,隻可惜睡得有點深。”蘇宇說著,目光一直時不時地瞟向林子寒,看起來像是在刻意地觀察林子寒的神情一般。


    “等過幾天吧。”林子寒推諉道,也拿起了麵前的酒杯,灌了一大口酒。


    蘇宇臉色一變,顯然這個迴答蘇宇不滿意,林子寒的神情,蘇宇也不滿意,但是蘇宇隻是瞬間變臉,卻又借著酒杯的遮擋,很快地調整迴了那張掛著淡雅笑容的臉。


    在林子寒一旁的嚴冰,手中的動作也停下,緊張地握著被子,指尖和杯壁碰撞發出了輕響聲,目光落在蘇宇的身上,直到蘇宇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嚴冰也才神情一鬆,嘴角擠出了笑容。


    “有時間的話,還是早去看一看吧,畢竟對你而言,她曾經應該是你生命中唯一的光。”嚴冰也在一旁附和道,心中卻不是滋味。


    “嗯。”顯然,執念所化的林子寒,沒有察覺到兩人的異樣,還是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拿起酒杯,又猛地喝了一口。


    ……


    帝國軍司議會的大廳裏,畢攝一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廳,獻血染紅了大廳的牆壁,地板被血水完全覆蓋,血水已經可以沒過人的腳麵了。


    “尹羨啊,尹羨,若是你不貪婪這聖物的話,或許就不會死了,我也就不會……”


    畢攝的聲音,癲狂,如一個精神病一樣癲狂,說話的時候更是手舞足蹈。


    在軍司議會的門口,近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堆疊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個小山包一般。


    那些屍體的死相都極其難看,麵容猙獰,好像在死之前,還經過了痛苦的掙紮,最後生命戛然而止。


    這樣在痛苦之中的忽然猝死,才會在麵容上留下如此猙獰的表情,而畢攝顯然就是這一切的締造者。


    在畢攝身前的那張桌子上,擺著毒血男從北荒奪迴來的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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