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了,我也不打算再瞞著你了,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吧!”尹羨看著韓默群,惋惜地搖了搖頭。


    “當初讓你兒子去北荒的根本不是桑延,而是我假傳長老令,才讓你兒子成為了林子寒手下的亡魂。”尹羨淡淡地說道,平靜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羞愧的意思,甚至還有些驕傲。


    “你也是真的蠢笨,竟然真的就信了我的話,有了你,我架空桑延也算是?輕鬆了許多。”尹羨大笑地說道,這是尹羨奪權聖輝最為重要的一步,也是最為輕鬆的一步。


    “尹~羨~!”韓默群渾身氣得發抖,雙手握緊拳頭,向著籠罩在頭頂的巨大羊皮卷揮去,深藍色寒冰匯成的巨拳,直接砸向了羊皮卷。


    隻是韓默群的拳頭,看起來並沒有那麽硬,那忽然升起的巨大冰拳,落在籠罩的羊皮卷上,也戛然而止。


    林子寒隻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看著眼前的一幕,平靜淡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畢竟對於林子寒而言,這其中的事情,林子寒早就知道,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林子寒還是明白,在聖輝之內,盤踞著一個別有野心的惡犬,林子寒現在隻想靜靜地看著兩狗相鬥。


    狗咬狗,一嘴毛。


    淡定的林子寒,顯然讓尹羨有些意外,畢竟羊皮卷之內的一道道升起的字符,足以輕易地碾壓周圍的一切力量,將一切力量都可以輕易地壓製,甚至是剝離出體內。


    而林子寒,即便是龍子,也終究是人類,體內的力量來自於血脈,駕馭者的力量來自於外骨骼端腦核心,都不是林子寒完全自身的力量。


    “連仇人都分不清楚,韓默群,你活得真的有點失敗。”林子寒冷笑一聲,目光向上看去,看向了在羊皮卷囚籠上,俯視的尹羨。


    “林子寒,你不要囂張,就算是死我也會拉你墊背!”韓默群厲聲說道,手背上一道道嶙峋的冰刺,如同懸崖峭壁上嶙峋的山石一般。


    “嗬~有些人還真是好賴不分!”林子寒笑了笑,苦笑一聲,隻覺得韓默群就像是一個傻子,一個跳梁小醜。


    左手揮動,韓默群左臂化作一道利刃,直接甩飛出去,向著眼前的林子寒帥飛出去,而後一道道嶙峋的冰刺,就在韓默群的腳下升起,直直地刺向了擋在麵前的林子寒。


    一道道冰刺撲麵而來,林子寒嘴角露出不解的苦笑,隻覺得眼前的韓默群,是一隻亂咬人的瘋狗,一隻被尹羨戲耍在指間的瘋狗,現在發瘋了開始咬自己。


    對於這隻咬人的瘋狗,還是咬自己的瘋狗,林子寒隻是笑了笑,甚至沒有躲閃,隻是站在原地,任由嶙峋的冰刺,衝到了自己的麵前。


    “砰~”


    一道冰刺在林子寒的碎裂,無形的屏障擋在林子寒的身前,任由那道嶙峋的冰刺之後,再多冰刺凸起,都不能靠近林子寒麵前分毫。


    “還真的是蠢到極致了,我連十二主侍組成的殺陣都不畏懼,還會怕你不成?”林子寒隻是笑著看著那道在自己麵前地冰刺,看著被抵擋在外的冰刺,左手輕輕地點在了冰刺碎裂的切口之上。


    冰刺瞬間開始粉碎,豆腐渣一般得粉碎,一陣風吹過,就化作無數的灰塵,隨著風在天地之間消散了。


    林子寒抬起頭,一雙黑色的眼睛,眼眸之中翻湧著黑色的浪花,衝擊著林子寒的眼眶,一次又一次地衝刷著林子寒逐漸暴躁的力量。


    “……”


    韓默群一怔,沒有說話,看到這樣的林子寒,已經清楚為兒報仇無望的韓默群,絕望瞬間侵占了心頭,韓默群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啞口無言。


    自始至終,韓默群都是一個被蒙在鼓裏,被利用的角色,從來沒有人在意過韓默群,即便是被背叛的桑延,也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本該在那一刻,韓默群就該有所懷疑,可是他還是傻傻地,一直做尹羨身邊的走狗一般。


    在清楚這位往日裏眉眼和善的三長老,想要取代桑延,向著韓默群拋出橄欖枝的時候,韓默群就該知道,這一切都是尹羨布的局。


    “勾結畢攝,讓桑延拿著羊皮卷和蘭羅然相爭,即便是殺死畢攝,桑延也被重創,假借誅殺龍子,你讓我成為離心背德的叛徒,讓何冷和聖子被重創。


    段晗,雙腿已殘,早已經無心聖輝內諸多事宜,白魔人更是從未露麵,這一手棋,你下的天衣無縫……”


    韓默群放棄了掙紮,他無力殺死林子寒,就算是再做掙紮,也不過是繼續做尹羨局中的棋子,為他消耗林子寒的力量,還不如索性放棄。


    “現在看清楚,已經晚了。默群,下輩子做個聰明的人,別再被人當做槍使了。”見到韓默群如此,尹羨心中也清楚,現在的韓默群萬念俱灰,已經不會再按照他的意願,成為殺死林子寒的助力了。


    “其實我早就該清楚,你的野心和你偽善的外表,明白這其中或許沒有那麽簡單。”韓默群懊惱地低下頭,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韓默群已經沒有機會挽迴了,一步錯步步錯。


    對桑延、對聖子桑陌,對聖輝所有慘死在那一次奪權之中的信徒和成員,韓默群都有傀,他走了一條錯的路,一條無可挽迴的路。


    “兒子,爸爸來陪你了。”韓默群說著,張開了雙臂,身體向後仰去,任由一道道羊皮卷之中的奇怪符文鎖鏈,穿過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的力量剝奪,將自己的血肉剝離,將自己的靈魂抽絲剝繭。


    痛苦掙紮地過程之中,韓默群僅是麵容微露猙獰,一言未發,沉默地麵對了屬於韓默群的命運。


    林子寒看著逐漸消散的韓默群,眼神中不再是譏諷和輕嘲,而是平靜淡然,甚至帶著一些惋惜和痛心。


    直到韓默群身體最後一縷消失在無數升起的奇怪符文之中,林子寒才開口說話。


    “聖輝七位長老,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人還能應對我,真是有些可悲,不知道這樣的聖輝,還拿什麽和影交鋒。”林子寒抬頭看向尹羨,帶著戲謔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影?有這樣的強大利器在手,區區幾個影宗我還是不會看在眼中的,更何況蘭羅然應該已經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了,影之中最強的一位,已經死了。”尹羨自信地說道,絲毫沒有在意到,林子寒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雙目瞪大如銅鈴一般,尹羨開始不斷地張望,尋找在羊皮卷囚籠之中的林子寒。


    尹羨十分肯定,林子寒不可能掏出羊皮卷的壁壘,更何況尹羨剛剛明明感知的到,林子寒的那狂躁的力量,正在被羊皮卷之中的力量穿透。


    “哐~”


    林子寒撞在了一麵看不見的牆壁之上,身體被瞬間彈迴,從虛空之中跌了出來。


    虛空確實是超越宇宙秩序的一種存在,至少它的力量可以突破許多宇宙秩序法則,哪怕是被譽為最為神秘的法則空間法則。


    隻可惜執念化身的林子寒,沒有辦法完全掌握虛空的力量,隻能遁入其中,卻無法完全突破壁壘。


    “放他出來吧,你不是他的對手。”傅雲的聲音,在林子寒的耳邊響起。


    林子寒猛然一愣,隨後目光看向了周遭,看向了周圍已經被羊皮卷的符文完全侵占充滿的世界,傅雲的聲音竟然還如此清晰到在耳邊響起。


    “怎麽可能~?”林子寒低聲迴答道,作為執念,作為被林子寒賜予血龍意識的執念,這道執念已經有了完全自我的意識,將這具身體完全視為自己的,而那個懦弱躲藏的林子寒,已經被這道執念,永久地封印在精神監獄之中。


    而作為密藏者的傅雲,對於龍子和基因人都無比清楚的密藏者,傅雲可以察覺得到,這道執念對於龍族血脈的掌握和控製,遠比林子寒更要熟練,完全是自己的力量。


    隻可惜在林子寒身體之內,那部分被寄存在端腦核心之中的力量,是他無法掌控的,而那股力量之中最強的虛空,才是應對尹羨的辦法。


    “怎麽?我們的龍子是想逃跑嗎?”看著從一處看不見摸不著的空間之中跌出的林子寒,尹羨緊張的目光變成了嘲笑和滿意。


    右手緩緩握緊,手中的羊皮卷開始徐徐卷起,而籠罩著林子寒的巨大羊皮卷囚籠,也開始一點點地收縮。


    隻待羊皮卷完全收起,林子寒就會永遠的被羊皮卷囚籠封存,一點點地剝離力量,分化血肉,最後林子寒也會成為羊皮卷之中的虛傀,和桑延一樣,任由尹羨擺布。


    “我已經給過你答案了,可你沒有聽,那就等著永遠消失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之中,到最後,你所有守護的人,都將成為你懦弱的犧牲品!”傅雲的話,顯然是說給躲藏在身體之中懦弱的林子寒聽的。


    隻可惜,懦弱的林子寒聽不到,他永遠都不會聽得到,在龍晶的幫助下,執念已經完全掌控了這具身體,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再假以時日,執念也會完全掌握端腦,掌握虛空。


    “沒有法子了嗎?”尹羨笑吟吟地看著林子寒,笑容之中全是陰險和狡黠,甚至還帶著幾分羞辱。


    林子寒身體完全停在原地,內心在掙紮,掙紮要不要將那股力量釋放出來,還是將那個人釋放出來。


    虛妄之境的力量,本就是宇宙本源的存在,本應該超越生靈境的極限,可是作為宇宙本源碎裂的一角,這股力量似乎可以執掌一切在宇宙本源以下的一切力量。


    “還是要賭一賭,為了我自己。”林子寒下定了某個決心,猶豫不決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目光之中也燃燒起了熊熊火焰。


    腦海中迴憶著黑塔之內的世界,雖然黑塔和落穀相連,或許那個地方已經是落穀之內,而絕非黑塔,但是在那個時候,林子寒吞噬了琰的力量,或者說煙的力量吞噬了林子寒。


    至少在那個時候生靈境之內的空間還是穩定的,而林子寒也在賭,賭虛妄之境創造出的空間,也足夠穩固,是一片已經獨立在生靈境之外的空間,琰的力量釋放出賴,不會讓這個世界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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